殿內的響動終於弱了下去,也不知究竟是誰妥協了,總之最後大殿的門從內打開了。
踏出來的不是官靴,卻是金龍靴。
沒錯,先出來的竟然是孟澤,而不是本該被他趕出來的顧北。
芸香和李子一直在茶歇房聽著動靜,終於等到人出來了,就趕緊迎了上去。
等兩人跑到殿外的時候,正好看到孟澤身後低垂著腦袋看不出一絲神色的顧北緊跟著走了出來。
顯而易見,皇帝陛下的心情並不愉快,但是比之前的盛怒還是好了太多,也不知道顧院正是想了什法子竟然將陛下給勸住了。
芸香也不敢再耽擱,連忙跪到孟澤麵前,道:“奴婢芸香,懇請陛下和顧院正一道移駕長信宮!”
孟澤也沒想到這時候會在含涼殿正殿外看到芸香,胸腔中僅存的那點怒火也因為想到顧南英的那幾句話而驟然熄滅。
“瑾嬪出了何事?”沉穩如常,卻透露著不經意地緊張。
“陛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欺瞞主賭約一事,主因為因為奴婢而發了症!”芸香連忙磕頭求饒道。
“什!這是什時候的事,請太醫了嗎?”孟澤穩重的麵容徹底破裂,擔憂之色隻差寫在臉上了。
賭約的事情,他本想昨日親自去芙蓉居同她的,結果卻在太液池遇上了向書瑤,一來二去竟然被暴雨困在了臨溪亭。後來又出了那樣的事情,他自認為體貼地沒有去雪上加霜。
原以為隻要她乖乖待在芙蓉居,這件事情到時候也就過去了,卻忘了這女人不聽話和不安分的性子。
現在隻怕不知道怎生自己的氣呢,真是頭疼。
芸香自知罪責難逃,更加不敢耽擱,回答道:“有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了才來稟告朕,朕放你在芙蓉居是做什用的!為什不立即進來,一群廢物!”孟澤氣急,一個連個不讓他省心的。
這主子不安分,底下的奴才也跟著有樣學樣,還有顧北這個最大的老頑固,簡直是比臭水坑的石頭還要硬。
“陛下和顧院正在商議事情,奴婢不敢驚擾。而且陛下了不讓人進去打擾的。”芸香解釋道。
李子本來是好意,不想芸香惹怒陛下,沒想到還是好心辦了壞事,隻能怪他沒有揣摩準顧南英對孟澤的重要性。
“若是瑾嬪有個好歹,朕拿你是問!”孟澤摔了袖子,就往長廊走去。
“奴婢罪該萬死,求陛下責罰。”芸香將臉埋進手背,伏在濕冷的地上低泣道。
顧北一聽,顧不上管旁人,險些想丟下孟澤自己先跑去長信宮了,可即便是氣惱、後悔,百感交集也好,為了南英、為了顧家上下,他都不能再這樣做,隻能默默地跟在孟澤身後。
李子歎了口氣,將她扶起,道:“此事是咱家對不起你,先別萬死了,快點回長信宮要緊。”
罷,他揮了一下拂塵,就去追孟澤了。
芸香都顧不上回話,也趕緊追了上去。
長信宮芙蓉居。
顧南英左等右等,竟然是一個人也沒等回來,又逢午膳被葉子拿回來了,她索性就不等了,自顧自得用完了膳。
她正在院子逗著阿毛消食呢,就見蘭芝帶著蕭然先來了。
“蕭太醫,不會沒用午膳就被蘭芝逮來了吧。”顧南英臉上的笑意未收,見到蕭然麵色越發柔和起來。
蕭然倒是沒想到她還有空打趣自己,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阿毛,溫潤的臉上終是寧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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