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我自己，在水的浸潤下，薄膜半遮半掩地蓋住我的身體。我後知後覺地紅了臉，抱住胸蜷縮起來，道：“你、你先出去。”

    薛驍又看了我幾眼，施施然出了房間。

    我洗完澡，迅速穿上睡衣，滾到床上看電視，等薛驍拿著水果宵夜回來的時候，我都早已睡了好幾個回籠覺。

    我不想睜開眼睛，便聽見薛驍放輕腳步，去浴室洗澡。

    水聲持續的時間不長，隨後，電視機聲消失了，燈火湮滅了。

    床的那一頭塌陷了下去，薛驍進來了。我困得不想動彈，任憑身上的被子被薛驍卷走了一半。

    我剛在心中吐槽薛驍一點沒有紳士主義，突然，肩膀被一隻溫暖的手拽住。下一刻，我被他抱在懷。

    容我吐槽一下，這個姿勢一點都不舒服，真的，一點都不舒服！

    脖子卡在薛驍的手臂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腿上還掛著薛驍的腳！

    這人是把我當抱枕了嗎，啊？！

    我掙紮著想要醒過來，背上卻被薛驍輕拍了拍，隻聽他低低地笑道：“連睡覺都不老實，你啊……”

    我從沒聽過薛驍用如此溫柔的言語，在我的耳邊呢喃。我仿佛從這麵窺見他的內心的一角。

    這一刻，我終於完全清醒了。

    他的雙手環在我背後，緊緊地將我捆在懷中，讓我動彈不得。然後他開了空調。

    我：“……”

    你真的不考慮鬆手嗎！

    我的額頭被薛驍的下巴枕著，很快，薛驍的呼吸就緩慢了下來，就仿佛是夜小調進行曲，舒緩而平和。他應該是睡著了吧，他肯定是睡著了吧。

    我的手輕輕抬起來，搭在了薛驍的腹部。

    應該可以放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他都把腳掛我腿上了，我搭一下手也不礙事吧。我迷迷糊糊地想著，又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對麵一陣巨響。

    我和薛驍猛地驚醒，大眼瞪大眼，想要起來，卻被薛驍按住，他道：“別插手，我們再聽會兒。”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外麵，道：“神田小姐一定很有分寸的。”

    “顧弈，你給我去死！”

    對麵傳來神田小姐的暴喝。

    “別理，我們繼續睡。”薛驍是打定主意不予理會了。我想想顧東風，又想想顧弈，慢慢道：“我覺得，顧弈追不到神田。”

    薛驍淡然道：“烈女怕纏郎。”

    我嘟囔一句，“寶寶怕流氓。”

    薛驍斜著眼看我，問：“你說誰是流氓？”

    我很沒骨氣地說：“我是流氓。”

    “你這條件，還當不成流氓。”薛驍略顯嫌棄地看了我幾眼，像是挑揀豬肉一樣，“沒氣場。”

    “哪有，我中學時可彪悍了！”在這點上，我絕對有資格說話。我正準備跟薛驍好好講講我當年的英勇善戰，門鈴又響了起來。

    “喵蛋的，他們好煩！”

    我退出薛驍的臂膀，就打開大門，看見神田小姐一臉不爽地說道：“我們來這不是有事要做嗎？”

    “我們正在做啊……”我無奈地看這個一向溫婉的日本小女孩，被顧弈氣得直接進入煩躁期，心下不忍，走出門，和神田小姐並肩走向五樓的咖啡廳。我注意著措辭，問神田小姐，她和顧弈兩人到底是怎回事。

    “他……他……他水性楊花、不守婦道！”

    我轉身回房。

    “你們倆的愛情故事，我可不愛聽。”

    神田小姐也道：“那你和薛驍呢？”

    我疑惑地看向神田小姐，她立刻捂住了嘴，仿佛自己說出了話。

    我不解地看著她，道：“怎了？”

    神田在我的追問下，隻能勉強開口，連聲音都壓在喉嚨，怯怯懦懦著說道：“上次取茶葉的時候，我曾經……”

    她是見過葉駿的。

    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仿佛是在看一個很久很久發生在以前的故事。

    “我前夫嘛。”

    神田小姐驚奇道：“你的情史那豐富嗎？！”

    我囧囧道：“哪豐富了，我就處過他那一個。薛驍隻是……”

    然後我卡殼了。

    我想起在浴室被薛驍看光光的場景，又想起剛剛一起相擁而眠時感到的暖意，我不知道該用那種詞來形容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情人嗎？顯然不是。

    朋友嗎？似乎比這親近。

    用炮友和包養關係來形容，就有點傷感情的。

    “大概是……父女關係？”我思考了半天，非常沒底氣地說。

    神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