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擱了筷子,想說些什,神田小姐立刻抬頭,雙目迥然有神地看著我,道:“吃好了?吃好了就去開早會吧。”
我望了望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吃驚道:“現在已經八點半了,我覺得他們應該已經開完了。”
我可是湊著早會開完才起床磨蹭的啊。
“怎可能,大家都在正廳等你呢。”她適時地翻了個白眼給我看。
我顫抖地問:“……那,他們等了我多久?”
“不長吧,也就兩個多小時。”
我“……”
我剛站起來就被神田小姐拉著,她道:“你還沒化妝呢。”
我一屁股坐下,喪氣地問:“如果我繼續去睡覺,你說,他們還會等我嗎?”
“放心,日下先生很有耐心。”神田小姐用陳述語氣說著,但我怎聽都覺得有點刺耳,這是怎回事?
我就是知道他很有耐心,才會覺得無奈。他什都不說,就傻傻地等我醒悟,我要能讀得懂他的內心世界才叫見了鬼。
“他可真是個別扭的孩子。”
神田小姐比門外的守衛們要放得開得多,她讚同道:“可不是嘛。”
我安靜地坐在她麵前,就看見她從守衛那拿過一套黑色的正裝。我連忙道:“我不準備入會好嘛!”
“又不是黑道,你別那咋咋呼呼的。”
“但是為什不給我穿和服?”
“你不是不想穿嗎?”
“那你也可以給我穿簡單點的啊。”
“早會上你還敢穿簡單點的?”
我被神田小姐大力蹂躪,結果紮著馬尾辮,一身正氣地終於從房間出來了。
守衛想要用黑色綢帶將我的眼睛遮住,被神田小姐阻止了,“她就是個路盲,就算將她放在這撒一個月的野,也找不到自己的房間在哪。”
你這黑我真的好嗎?
我幽怨地看著她……的後腦勺,
守衛們亦步亦趨地跟在我的身後,我走過並不算長的木廊,透過潔淨的窗外,看到了另一邊的風景。
立刻覺得心驚肉跳。
不同於之前的綠意盎然,內院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枯黃幹癟的樹上,連葉子都沒有,可見那些樹已死去多年。小小的池塘不是活水,所以也沒有任何活物,但也同樣清澈見底,應該是有人經常更換。
但那尖銳而脆弱的樹枝,層層疊疊地組成的內院風光,就仿佛是人骨堆出來的山,令人很不適應。
“那是夫人的住處。”神田小姐介紹起夫人時,語氣無悲無喜,雖然她經常這個樣兒,但我還是從她微妙的變化,聽出了她內心的微小波瀾。
我通過一格格的窗子,很快,內院那個隻能看見一角的房屋,終於整個人出現在我的麵前。
然後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牆……不對,這四周沒門,夫人怎出來?”
“夫人隻有每月月中時,才被允許出門。平時就住在這間小屋子,到了月中,會有人帶她翻牆出來的。”
我:“……”
我真的不太懂有錢人的惡趣味,自個家為毛還要翻來翻去,還被規定什時候能翻什時候不能翻……隱情肯定是有的,或許是日下和他母親有什隔閡、甚至是仇恨,啊,但是真的不關我的事哈,我隻是個良民,一點不想在麵瞎摻和。
夫人的小樓,比起內院的寬廣,就顯得分外單薄。周圍被枯木環繞,又顯得很是陰森。原本是小橋流水人家的蘇市建築,此刻卻堪比鬼片場景,一條橋上爬滿了已經死去的青苔,延伸到那座小樓的大門口。
我抖了抖。
神田小姐適時插嘴道:“別怕,就算你再怎胡鬧,也不會被日下先生關到這種地方的。”
“……啊?”我心中一驚。
神田小姐看了我一眼,又垂首向我解釋道:“畢竟,這是前任家主的命令,日下先生可比前任家主好講話多了。”
“。”
“開早會的時候,你也隻要保持微笑就好,其他的事,就讓日下先生解決。”神田小姐不放心,又將之前提醒我的事項再次重申。
我不耐煩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就算有意外,你最好也躲在日下先生身後。”神田小姐麵露微笑,眸中卻滿是戲謔,“你不會以為,會有人來把你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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