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褐色和服的人,將身體前傾,道:“家主,您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日下淺淺的那一笑,淡得就如同掉在清水的一滴墨。他道:“哦?小野君,你有何高見?”
“家主,日下家族的族規,是不允許任何人做出破壞血統之事的吧!即便您一意孤行,想娶這位異國女子,我們也絕不會承認她的孩子!”
我簡直對拿著婉轉的“我們不要雜種”的說辭無語……不對,誰**要給日下生孩子了?!
有人一出頭,接著,許多的反對聲紛紛如雨後春筍般踴躍而出。
我倒是有些樂見其成的,不過當他們說到“雜交”、說到“血統不純”間,語氣神色頗帶一些蔑視之意,這我就怒了。
“媽的,那叫混血,雜你妹的腿兒!”我用中文憤怒地錘了捶眼前的地麵,“我們那兒的男人,腿都比你的身高長,勞資才覺得被你們用語言雜交了呢,尼瑪!”
門外,神田小姐的木屐在地麵上發出了尖銳的摩擦聲。
屋子沒人聽得懂我說的話,能聊得上天的正在門外瘋狂吐槽我,我說完幾句牢騷話,就又茫然地看著大家,謹遵神田小姐的友情提醒,躲在日下的身後。
依照我以前的性子,把人打趴下再談判,那就差不多了。沒有一拳頭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一周的拳頭。
直到後來,出現了一周的拳頭都解決不了的事,我便失去了所謂的依仗,才開始思考到底該如何解決棘手的問題。
以前有葉駿,我還能有恃無恐。
被背叛之後,我又被薛驍所護。
直到如今,麵對這樣的困境,我依舊被別人護在身後。我看著日下端正的背影,在心默默補充道:被一個很可能是我敵人的人護在身後。
他就不怕我從背後捅他一刀嗎?
我仔細地盯著他的背看,倒是忽略了別人的說話聲。
突然,他那如同獵豹一般優雅的身體一動,我連忙從思索發呆狀態跑出來,就看到場麵似乎有點難看了——比如說,大家正在拚命推銷自己的女兒。
我:“……”
他們一邊說著,還一邊挑釁般地看著我。我任他們看著,倒是淡定了許多。如果他們真的能成功絆住日下,這簡直就是在拯救我好。
我悄悄動了動,都有人飛來個白眼,仿佛是在說“沒禮節的東西”。如果坐在這的是真心愛日下的女人,恐怕現在已經要哭出來了吧。
我看著他們的年度大戲,又打了個欠。我覺得我還是沒有睡飽,早知道這些人那囉嗦辦事效率那低下,我就再磨蹭點出門了,就算被神田小姐用視線懟死,也比在這正坐舒服。
誒,我為什要正坐啊?
於是我立刻釋放自己,學僧人盤腿而坐了。
“你!”
有個日本人直接指著我,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躲在日下背後,對他做了個超級大鬼臉。
“很可愛吧?”日下轉過身,突然將我攔在他的懷中。我一時沒準備好,身體跟不上日下的速度,直接就歪在了他的肩上,手還不小心撐在日下的膝蓋上,姿勢還真有點小尷尬。
在場所有人都用看“心機婊”的目光看著我,寶寶真是累不愛。
“我說……”看著大家虎視眈眈的目光,我咽了咽口水,很沒出息地說道,“你們繼續。”
“小小,你那大度,是因為對我很放心嗎?”
。
我已經對日下這種自說自話的行為風格很淡定了,但此時,我還是想用“”糊她一臉。
“這樣狐媚的女人,是無法成為我們心中的當家主母的!”
日下道:“小小,低頭。”
於是我條件反射地低頭了。
日下摸了摸我的頭,道:“那如果,我將家主之位交給我的弟弟,我就可以娶她了吧。”
我立刻腦補了一出為了擺脫黑道家庭、不惜利用善良無知女人的經典戲碼,抬起頭,頗有些幽怨地看向了日下,結果就被他眼中那極強烈的熱烈給驚到了。
這尼瑪,真的不能跟日下對視,後果很嚴重。
因為我發現,他一直都是認真的。
“家主,請三思!前任家主也是……”
有人喝道:“小野,閉嘴!”
我連忙捂住了耳朵,表示自己剛剛什都沒聽見。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什都沒聽見的。
台下鬧作一團,倒是姑且讓日下有了些喘息之機,他道:“小小,肚子餓了嗎?”
我:“……”
現在會場上的局麵已經這樣了,你居然還在問我會不會餓?我當然不餓了!
“剛剛吃過早飯。”
“可是我餓了。”
我:“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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