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多半的車程，吳良薪跟他同樣待遇的幾個男青年，被帶到了一處河堤上，下了車一看，滿堤壩、滿河床都是黑壓壓的人，沒有機械化的水利設施維修，隻能靠人海戰術，一個一個都在忙碌著，每個人都跟泥猴似的。

    這的人都跟機器似的，來回推著車，到河床把泥運到河堤上來，又把空車子運回河床上，在河床鏟泥的就一車一車的裝，吳良薪一看就知道自己這番苦是免不了。

    “過來，過來，你們幾個過來！”隻見一個工頭摸樣的人衝著吳良薪他們大喊，意思是這些剛被車運來的逃避勞動的幾個青年，要安排任務了。

    吳良薪跟幾個難兄難弟心翼翼地站在工頭麵前，自覺地排成一排，等待著指令。

    那個工頭指著河床上的一處存水的地方，“來，你們幾個，下去！給那段存水的河床去清清淤泥，每個人米，自己去選，快！今日落之前幹完，否則不準吃飯，不準睡覺！”

    聽完工頭的指令，這十來個青年迅速地拿著鐵衝了下去，撲通撲通地跳進過膝的河水，一一地往外撇泥沙，他們實在是太害怕了，萬一表現不好，再挨一頓打，即便是帶著傷也得幹活啊。

    初冬的河水冰冷刺骨，這一段存水的河道，其實清淤不清淤，效果是差不多的，本身也沒有淤積的很厲害，但是工頭就是要懲罰他們幾個偷奸耍滑的，目的是殺雞給猴看，規範一下工作紀律。

    吳良薪他們幾個也知道工頭這是在折騰他們，可是沒有辦法。快黑了，別人都開始準備收工了，他們幾個還沒有完成任務，黑了，河水正在變得更涼，吳良薪幾個人在水幹著活，整個身體也是瑟瑟發抖，他們正在埋頭苦幹著。

    忽聽一個即將收工的人，“真是犯賤，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跟政府做對，這就是下場。”這個人姓戴，名叫戴路貌，也是這次來出工出力修河的。

    那十來個在泥水湯子艱難作業的青年，本來心都窩了一肚子火，又聽到這一個不知道高地厚的人在這風涼話，心那個氣就不打一處來，但此時的這幾個人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活幹完，也都不敢再添亂，所以就這忍了。

    黑了，這十來個青年終於完成了任務，等待工頭來驗工，工頭看完了之後，還是比較滿意的，“你你們幾個不少胳膊不少腿的，也不是什病病怏怏喘半氣兒的，偷什懶啊，這活比誰幹的都不賴！好了，你們考試通過了，明繼續參加勞動。”

    聽了這話，這十來個青年，根據工頭的安排，高高新興地回到自己村子的隊伍中去了。

    吳良薪哪受過這個苦啊，向來白白淨淨、板板正正的他現在也成了地地道道的泥腿子，簡單吃過晚飯，看到很多人都簡單蓋個被子睡下了，他跟別人不同，到喝水的大缸前，拿水舀子舀水衝衝腿上的泥。

    這時一個人喊了起來，“這是喝的水呢，都讓你給禍害了，就你知道幹淨啊！”

    吳良薪抬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正是白奚落那十來個青年的戴路貌，吳良薪沒好氣地，“龜孫子，你找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