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就約在公司。
周末無人,想談多久談多久。
對於顧非也來, 今的談話非常重要, 因為其結果決定了家庭未來的走向。但可能人和人的立場不同想法不同, 相比起顧非也, 顧令昭就顯得隨意多了。
他點了根煙,一口一口地抽著,手邊還擱了一杯茶。
要是再給配副老花鏡加一張報紙,妥妥的愜意的退休生活。
安適隨意得很。
這是種讓顧非也很不舒服的隨意,其令人憋屈的殺傷力, 和顧令昭那晚的緘默不語有得一拚。
或許平時他也是這樣的,或許隻是因為周日才會這樣隨意。
但今是什日子?
今是顧非也給他一周為限的最後一!
對麵這人對這次的談話,就是擺明了不夠重視。
不對,是根本就沒想過重視, 放鬆得理直氣壯, 完全不覺得有什問題的樣子。
拳頭打在棉花上試試?
憋都憋死了。
顧非也盡力壓製著自己最近很容易側漏的脾氣。
顧令昭抽完一根,伸手繼續拿煙,手剛碰到煙盒,被顧非也拿手壓了下去。
他抬頭看, 剛好碰上了兒子的目光。
顧非也盯著顧令昭:“爸,您考慮好了嗎?”
等這個人先開口?沒用的, 他不問,對方估摸著能抽三十分鍾的煙都不帶歇息的, 幹脆點, 自己問出來。
顧令昭收回手, 不打算抽煙了,倒是隨口問起了別的:“最近睡得不好?”
有的人,明明著一些看似很平常的話,但效果卻像是油澆到了點點火星上。
!
顧非也瞬間胸膛失了把火。
很好,顧左右而言他,和上次差不了多少。
看來是白瞎了這一周。
憤怒什的不足以表明此刻心情,顧非也盡力控製住情緒,表麵平靜地在顧令昭對麵坐下:“睡得不錯,您考慮得怎樣了?”
當嚴陣以待對上悠悠閑閑。
顧非也擰著眉看顧令昭不明意味的表情。
過了幾秒鍾,顧令昭歎了口氣,終於肯開口正事:“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現在這樣?
顧非也一聽,先是蒙圈一秒鍾,一秒鍾後炸了:“不可能!”
開什玩笑?!玩紅旗彩旗那一套享齊人之福?!
顧令昭隻是看著憤怒的兒子:“你先冷靜,聽我。”
冷靜?
顧非也確實不冷靜,此刻心情已經遠遠脫離了憤怒,他幾乎要被氣笑了:“你是想兩邊都不放?這個意思?”
顧令昭沉默,但答案很明顯,對,就這個意思。
顧非也都能聽到自己三觀劈啪啦碎了一地的聲音,哪肯相信這是他那個對老婆好到沒話的親爹的話。
這不對,這超出了他這一個周所有的設想。
他的設想簡單得可憐——
比如顧令昭選擇跟三兒斷了,然後回到潘煙身邊,至於後來怎樣,是不是取得潘煙的原諒,要結合實際情況邊走邊看;比如顧令昭和潘煙離婚,正大光明和三兒一起,那顧非也那時候得負責幫潘煙調節心情。
卻萬萬沒想到,顧令昭還是個皇帝呢,有正宮有側室,還一個都不能丟。
顧非也麻了一周的心髒也不缺這一擊,他順了口氣:“爸,知足常樂。我下午就去和媽這件事。”
顧令昭歎了口氣,:“她一直知道。”
這口氣,忽然之間就順不了了,卡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去。
顧令昭一直悶聲不吭原來是憋大招呢,一下子給他丟了個zha彈,成功地把顧非也給炸懵逼了。
顧非也愣了。
真愣了。
陣腳亂了,都亂了,顧非也茫然抬頭,看向顧令昭:“你們……多久了?”
知道,並且是一直知道……那得是多久了呢?
按照那條煙的時間判斷,三年、兩年?
不是看不出兒子目光中的震驚不解以及迷茫,但這些事情,他們夫妻之間的解決方式,拎出來也不好跟兒子解釋。
如果顧非也不把這事扒拉出來,大概就一直這騙著。
下太平,哪哪都好。
可惜兒子把事情都攤開了。
顧令昭忍不住又點了根煙,深吸一口氣,直接了實話:“她跟了我二十年了。”
這個她,必然是翁詩圓。
這次來的是重磅zha彈,“轟”地一聲,將顧非也的三觀炸裂成渣,哆哆嗦嗦重塑不來。
有那一瞬間,顧非也感覺控製不好聲帶發不出聲音,過了幾秒才:“騙,我的吧?”
怎可能會相信,這一對模範夫妻,不是一年兩年地處,是從顧非也開始記事後的十幾年都保持著相敬如賓的狀態。
如果這期間都是表麵功夫,如果這期間自始至終夾雜著另外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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