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讓人很容易親近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柯染 本章:第65章 讓人很容易親近

    賀盾下午的時候便聽楊素被放出來了,隻是被免了官職,閑賦在家,楊約沒受到波及,仍做他的宦官總管外加大理寺少卿。手機用戶請瀏覽 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詔令一出,許多人皆是唏噓不已。

    畢竟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論,擱以往皇帝的眼,便是不抄家滅族,也得治他個死罪,現在楊素洗脫,一來朝臣便覺得皇帝確實有容人之量,二來也看出來了,這是皇帝賞識楊素。

    楊素楊約來與賀盾楊廣楊廣道謝,楊素與楊廣書房話,賀盾招待楊約。

    楊約解釋他大嫂是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又被禦史台的人詢問誘導,慌神之中才錯晉王與楊素密謀的謠言。

    朝堂政事大多時候都是這樣,抵抗外敵的時候內鬥還稍稍能收一收,外頭安定了,自己人就要搞自己人了,鄭氏原本便已經失去了理智,再被有心人誤導詢問,很容易上套,好在有驚無險。

    賀盾搖頭表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楊約又道,“我大嫂自請下堂,讓我哥休了她,我哥這人對女子多是狠不下心,和大嫂也有情分,便沒應,我大嫂非得堅持要合離,以死相逼,還想將幼女帶著一並上路,我大哥見她如此絕情,勃然大怒,非但把她休了,還要把她的死敵扶上位,往後不準她與兒女們相見。”

    “我大嫂這下氣得暈過去,醒來以後被我哥請出府了……”楊約著搖頭,感慨道,“真不知大嫂如何想,鄭家如今也不是她母親當道,回去肯定難受,大哥給她大半家財她也不要,真是古怪得很。”

    賀盾聽得怔然,鄭氏那般性子,大概是恨楊素,寧可流落在外也不願見楊素了,寧可死,也不願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楊約著看向賀盾,奇道,“倒是阿月你,如何得知我哥在琢磨平陳的事?”

    處置了高寶寧,突厥這邊也算消停了,吐穀渾過段時間也會被隋軍打敗,對於他們這些野心家政治家來,餘下就剩下了兩件事,第一穩固民生,第二一統下。

    現在不打,可能楊堅是考量平陳的時機不成熟。

    一則是突厥這邊還未完全收尾,二則是與突厥的大戰剛結束沒多久,百姓士兵們需要休養生息。

    賀盾聽楊約問,便回道,“你哥胸有大誌,想這些事是肯定的,猜一猜便知道了,便是沒有,這下子也隻能讓大哥寫一份出來了。”

    楊約聽了有些樂不可支,他與楊素這幾日事多,也不好在晉王府上久待,沒一會兒便走了。

    賀盾沒想到鄭氏會來找她,確切的是來找楊廣的。

    她是和楊廣一起去漁村請張子信的路上遇到的鄭氏。

    鄭氏本是犯了殺頭的大罪,但楊素一直力保她,鄭氏這才擺脫了牢獄之災,鄭家人一早便已經在禦史台知會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做了什事跟他們沒關係。

    楊堅這些年對官吏一點不客氣,該抄家抄家,該問罪問罪,謀反畢竟是駭人聽聞的大罪,鄭家估計是怕被楊素牽連,族當即出了一封文書,與鄭氏斷絕關係,往後是死是活兩家再無瓜葛。

    雖是冬末初春,但外頭還冷的很,飄著雪花,到處都能看見冰渣子,凍得人直發抖。

    賀盾一路上都窩在陛下旁邊,她雖是不怕冷,但這多年挨個暖爐有點上癮,詢問了陛下允許她這樣以後,整個人都擠在他身邊昏昏欲睡的。

    楊廣正自己下棋,馬車多出了許多棋經,賀盾莞爾,“阿摩你是不是昨日與楊素大人下棋輸了,這會兒想暗中使勁想超越他的?”

    楊廣喜歡她這樣靠著他,聞言偏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那倒未必,不過閑來打發時間,能長進便長進,不能便也罷了。”他聽她勸,輸了也不若以往記掛上心,這些細枝末節上,能下第一自然是好,不能,便也罷了,他最終目的不在這上頭,便沒必要非得爭個高下不可,不這樣,他是不可能有什惜才之心的。

    賀盾無比讚同,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楊廣看她好玩,笑道,“再者我便是靠讀書寫詩,也能當這個晉王的。”

    我便是靠讀書寫詩,也能當這個皇帝。

    賀盾聽得想笑,心還真是他能出的話,如果陛下有尾巴,這會兒估計已經翹到上去了。

    賀盾知他心很清楚很冷靜自己在做什,便安安靜靜看他左手與右手對弈,不一會兒便昏昏欲睡起來。

    馬車已行至城郊,被鄭氏路中央攔住了,鄭氏聲音嘶啞,叩首請見楊廣一麵。

    楊廣聽外頭仆人稟報,沒有立刻應,卻是使賀盾下去問問什事,賀盾定是來道歉的,楊廣看了她一眼,了句未必,讓她先去看看再。

    鄭氏是來道歉的,但是也不全是道歉。

    她沒見到楊廣有些失望,可也死馬當活馬醫,朝賀盾叩首行禮。

    鄭氏發髻淩亂,形容憔悴,眼眶紅腫,已經看不出昨夜的伶俐漂亮,似乎整個人都垮了一樣,隻剩下一根弦緊繃著,隨時都有崩斷的可能。

    賀盾把人扶起來,“鄭姐姐你有什事。”

    鄭氏神色灰敗,她經此大難,整個人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聽賀盾開口詢問她,跟抓住救命當草一樣,登時淚雨滂沱,“王妃,我知自己罪孽深重,禍害了晉王爺,但我去告楊素,原本便隻是想告他冒犯威得個免官的處罰,隻不知道事情為什就變成了這樣……”

    朝堂上的事太複雜了,牽一發動全身,隻怕是有人早等著揪楊素的錯處,這次真是驚險,畢竟有一國王爺摻和在麵,容易犯皇帝的忌諱。

    賀盾不知該什,鄭氏又跌在地上,肝腸寸斷,苦苦哀求,“我沒臉見你們,可我實在走投無路,我兒三子,幼子幼女還有十幾才兩歲大……我知道我錯了不該動孩子的心思,可楊素不聽我解釋,朝雲她連兩歲都不滿,交給那心狠手辣的女子撫養,我死了都放心不下,楊素不讓我見孩子,我連死了都不安心……”

    “我錯了……”鄭氏不住磕頭,“……請晉王開恩,給妾身個恩典罷,妾身不求旁的,但求能看看孩子,哪怕一月見一次都行……王爺您救了楊素的命,您的話他肯定聽……王爺……”

    一夜之間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

    賀盾聽著她顛顛倒倒泣不成聲的話,半響都不出一句合適安慰的話來。

    這真是很複雜的感情,想離開楊素,但舍不得孩子,堅持了這多年,現在堅持不下去心如死灰不想活,又因著孩子活下來了,她這多年一直和楊素吵架,大概是希望楊素能收斂心性好好過日子的,現在過不下去了,兩人徹底決裂,她的精神似乎也快要崩潰了。

    賀盾就想起楊約鄭家後母寫斷絕書的事,賀盾雖是能想得通,但在這個時空這個年代,有點太絕情了些。

    鄭氏大概是自己吃了後母的苦,孩子的後母又是她的仇敵,心憂急,出城看見他們,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上前來叩首,可能已經被逼上絕路了……

    看她這樣子,估計又後悔又掙紮,想著當時寧願待在楊府繼續熬日子,也好過不能看孩子一眼。

    這的母親跟孩子之間,真是有很深厚的感情,像李德林,母親去世哀痛不已,形銷骨立。

    賀盾體會不到這樣的感情,也想象不出,可能也正因為這樣,她心對這樣的感情就十分動容。

    鄭氏雪地穿著的軟鞋都沁泡濕了凝起冰渣,衣衫也是濕濕重重的,可她跟不會冷一樣,一個勁的跪在地上磕頭苦求。

    賀盾本是想開口,後又想起陛下在馬車了,把要的話暫且咽回去了,了句鄭姐姐你等等。

    畢竟鄭氏惹得陛下差點栽進去。

    雖有驚無險,她也不是有意,但被害人沒有義務非得要幫忙。

    這隻是一件事,但介於先前的經驗,她還是和陛下商量商量比較好。

    畢竟是夫妻,她也得學著考慮一下對方想法和感受,不然阿摩生氣了倒是事,兩人鬧成楊素和鄭氏這樣就不好了。

    賀盾上了馬車便坐去了楊廣對麵,問道,“阿摩,鄭姐姐是想見見她的孩子,讓我們幫忙給楊大人知會一聲,阿摩,你覺得呢。”

    楊廣在麵聽得清楚,沒聽她直接應下倒還有些意外,這會兒聽她問,心知先前的事她沒有當耳旁風,是當真記下了,心不由一暖,“不過虛驚一場,我還能跟個婦人計較不成,你願幫,幫便是了。”況且她真是太笨了,壓根就不會多想事情,這世上的事,尤其是牽扯到血脈親情,便沒有當真能一不二的,更何況楊素與鄭氏有兒有女,今日是這樣,明日可就未必了。

    不過這些她不知道也罷。

    楊廣搖頭失笑,“你身上若帶了錢財,便予她一些,沒有從盒子拿,不用太多,夠安置落腳便可。”

    賀盾雖知他是看在楊素的麵子上,卻還是忍不住讚道,“阿摩,你這次真好話,嘿。”

    笨蛋。

    都求到他馬車前了,楊素氣急了把人趕出家門,等氣消了,還當真能讓她在外流浪不成,便是楊素肯,楊家的兒子們也不會答應的。

    楊廣見賀盾當真摸了些銀兩出來,順口便提點了她一句,“不過這種事,以後你攔著別讓她們直接找我,有事你讓他們求你幫忙,你若想幫,並且能幫,和我,我再來幫你做。”

    賀盾聽得頭暈,提筆寫信,“這不是一樣的,都是你做。”

    楊廣真是想揉揉她的腦袋瓜,這怎能一樣,有一便有二,這長安城盯著側妃位置的人不算少,哪時候她一不在,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的打主意又豈止一兩個,如今開了這一例,事情一傳開,算是開了條新路子,往後有難的姑娘就多起來了,這笨蛋妻子也不想著防一防。

    這等事他還得親自動手,自己防。

    不但要防著她身邊的男子,還得防著湊到自己麵前來的各色女人。

    楊廣想著自己失笑了一聲,氣不過在她額頭上重重彈了一下,無奈道,“我樂意理會你,不定樂意理會她們,你寫封手書與她,打發她走罷,正事要緊。”

    賀盾應了一聲,又給馮憐寫了封信,連著足夠吃穿用度的銀錢,一並交給了鄭氏,解釋道,“這個是給楊大人的手書,鄭姐姐你給他看了,他便明白了,還有這個,鄭姐姐你可以去馮家鋪子找掌櫃馮憐,她在城東開了些胭脂水粉的鋪子,你明了來意,她大概會收留你做點事,鄭姐姐你願意留便留下,不願意留再另作打算。”

    這年頭的女子其實特別厲害,尤其是這些原先家世良好的世家貴女,誰都有一手漂亮的繡技,琴棋書畫基本都有一兩樣精通的,像鄭氏這樣,楊府這大的家在著,她管得也不錯,兒子教的也好,賀盾的是真的。

    楊家的兒子真的特別團結,比楊堅的兄弟好太多,楊堅弟兄是各不管各自的死活,想造反的自己就去造反了,不想造反的便在後頭扯後腿,楊素的兒子們是商量好了,由楊玄感打頭,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這雖然是受了楊素楊約感情深厚的影響,但和母親的教導也是分不開的。

    這時候管在外勞動叫吃苦,那鄭氏是很能吃苦的,給她點成本和平台,養活自己根本不成問題。

    鄭氏抖著手接過信,匍匐在雪地嚎啕大哭,哭聲撕心裂肺聞者落淚,卻又很快忍住了,朝馬車認真跪拜了三拜,又朝賀盾認真跪拜,唇瓣抖動語不成調,“大恩不言謝,君瑤來日定會湧泉相報……謝謝王妃。”

    風雪大了。

    賀盾把厚實的裘袍給她披上了,讓她快些進城去。

    鄭氏便站起來踉蹌著去了,她走得很快,越走越快,最後竟是在雪地跑了起來,不怕冷不怕凍的。

    賀盾看得心唏噓,回了馬車坐下來,自己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阿摩,人跟人之間的感情真複雜……”

    楊廣看了她一眼,未話。

    賀盾這時候需要和人分享,很想和陛下分享一下她的感觸,又接著道,“母親跟孩子之間的感情可真是深厚,鄭姐姐雖然有些衝動莽撞,但對孩子是真好。”

    楊廣原先便聽她不知道父親母親在做什,這會兒看她多有感慨,不欲她為這些傷神,便道,“還要好一會兒才到漁村,你不若過來接著躺一躺,等到了我再叫你。”

    賀盾是言辭匱乏,這時候滿腔的想法和感慨表達不出來,忽地想起楊約吹奏的晚棠秋表現的便是母親遠走他鄉思念兒女的悲苦之情,賀盾心感觸多,便摸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笛子來,想紓解紓解,嘿笑了一聲,捏著笛子朝楊廣問,“阿摩,我可以吹一曲。”

    她這人真是,成日腦子不知道在想什。

    楊廣哭笑不得,“你坐過來吹,我教你。”

    賀盾忙坐去他身邊,把笛子擦幹淨了遞給他,眉開眼笑,“謝謝阿摩,我吹得不好,阿摩你莫要見笑。”

    楊廣讓她先試試,賀盾便又拿回來了,吹了幾下見楊廣雖是拿書冊蓋著臉看不見神色,但看他胸膛震動分明就是在笑了……

    賀盾嗚嗚咽咽了幾聲實在沒那個臉皮吹下去,停下了,心等她得空找個沒人的地方練習好了再來,畢竟是晉王妃外加公主身份,國宴家宴上時常會被人要求獻藝,她每次都幹坐著享受,時間長了也經不住臉紅。

    能把蕩氣回腸的淒涼曲子吹得像糖豆調那般歡快喜慶,也是一種出眾超凡的能力,楊廣拿下臉上的書,盡量擺正了表情,輕咳一聲,語調含著笑意,指點道,“你呼吸不對,發力也不對,口型也不對,音都是斷點的,自然就不成調子了。”

    兩邊嘴角微向後收,貼住牙床,讓雙唇向兩側伸展後移。

    賀盾擺出姿勢,示意陛下看她,“阿摩,你看是不是這樣。”

    不是,楊廣便沒見過這軸的人,上了手,一手拉著她一邊唇角,手動幫助她,口講解道,“微笑,微笑會?”

    賀盾便笑了起來,露出一口貝殼一般整齊潔白的米牙。

    楊廣心無力,撒了手,耐心道,“賀前輩,不是咧嘴笑,是微笑,微笑。”

    賀盾忙應了,是要先自己在旁邊理會練習一番,楊廣點頭表示可以,怕她喪氣,又安撫道,“篴子是樂器麵最難的,阿月你莫要氣餒,多多練習才有成效。”實在是她嘴巴一做出微笑的表情,整張臉都跟著動起來,眉眼彎彎,哪能吹這等憂思綿長的曲子。

    賀盾聞言就讚道,“阿摩你當年拿起來試了幾下便會了,可真厲害。”

    大概她無憂無慮,愁得少,苦更少。

    楊廣心微微一動,心她那世界的水土倒也神,能養出這樣的人來,“阿月,改日你可以試試歡快點的曲子。”

    賀盾應了,打算先練習好基本功。

    楊廣見她當真從櫃子摸出麵銅鏡,自己對著認真練習,心這笨蛋,他什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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