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審理一時陷入了膠著。
獄卒看見酒是魏婆子提來的, 他們喝的酒,幾乎都是魏婆子買, 吳婆子沒魏婆子酒量好, 基本屬於陪喝。
魏婆子的酒是在路邊酒館打的,從酒館到衙門約莫要走半個時辰, 她如果在路上有下藥的話, 時間非常充分, 但古代路邊也沒個監控鏡頭,要想遇見個目擊證人,猶如大海撈針。
更何況就算酒是她買的, 吳婆子也不能就這樣排除嫌疑, 要想往酒壇子下毒,瞅準機會, 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兩個人都有嫌疑。
總不能將兩個婆子都嚴刑拷打, 直到某一個承認自己殺了人。
駱闌夜不是個昏官,他要是如此審案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他思考半晌,準備命人先把兩個婆子押下去,案子推遲再審。
正要發話, 柏辰卻拱手, 表示有話想講。
駱闌夜示意他過來。
柏辰走過去,躬身低聲道:“大人, 下官有個法子, 也許可以一試。”
駱闌夜露出笑容, “。”
……
兩個婆子挨了打,知道不能哭嚎撒潑,現在都安靜地跪在堂前。
駱闌夜吩咐衙役,“讓他們都站起來。”
魏婆子和吳婆子一左一右被衙役提著,勉強站了起來。
此時,柏辰拿著一個碗從後廳走了出來,走到他們的麵前停住了腳步,兩個婆子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不知道這是要幹什。
“你們二人其中一人定是凶手,”駱闌夜盯著兩個婆子道,“昨晚殺人的時候,凶手的手上也定然染上了一些血跡,柏大人拿的便是一碗神水,隻要沾過鮮血的地方,哪怕事後被清洗幹淨,隻要噴上了神水,就會顯出鮮血的痕跡。”
“伸出手吧。”柏辰淡淡道,“馬上就知道誰在撒謊,誰是無辜的。”
魏婆子的手馬上伸了出來,而吳婆子的手反而往後縮了一下,神情也非常恐懼。
柏辰立即伸手抓住吳婆子的手,她驚叫一聲,“不要,不要!”
這一幕駱闌夜看得清清楚楚,他一拍驚堂木,“吳婆子,人就是你殺的,你還有什話可!”
魏婆子罵罵咧咧,“你這個賤|人,你為何要殺人!殺了人還要誣陷我,難怪方才連雷都要劈死你!”
“先把魏婆子押下去。”駱闌夜揉了揉太陽穴,“鬧得我頭疼。”
柏辰也是突然想到是不是可以用魯米諾反應的梗來詐一詐他們。
吳婆子是市井婦人,殺了人本就心虛,又很迷信,被柏辰的“神仙水”一唬,立即露出了馬腳。
還沒等駱闌夜給他下重刑,吳婆子便招了。
她昨日黃昏出家門之後沒多久,便在一個巷子被兩個黑衣人攔住了。
黑衣人對她,她的獨生兒子現在在他們的手上,要是不想他死,便要殺了她看管的兩個女犯。
吳婆子起先自然不信他們的話,但兩個黑衣人拿出了一塊玉觀音,那是他兒子從到大戴在脖子上的,不僅如此,他們還拿出了一截手指給她看,手指的根部有一塊黑痣。
吳婆子幾乎當場暈厥,這就是她兒子的手指!她哭著求他們不要殺她兒子,她願意為他們去殺人。
黑衣人還為她提供了藥和殺人的方法,但自始至終,那兩個黑衣人都蒙著臉,她根本不敢問他們是誰。
“我該死,我該死!”吳婆子拚命磕頭,“可是我不殺他們,他們便要殺我的兒啊!”
“你的兒,在你見到他手指的那個時候,恐怕已經死了。”柏辰道,“他們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留活口。”
吳婆子聽了這話,慘叫一聲,暈死過去。
……
事已至此,不管是薑府的投|毒殺人案還是王府的謀害兄弟案,凶手都被找到並得到了懲罰,但背後牽扯到的麒麟坊,卻依然是個謎。
線索斷了,就算有心想查,也相當困難。
薑尚書不希望家醜外揚,表示此事到吳婆子這為止,不想再追究,不停給大理寺卿胡大人施壓,胡大人看到凶手已經伏法,對上頭有了交代,不想再惹事,也不想與薑尚書把關係鬧僵,便吩咐駱闌夜結案。再加上德惠帝後宮命案也到了調查的關鍵時刻,駱闌夜隻能暫時把這件案子擱置。
不管如何,薑尚書府的案子破了也是事實,薑夫人是德惠帝親封的誥命夫人,妾謀害誥命夫人與嫡出公子是大案,駱闌夜在上報的時候,找出重要線索的柏辰又被記下一功,在德惠帝那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柏辰得到了德惠帝的誇獎,雖然他沒有機會聽見。
駱闌夜特地放了他長假,讓他在家好好養傷過年,等待上頭的安排。
話話外的意思柏辰聽懂了,他似乎……快要升遷了?
他自然欣然接受,這陣子太折騰了,他的身板有些扛不住,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
臨近年末,京城各地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過年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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