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編來了，搶在任秘書前頭，頗有文人風範：“寇總，咱們這是炒作，既要炒、又要作，既要利用大家的好奇心把‘震武杯賽’‘亂拳格鬥’‘雄武搏擊’宣傳出去，又不能把網友和格鬥迷當成傻子來耍弄、免得事後被黑。”

    邱編略顯得意：“您看我這劇本，柿子撿軟的捏，‘三大過街老鼠’，再配上可愛少女、健身老頭兒、中性爺們，呃，勵誌典型！誰好意思罵他們？”

    邱編不忘捧捧導演：“而且，我們使用著名導演，拍攝電影水準畫麵，不忽悠、不騙人，擺明了就是炒作，以劇情取勝！第一階段，讓他們出場亮相；第二階段，讓他們互相嘴炮；第三階段，讓他們互相踢館；第四階段，讓他們化敵為友；第五階段，再生誤會……”

    裘導一拍腦袋，想起來了：“郎教練剛您……您是練傳武的？”

    眾人側目。

    寇樓張了張嘴，遲疑了一下，依然還是擺出了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外麵的騙子太多了，把傳武的名聲都壞了，行行行，就當你這個劇本是在嘲諷他們吧。反正，不關我的事，蘇總和索姐都把關過了，我操心個什閑心？隨便你們折騰去吧。”

    裘導笑了，嬉皮笑臉：“我就知道，真正的傳武高手是絕對不可能找我們麻煩的，支持我們還來不及呢！嘿嘿，不瞞寇總，我們還有一個更加瘋狂的計劃，那就是——讓辛甘去挑戰少林寺住持方丈和世界拳擊理事會會長……”

    寇樓想了想，一半嘲諷、一半可笑：“拳打南山老人院，腳踢北海幼兒園……你們連院長和園長都不放過。”

    裘導突然異色：“寇總，不瞞您，您的踢館視頻，我也看過。難道，我並沒有猜對你們的心思？難道，像您這樣，真正的傳武高手，其實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並不支持我們去拆穿那些作假騙人的傳武高手嗎？請教！請教！”

    裘導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連續兩聲請教。

    寇樓也不是不想解釋，皺眉想了半，還點了一支煙，有所猜測，有所奉勸：“裘導，你剛才問的，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僅僅是表麵上那簡單。您讓我怎呢？就好比幹物燥，您想點火，很容易；就怕有人趁機抱薪救火，火勢大了，會燒著什，那就沒有人猜得到喔……不定，燒得什也剩不下嘍。”

    裘導咂摸著，不信：“寇總，我也問過別人，別人都支持呢！您看那些一巴掌把人推出八丈遠的，您覺得真實嗎？您不覺得可恨嗎？他們簡直就是在給傳武潑髒水呢！”

    寇樓吞雲吐霧：“當然可恨，不過，我是不是能反問一句：既然連你都看得出來那是假的，那是在給傳武潑髒水，那您認為，還有多少人看不出來呢？”

    “咦！”

    裘導被難住了。

    寇樓突然咧嘴一笑，低聲道：“裘導，我剛剛想到一個笑話，聲給你聽啊。，一個饑渴老婦路遇帥哥，一聲大喝道，‘帥哥，你褲襠你沒長**’。裘導，如果您是這位帥哥，要不要掏出家夥事兒來給他看看呀？”

    裘導深思而笑，似懂非懂，湊趣道：“掏，給她看！”

    寇樓也樂了：“好！你要作怪是吧？……隻聽饑渴老婦一聲大喝，你這家夥事兒是不好使，她要試試……別急！她試完了仍然不肯認賬，偏你這是假的，非要用菜刀給你割出血來才肯認賬……完了，割掉了，到處傳揚你沒長**的故事。哈哈哈……”

    寇樓連聲爆笑。

    裘導還是不懂，滿臉痛苦的思考。

    寇樓搖頭不止，揭穿了道：“哎呀！你想想，你現在做什呢？你覺得那個‘一巴掌把人推出三丈之外’、還有那多人相信的事兒，是怎蹦出來的？好好想想，你現在正在做什鳥事？”

    裘導猛然驚醒，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大腿上，醍醐灌頂狀：“我去！同行！”

    寇樓彈飛了煙頭，笑道：“趕快幹活，大家都可以早點下班啊。”

    裘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沉浸在頓悟的爽快之中，沉浸在全新的疑問之中、沉浸在全新的推論和頓悟之中，喃喃自語道：“自導自演，聯合炒作……那事兒誰幹的？又是什目的？老子現在為了宣傳、為了炒紅，他們是為了炒、炒……”

    寇樓溜了。

    巡視一圈，主要是去食堂查看下午四點的會餐準備。

    再回廠房。

    任秘書迎了上來，匯報進度，展示態度：“寇總，我剛剛和裘導和邱編他們聊了幾句，了解了一下。現在，第一階段的‘亮相’已經拍完了，第二階段的‘嘴炮’台詞也拍完了，馬上要拍的是第三階段的‘互相踢館’，第四階段的‘化敵為友’要出外景、和我們沒關係，再後麵的後續情節還要等前期炒作的效果具體微調……”

    寇樓一邊聽著一邊點頭，一邊尋找合適的圍觀角度，一邊卻已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廠房突然多出來的那個姑娘身上了：看那姑娘一身校服馬尾運動鞋的打扮，想來，應該就是編劇口中的那個會‘跳拳道’的‘可愛少女’……

    拍攝開始。

    跳拳道少女和辛甘擺開架勢。

    兩人原地對峙……

    兩人轉圈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