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姐的臉上全是不滿：“你幹嘛跟那種中級佬道歉，我就是不想理他。”丹表情嚴肅了幾分：“出身是沒辦法改變，但他做事很踏實，就當給我個麵子好不好？”她撇撇嘴，沒再話。

    丹滿意地恢複了笑容，將她拉到我和柯林麵前：“來，介紹一下，這兩位就是之前同你過的，維德和衛肖。”她愣了幾秒才伸出手來，表情卻有些複雜：“微緹·懷特，光學研究員。”

    柯林熱情地伸手回應：“柯林·維德，組織培育師。”我裝作沒注意到她一閃而過的困惑，起身同她握手，並自報名諱：“傑瑞米·衛肖，跟柯林一樣，也是組培師。”

    微緹皺著眉看了我們一會兒，轉向丹：“丹，他們也是不能嗎？”丹點頭：“嗯，不能。”

    柯林看上去一頭霧水，但我猜了個大概。

    據這幾個月的觀察發現，科林人對陌生人進行自我介紹時一般都會自報職業，同地下世界不一樣，他們向來以自己在科研上取得的成就為豪，在中間加一長串名號也不足為奇，就好比今宴會的主角：莫爾科林青年十傑研究員南智，僅這一個“青年十傑”稱謂就足以抵過別人一長串的普通名號。所以今懷特姐對丹的提問，也讓我回想起丹第一次與我們見麵時的自我介紹隻有姓名。隻是那時還帶著地下世界的慣有思維，不覺得丹的自我介紹有什異常。

    為什對生物類科學一竅不通的丹可以成為我們的上級，為什似乎所有人都對他恭敬有佳，為什剛剛那個男人用方言稱他為“老師”，雖然也有可能是先生……但懷特姐的“不能”和“也”是指什？一係列問題在我腦海閃過，使我有些不安。

    回過神時我們已經跟著丹來到了宴會廳東南角的露花牆庭院，懷特姐在得到丹的眼神示意後，正麵轉向我：“衛肖，配合一下。”我呆呆地點點頭。隻見她從提包拿出一個精致的匣子，麵是一支筆，她將筆點在我的太陽穴上，筆身閃了閃，投射出一塊虛擬屏，是一堆看不懂的圖形和編碼。

    懷特姐盯著虛擬屏，表情變得認真嚴肅，好一會兒才對我笑笑：“還行，沒什大問題，放心吧。”著，朝丹側了側身：“宴會好無聊，我要回家，你送我。”丹點點頭，對我們道：“嗯，我送送微緹，你們……自便。”

    目送兩人離開後，柯林發問：“你怎看？”我想了想，決定從頭開始理一遍：“我醒的那你們在聊什？”柯林：“考核人員的名單公布了。”我問：“沒有皮特的名字？”柯林頓了頓才點頭：“不僅沒有他，派遣隊其他人都沒有。”我：“這樣……”

    柯林調出名單，遞到我麵前：“你看。”名單上的人不過十個，我卻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除了我和柯林，別的幾個都是陌生的姓名。雖然證實了我的推測，但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或許是有些難以接受吧。

    柯林向身邊張望著，確定休息區隻有我們兩個才聲道：“如果人體類生物研究員是值得爭奪的資源呢？”他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使我有些高興地附和道：“所以阿龍也來找我們嗎？”得到肯定的柯林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測：“不然怎解釋？”但我還是有些疑問：“那老家夥們呢？論學術造詣，他們不是比我們更甚嗎？”柯林馬上變得沮喪：“呃，那就不知道了……”

    梳理了半結果還是一團亂麻，我和柯林麵麵相覷，滿腹的困惑不知從何起。但我知道，我們應該是不用去舊城區找阿龍了。

    伴隨著“砰——”的一聲，四周掌聲漸漸朝酒櫃聚攏，我抬頭，原來是幾個年輕人正興奮地開啟香檳。

    柯林站起身：“走，我們去外圈吃東西。”

    我忍不住調侃：“怎，南智的生日會不好玩？”

    柯林撅嘴：“我才不要參加阿龍對頭的生日會。”

    我：“哈哈哈哈……”

    次日一早，我和柯林帶著艾米麗，剛踏進辦公室大門，就被眾人的目光包圍。老家夥們眼神怪異，還不時竊竊私語，使我們隻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我們繞開中央實驗台，快步向間實驗室走去，但才剛踏進實驗室，就不出所料的聽見身後十分刻意的對話：

    “有的人自命清高，卻不知背地做了多少齷齪的勾當。”

    “瞧你這話的，派遣隊之後也算是半個科林人，我們地下血統哪比得上……”

    “就怕對自己認知不清，以為和貴族的人混在一起就可以掩蓋自己不是純血的事實……”

    一番不懷好意的嘲諷以恰好被我們聽見的聲調傳來，回過頭去，看見的是一張張不屑卻又摻雜著些許嫉妒的臉。這種表情我再熟悉不過，當初嘲諷我和柯林的夢想是異想開的那群人，不也是同樣的嘴臉嗎？當我意識到老家夥陰陽怪氣的原因後，也不由得從原本的同情變成了想笑。

    柯林也聽出他們存心挑釁，並不接茬，隻是輕輕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們進去，別理他們。”

    間，實驗台的圓桌，艾米麗端來兩杯果汁，然後安靜地在我和柯林旁邊坐下。

    “派遣隊之後……”我和柯林異口同聲。

    一陣笑聲之後，我們又不約而同地恢複嚴肅，端正了坐姿，我決定從他應該知道的問題問起：“丹有沒有對老家夥沒考試資格做出什解釋？”柯林搖搖頭：“他沒解釋。”隨即又滿臉神秘：“但你昏倒當晚丹就來過醫院，還問了我一些很奇怪的問題。”我：“奇怪的問題？”他皺著眉：“比如我們最近是不是經常來實驗室，是不是帶著艾米麗一起。還有一些細節，每做些什，通常會在哪間實驗室的什位置逗留之類的，他似乎特別關心……”

    我不解：“他問這些做什？”柯林搖頭：“他隻讓我好好複習，別想太多。”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但是現在我醒了……”柯林：“他也差不多要來找我們解釋了吧。”

    大概吧。

    我歎了口氣，試著從別的方麵切入：“起來，那個懷特姐，好像是什光學研究員吧？”柯林點頭：“不過光學分支太多，不知道她具體是做什的，要不查查？”我的頭似乎更疼了：“這從何查起……我隻想知道她拿來戳我頭的那支筆是做什的。”柯林搖晃著腦袋：“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愛莫能助……”

    好吧，這個切入點好像也不怎容易突破。

    剛剛一直在旁邊保持安靜的艾米麗，看看我，又看看柯林，然後怯生生地開口：“是……這種筆嗎？”著，隻見她攤開手掌，一隻激光筆的立體成像就這樣赫然呈現在她手心。我和柯林驚訝地看著她，然後忍不住相視一笑。

    “不是激光筆，是類似光子筆那種的細杆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