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我這次並沒有暈很久，醒來時不過是躺在研究所休息室的床上，鼻子被塞了兩團棉花。柯林見我睜眼，趕緊撲上來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激動得不出話來，好像一鬆手我就會去哪兒似的。我看著他發紅的眼眶，心有些堵堵的：“蠢東西，哭什。”艾米麗一路跑朝我奔來，撲通一下跪在床邊，也是滿臉的擔憂：“主人你醒了！”我忍不住輕輕彈了一下艾米麗的額頭，打趣道：“親兄妹沒跑了……”柯林撇嘴：“都什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皮特走近，歎了口氣：“傑瑞米，你還記得卡洛斯嗎？”他的是其中一位派遣隊成員，跟我們沒什交集，但同皮特好像關係還不錯。我點點頭：“記得，怎了？”

    柯林看看皮特，又看看我，然後才咬咬嘴唇道：“他，去世了。”

    我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一股莫名的難過，雖然跟那些老家夥關係不好，但好歹也是一起從地下世界上來的派遣隊成員，想到這，我不禁有些激動：“什時候？為什？”

    皮特抱著手，並不同我對視：“我隻能告訴你們，不是自然死亡……就在上個月，你們去海底城玩的時候。”

    我的心咯了一下，不是自然死亡，難道是……棄子？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油然而生，我不由得緩緩坐起身來。皮特卻轉向門口，朝著老家夥的方向自言自語：“不止你，或許他們也不知道。”

    不待我發問，皮特又道：“他離開的毫無征兆，而丹，非但對此毫無解釋，甚至要求我保持沉默……”

    柯林插嘴：“丹也知道？”

    皮特的神情有些複雜：“有什能瞞過他呢？”

    “可這樣你就更有理由直接要求考核名額了，不是嗎？”我問道。

    皮特低著頭：“沒那簡單。而且，我懷疑他本來就沒打算安排我們在三月後參加考核……”

    “叮鈴——”便攜終端響起，是丹。

    皮特頓了頓，自覺出門：“我去一下洗手間。”

    沒打算安排考核，他為什這樣想？我在腦海中一遍遍地重複著他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柯林接聽來電：“嗨，丹。”

    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你們又去研究所了？”

    柯林：“備戰考試嘛。”

    丹：“準備一下，我十分鍾到樓下。”

    柯林：“什事？我們下午不是還要體檢……嗎……”話沒完，那頭的丹已經掛斷。

    柯林把便攜終端舉到我麵前：“他居然也會有失禮的時候。”看來很急。

    我幫他摁掉虛擬屏：“丹昨有告誡你別來研究所嗎？”

    柯林沉思片刻：“昨沒有，但是你昏迷的時候他提過一句，讓我們以後在家複習……但當時我以為是因為擔心你的身體。”

    我：“那你現在怎看？”

    柯林有些遲疑：“難道是，不想我們來研究所？”

    我點頭：“我就是這想的。”

    柯林喃喃道：“可是為什……”

    我們走出特特大樓時，正好遇上丹的空行，他仍戴著一頂帽子，但換了樣式。

    入座後我和柯林一言不發，想等丹先開口，但他卻隻是剛見麵時了一句“上車”就再也沒過話。

    好一會兒後，柯林終於按捺不住：“丹，我們這是去哪？”丹淡淡的：“去見一個人。”柯林：“我們不去體檢了？”丹搖搖頭，繼續望著窗外。

    又是一陣沉默。

    “卡洛斯去世了？”我問道。

    丹一副早已預料到的表情：“你知道了。”他用了陳述句。接著反問我們：“皮特求你們再向我討一個考核資格是嗎？”柯林結結巴巴：“那你給嗎？”丹搖頭，隨後看向我：“你，他為什要求你們，而不是直接找我？”因為他不敢找你，我這樣想著，卻沒做聲。

    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為什不敢找我？”

    他犯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