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世子在賞菊宴上落水昏迷, 蕭居瑁宣太醫前來診治,並令人查明安王世子落水的緣故。
蕭成瑾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 安王妃秦悠已經替他換了一身幹衣服,隻不過自己身上的還濕著, 看起來極為清瘦柔弱。
蕭居瑁萬萬沒想到, 禦花園那多宮人,居然是安王妃親自下水去救,這讓他心中頗為愧疚, 於是趕緊讓人去尋一套衣裙伺候安王妃換上。
秦悠換好衣裙, 謝過蕭居瑁, 便垂淚坐在床邊, 握住蕭成瑾的手, 目光憂切。
“太醫已經下去熬製湯藥, 安王妃不必太過擔心。”蕭居瑁頓了頓, 又道,“朕已遣人去通知安王了, 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秦悠再次低聲謝過蕭居瑁,默默看著蕭成瑾。
不一會兒, 趙全進了殿,道:“回稟陛下,奴婢已問了當時在禦花園當值的宮人, 他們都世子是在池塘旁邊不心落水的, 當時身邊沒人。”
蕭居瑁與鐔時觀對視一眼, 繼續問:“那為何沒人下水去救, 反而讓堂堂安王妃親自下水?”
趙全回道:“他們還未來得及去救,安王妃便已跳下池塘,救起了安王世子。”
秦悠聞言低啞著聲音道:“陛下,是臣妾心係孩子,故而比他們早些發現了,怪不得他們的。”
蕭居瑁頷首,“既然安王妃為他們情,那朕便不再責罰他們了,你先下去吧。”
趙全恭敬退下。
床上的蕭成瑾悠悠轉醒,睜開迷蒙的眸子看到秦悠,乖乖地喊了一聲“母妃”。
秦悠緊緊握住他的手,“身上有沒有哪疼?”
蕭成瑾搖著腦袋,軟聲軟氣,“母妃,我不疼。”
蕭居瑁在一旁看著他乖巧的模樣,心中亦是憐愛非常,便湊過去逗他,“成瑾,等會要喝很苦的藥,你可不要哭哦。”
蕭成瑾睜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向蕭居瑁,認真道:“我不哭,皇叔,我喝藥從來不哭的。”
“你以前還喝過藥?”
“嗯!”
秦悠解釋道:“這孩子生下來就多災多難,三兩頭生病,養了這幾年才算好轉,沒成想,這次落水就又生了病。”她著著眼眶已然紅了。
“安王妃不必憂心,太醫診治並無大礙,喝了藥就會沒事了。”蕭居瑁柔聲安慰她。
蕭成瑾看他這樣,突然就咯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著實可愛。
蕭居瑁見他元氣恢複些許,終於放下心來。
這時太醫端了藥來,秦悠伸手接過,親自喂蕭成瑾喝藥,蕭成瑾乖得不可思議,即便苦得臉揪成一團,他也沒拒絕再次遞過來的勺子。
喝完了藥,蕭居瑁親自給他喂了蜜餞,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得極為溫柔,“成瑾真乖。”比自己時候乖多了。
蕭成瑾聞言,笑得很開心,“謝謝皇叔。”父王都從來沒有這誇過他,也沒抱過他、摸過他的腦袋。
要是皇叔是自己父王就好了。
蕭成瑾想著不著邊際的東西,在藥性的作用下,漸漸睡著了。
不多時,趙全回稟,安王在殿外求見。
蕭居瑁立刻讓他進來。
安王額上帶著些薄汗,進殿後先是給蕭居瑁行了個禮,而後才行至床邊探望蕭成瑾,問秦悠:“如何了?”
秦悠福了福身體,垂眸回道:“已無大礙,是妾身沒有看顧好瑾兒,讓王爺憂心了。”
安王輕歎一聲,“什話?我就不是瑾兒的父親了?”
蕭居瑁輕咳了聲,道:“安王妃為救成瑾,親自跳入池塘,慈母之心令人感動,安王妃就不必自責了。”
蕭逸聞言,立即目露擔憂,“你沒事吧?”
秦悠搖搖頭,“我能有什事?不過還要多謝陛下讓太醫及時替瑾兒診治,還吩咐宮人給臣妾換了衣裳。”
蕭逸本來要扶秦悠的手瞬間頓住了,而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是我太擔心瑾兒了,沒注意到你換了一身衣裳。”他著又轉過身來,朝著蕭居瑁行禮,“多謝皇上恩德。”
蕭居瑁彎眸笑著,“都是一家人嘛,成瑾也是朕的侄兒,更何況,成瑾是在禦花園落水的,宮出了這事,朕也有一定責任。”
安王夫婦立刻表示不關蕭居瑁的事情。
蕭居瑁最終賞了他們一些珍寶以示安撫,隨後就與鐔時觀一同回了靜泉宮。
因為蕭成瑾還在睡著,安王夫婦便隻能在宮內歇上一宿。
蕭居瑁坐在床上,將一雙長腿架在鐔時觀的腿上,由男人替他按摩。
“蕭成瑾為何會在禦花園中落水呢?”蕭居瑁有些不太明白,畢竟在場的宮人都了,當時蕭成瑾距離水池並不算近,除非他自己衝進去,否則很難掉下去的。
鐔時觀一邊按揉著他的腿,一邊低垂眉眼道:“等明早再去看望世子,便會知道了。”
蕭居瑁疑惑看他,“你什意思?”
鐔時觀悶著頭不話。
蕭居瑁好奇心被他勾了起來,忙伸手推了一下他,“你快!”
鐔時觀抬頭,笑了一下,勾引的意味甚濃。
蕭居瑁將腿抽回來,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輕哼道:“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朕。”
鐔時觀握住他的手,“明早我們去試探一下,便會知道了。”
蕭居瑁瞪他,“你這不還是沒?”
鐔時觀低聲笑了起來,俊美的眉目染上綿綿情意,誘哄道:“微臣的法子哪有那輕易出口?”
蕭居瑁知他在調侃,心覺得好笑,於是順著他的意,歪首靠近,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而後看了他一眼,又親了一下,道:“這下總該了吧?”
鐔時觀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於是頷首道:“按理,應該沒人會在禦花園對安王世子下手,可是他卻落水了。他落水後,安王妃第一時間發現,並跳下池塘將世子救起。心係孩子的母親看到孩子莫名其妙落水後,一般都會驚慌失措,又或者在救起之後遷怒宮人,可是她什都沒有,甚至在你要處罰宮人之後替他們情,這有些不過去。”
蕭居瑁越聽他,眉頭就蹙得越緊,“所以呢?”
“所以,她有可能早就知道世子會落水。”鐔時觀斬釘截鐵道。
蕭居瑁越想越覺得像是這回事兒,“那成瑾到底是如何落水的?她又是怎知道的?”
鐔時觀起身替他倒了一杯熱茶,道:“秦悠的父親是前鋒參領秦驍,她是將門之女,懂些武藝實屬正常,而且,秦驍的暗器之術算是一門絕活,秦悠多多少少也會習得一二。”
“你的意思是,秦悠故意使用暗器,擊打成瑾身上穴位,導致成瑾落入水中?”蕭居瑁搖了搖頭,“可是她這做的理由是什呢?”
“當一位母親選擇傷害自己的孩子,那一定是為了保全孩子更大的利益。”鐔時觀給他喂了一口茶,“不想了,明早自見分曉。”
蕭居瑁心情有些沉重,如果真是秦悠自己做的,那她到底圖什呢?
離這不遠的宮殿,秦悠挺直腰身坐在床邊,垂眸凝視蕭成瑾,目光有擔憂,但更多的卻是自責與愧疚。
“瑾兒為何會落水?”安王蕭逸冷著一張臉問道。
秦悠伸手給蕭成瑾撚了撚被子,頭也沒抬,囁嚅道:“是妾身不好,沒能照顧好他。”
蕭逸實在見不得她這般懦弱的模樣,心生出些許煩躁,“你讓皇上去通知我的?”
他本來有事在身,可是宮突然派人傳他入宮,他還以為發生了什大事呢,結果隻是瑾兒落水了。
“不是,是皇上。”秦悠聲回道。
蕭逸“嗯”了一聲,“瑾兒沒事就好,你以後也別帶他出來玩了,外頭多危險。”
“是。”
蕭逸根本與她無話可談,要不是因為從的婚約,他也不會娶一個這般無趣的女人。新婚之時,秦悠還算不錯,出自將門,身上有種豪爽的特質,挺對他的胃口。
可後來也不知是怎了,也許是後宅生活磨掉了她的性子,她開始變得古板守禮起來,每次不到三句話就覺得心累,久而久之,他便不再關注這個正妃了。
“罷了,我先去休息,你照顧好瑾兒。”蕭逸著便甩袖進了偏殿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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