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府。
蔣淩最近的傷養得差不多了,便時常在院子頭曬曬太陽,鬆鬆筋骨。
陳鋒這段時日一直待在訓練營,兩人基本上都沒碰過麵,蔣淩一個人別提多難熬了,就讓管家給他拿了一些話本過來看,到底,他還是舍不得離開威遠侯府。
正百無聊賴地瞅著話本,管家就靜悄悄過來了,是沈家姐沈瑜來訪。
蔣淩頓時起身就要去屋內躺屍裝睡,院子門口就傳來一聲嬌喝:“蔣淩你站住!”
管家將院子留給他們,自己默默退下了。
蔣淩繼續往屋子走去,讓站住就站住,當他是什啊?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扯住了衣領。
“讓你站住你沒聽見?”沈瑜手中的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很響很嚇人。
蔣淩轉過身,離她遠了些,“沈姐,幸會啊。”
他是第一次見到沈瑜,發現她雖然脾氣有些火爆,不過相貌還算標致,至少符合他的審美。
“什幸會?我就是特地來找你的。”沈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客觀評價道,“長得還不錯,不過太弱了,本姐是不會跟你定親的。”
蔣淩頓時來了勁兒,“正合我意,隻要你能服你爹你娘我爹我娘,我沒有任何意見!”
沈瑜雖知道這是最好不過的,可一看蔣淩居然如此嫌棄她,不禁心生不悅,“本姐嫁給你是你的福氣,你居然還不願意?”
蔣淩立即回道:“難不成你真要嫁給我?”
沈瑜鞭子一甩,“你想得美!”著坐在院中椅子上。
蔣淩在她對麵坐下,“沈姐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沈瑜明豔的眉目在陽光下越發好看,她瞪了蔣淩一眼,“要不然呢?”其實她隻是順便來看看蔣淩到底是何模樣。
麵容俊秀,膚色白皙,看起來較為清瘦,但還不算白斬雞,氣質也還行,勉勉強強能入她的眼。
蔣淩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其實吧,你跟我也沒意義,你不如回去跟沈大人你不願嫁,不就成了?”
沈瑜鼓起臉頰,憤憤道:“你以為我沒過?可是爹娘的意思我也沒法違背。”
蔣淩摸了摸下巴,“要不然,你就跟你爹娘,我還要在訓練營待三年,三年之後可能還不能合格,到時候失去入仕的資格,實在算不得佳婿,你爹不定就會同意了。”
沈瑜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沒過?可是我爹跟人打聽了,你在訓練營挺出色的,很快就能出營,而且我也問了丁教頭,她,你資質還算不錯。”
蔣淩有些尷尬,轉過臉去問她:“你還認識丁教頭啊?”
“那當然!”沈瑜一臉崇拜,“我聽了她的事跡後,特意去拜訪她,她不僅人長得好看,武功也很高,是我們女人中的楷模!”
蔣淩不禁笑了起來,“嗯,她比男人還厲害。”
沈瑜很是自豪,“聽她可是訓練營最厲害的教頭,我本來還想拜她為師,可是她已經收了徒弟了,再加上訓練營的事情,沒有其他精力教我。”她著著,臉上又落寞起來。
蔣淩瞧著,覺得沈瑜也沒傳聞中那般刁蠻任性,便安慰她道:“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對了,你爹是文臣,你又是從哪學的武功?”
提到這個,沈瑜就更加難過了,明媚的眸子也垂了下去,“我從是跟著秦悠姐學的,可是後來,她就不理我了。”
秦悠?蔣淩在腦海中迅速搜索出這個人,頓時驚訝道:“你是安王妃秦悠?”
沈瑜歎了口氣,“對啊,秦悠姐可厲害了,她剛成親那會兒還經常找我玩兒,教我武藝,可是後來,她就漸漸疏遠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去安王府求見了好多次,她都沒見我。”
蔣淩在京城混了這多年,道消息什的他素來知道得清楚,結果居然不知道沈瑜和安王妃這一層關係,又或者是因為不過是兩個女人,他沒有加以注意罷了。
“她可能是有苦衷?”蔣淩托著腮幫子,瞅著地上正在搬家的螞蟻,心想著陳鋒也不跟自己話了。
“也許吧。”沈瑜委屈巴巴,“可是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行了,既然已經這樣,你們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好了,又不是離了她你就活不下去。”蔣淩雖是這著,不過讓他離開陳鋒確實不行。
當然,陳鋒離開他也不行的。
沈瑜輕哼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他,“你這人還算不錯,雖然當不成夫妻,但還可以交個朋友。”
蔣淩幹笑一聲,“能成為沈姐的朋友,是在下的榮幸。快要下雨了,你還是先回家去吧。”
沈瑜抬頭看,隻見原本還晴朗的空已經漸漸被烏雲侵襲,看起來確實是要下雨。
“好吧,那我先回府了,以後再來找你玩兒。”著拿著鞭子轉身離開,腦後束高的發辮一跳一跳的,頗為靈動俏皮。
蔣淩目送她離開,就收拾了書本,回到屋子,仰躺在榻上。
快到晚膳的時候,色已經完全陰沉下來,一場醞釀許久的雨,終於淅淅瀝瀝下了起來,屋子漸生寒意。
蔣淩拿來毯子蓋上,看向窗外,心頭想著蔣淩不會借口下雨又不回府了吧?
心中陡生焦慮,他起身臨窗而立,一直看向院子門口,直到色暗黑,也沒見到人影。
一個人用完晚膳,又看了會兒書,聽著屋外雨擊廊柱之音,困倦漸生。
裹了被子,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身邊似乎有人,於是睜開眼睛,就見床邊坐著一人,穿著訓練營的教頭服,軒然挺拔。
蔣淩一骨碌坐起來,“你怎回來了?”
陳鋒似乎才回過神來,起身道:“你睡吧。”
“等會兒!”蔣淩叫住他,瞅著他濕漉漉的衣鞋,“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
陳鋒“嗯”了一聲,走到門邊又停了下來,回身問他:“今日沈姑娘來找你了?”
蔣淩點頭,“是啊。”
“哦。”陳鋒應了一聲就開門出去了。
蔣淩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便從床上下來,一打開門,就覺得一股寒風呼呼刮進來,還帶著一點兒雨絲,他連忙回去披了件外衣,悄悄跑去隔壁陳鋒的屋子。
陳鋒的屋子一看就不算講究,簡潔得很,不過想來也是,他常年在外征戰,每次回來也待不上多長時間,自然就不用打理了。
反正蔣淩自己也不在意,他覺得有點兒冷,便鑽到陳鋒被窩,四仰八叉地閉目養神。
陳鋒泡了個澡,還沒進屋,就察覺到屋內蔣淩的氣息,心中無奈一歎,推門而入。
床上被子鼓了起來,隻留烏黑的頭發散在被子外麵。蔣淩從嬌生慣養,身上沒有哪處養得不好,就連頭發都比整日風餐露宿的陳鋒漂亮多了。
陳鋒擦了擦頭發,坐到床邊上,問:“怎到我這兒來了?”
被子的人沒話。
陳鋒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人應話。
陳鋒伸手將被子拽下來,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臉的主人閉著眼睛,已然睡熟了。
他倏然無聲笑了起來,掀開被子一角,進了被窩。床不,兩個人睡不擠,陳鋒卻伸手將蔣淩攬到懷。蔣淩似乎畏寒,陳鋒這個大火爐一進來,他就條件反射地投懷送抱。兩個人可謂是非常一致了。
屋外秋雨寒涼,若是以前,陳鋒一定會覺得心空落落的,可現在卻很滿足。
翌日亮,蔣淩在暖和的被窩中醒來,就發現自己窩在陳鋒熱乎乎的懷。
他一抬頭,看見陳鋒一雙星目瞅著自己。雖去慣了風月之地,可如今落到自己身上,難免有些難為情。
“你今不去訓練營?”
“嗯,今沒我什事。”訓練營有三個教頭,兩兩輪換著來。
“那個,昨晚我是有話要跟你的,可是你洗澡太慢了,我一不心就睡著了。”蔣淩貪戀陳鋒身上的暖意,沒舍得離開他的懷抱。
“你想什?”
“我想明白了,我聽你的話,早日從訓練營出來。”蔣淩認真道。
陳鋒神情一滯,環著他的手臂鬆了鬆,難道是昨日見了沈瑜之後改變了主意?
蔣淩似是沒察覺到他的異樣,繼續道:“你得對,我是應該給自己掙個前程,這樣也能配得上某人。”
陳鋒徹底放開了他,起身穿衣服,背對著蔣淩,“你能想明白就好,等傷養好了就回訓練營,我先出去了。”
“你不是今沒事兒?”蔣淩坐起身來。
“今日邊關將領回京述職,我去瞧瞧。”著竟是連早膳也不用了,直接出了府。
蔣淩坐在床上嘿嘿笑了起來,借口也不找好一點的,別人去跟皇上述職,有你什事兒啊?
禦書房。
蕭居瑁給董孝全賜了座,笑道:“董將軍一直鎮守邊關,著實辛苦,朕替蕭國百姓謝謝你。”
董孝全是個是個老實忠厚之人,聞言立即道:“此乃微臣本分,陛下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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