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明華出嫁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淼仔 本章:第三章,明華出嫁

    趙佐成親,來恭賀的人也不放過趙赦,頻頻敬酒到二更,趙赦才得已脫身。舒殘顎幾位將軍還跟在後麵笑著請:“王爺請回。”

    “本王醉酒去,”趙赦自覺得一身酒氣,自己先失笑幾聲。往房中來,見月色清幽明媚,閑花照水遠比白天還好看。幾株西府海棠宛轉風流,或若低花,或掩花蕊。

    趙赦采下一枝花多的,拿在手中準備來回趙小毛。幾聲蟲叫各在東西,異香妙蕊兩邊呈現。王爺走幾步見到繁花似錦,就采下一枝來,又走幾步,又是一枝。還沒有到院門前,直起身子自己自言自語:“小毛兒已經戴不下。”

    海棠、芍藥、蘭花、玫瑰……王爺抱著花來到院門。天上有月,流水中也有月,年年月月相同,人卻不同。安平王偶發情思,想想京一向關切自己的父母親,暗暗點一點頭,明天要喚小小毛們來問仔細他們的近況才好。

    廊下一塵不染,泛起月光。丫頭們嬌語一聲:“王爺回來了。”門簾子高高打起,趙赦滿麵笑容進來,喚一聲:“小毛兒,你睡了沒有?”

    他手中的花不給丫頭們,房中親侍的丫頭們也全回意,等著王爺自己拿去給王妃。回答趙赦這句問話的,是嘻嘻兩聲:“都沒有睡呢。”

    小小毛們有回聲,卻沒有出來迎接。趙赦自己進來,沉下臉來。房中精致的床帳,真姐兒是象牙色寢衣,歪在軟枕上。明華是嬌黃色寢衣,寶華是水紅色寢衣,由衣領到下麵的蔥綠色睡裙,都是嚴嚴實實不多露出一絲兒肌膚。

    但是安平王不悅:“不像話!我外麵等你們,回去吧。”女兒已經大了,尋常人家早早地就父女也避嫌。女兒在繡樓上,除了問安無事不下樓。這兩個小小毛兒,今天晚上還賴在父母親床上。

    雖然她們衣著嚴謹,安平王還是轉身往外麵去,要避上一避。雖然他的心也舍不得,對著床上三張春花似的笑靨想閑話幾句才好,他還是轉了身子。

    真姐兒笑得花枝兒亂顫,表哥還不知道孩子們占據在床上,要讓表哥出去睡。她輕笑著,明華和寶華一起喊趙赦:“父親,”

    寬厚的背影停下來,並沒有轉身。明華和寶華再道:“請父親外麵睡去。”趙赦把身子轉過來,也不避嫌了。走到床前抬起手,先不輕不重給了明華一下,再給寶華一下,打得小小毛兒眨著眼,王爺板起臉:“是我出去,還是你們出去?”

    明華手揉著頭,隻看著父親手中的花,露出燦爛的笑容:“分花兒是吧?”寶華一隻手揉頭,另一隻手已經伸過來要自取:“我先要一朵杜鵑。”

    花束移開,王爺忍俊不禁:“這是小毛的,小小毛們沒有。”明華和寶華一起扮可憐,這一對雙胞胎一直就是心相通,要撇嘴兒一起撇:“給不了幾天了。”

    王爺笑起來,拍一拍真姐兒:“坐麵些。”雕花楠木床沿上坐下趙赦,把花放在床前小幾上,抽出最上麵的牡丹花:“小毛一朵,”先給真姐兒,真姐兒接過手,又捧著他的手親一親。

    再給明華:“小小毛兒一朵,”明華接過眼睛瞄著父親,嬌滴滴道:“明華也想香一香。”王爺道:“不行不行,”再給寶華一朵:“小小毛兒一朵。”

    小小毛兒如明珠一樣的眸子滴溜溜轉看著父親,小聲道:“真的不行?這又沒有別人。”真姐兒含笑嫣然,如一株垂絲睡海棠。看一看趙赦,已經為難;再看女兒們,嘟著嘴和父親用眼神在說話。

    “並沒有別人,這有何妨,這是表哥日思夜想的嬌寶貝兒,她們回來,還要世子親自去接。香一香吧,”真姐兒勸著,明華和寶華嘻嘻笑著,對著父親麵頰欠出身子來,輕輕地香了一香。

    趙赦嘴說不行,被女兒們親了一親後,大為滿足。他滿麵春風拿著花:“今天平均分,小毛不要吵,小小毛兒也不要鬧。來,小毛一朵,小小毛兒一朵,小小毛兒再一朵。”

    三張笑臉三雙柔荑捧著給自己的花,再一起道謝:“多謝呢。”王爺哈哈大笑,笑過顧視女兒們:“今天難道,真的讓為父出去睡不成?”

    明華伏在真姐兒左邊肩頭上,寶華伏在真姐兒身後:“隻一夜還不行?”趙赦讓步:“好吧,讓你們一回。”他喊進來上夜的丫頭:“外麵那涼榻上,給我鋪床。”丫頭出去,王爺再埋怨小小毛們:“把你們盼回來,倒把父親趕出去。”

    他一進來就有酒氣,坐了這一時,自己打了一個哈欠。小小毛兒爭著下床來:“我去讓人備水,”

    “我倒茶來。”

    趙赦笑吟吟喊住她們:“不急,先來說一說祖父母如何。”明華端端正正坐下,繪聲繪色說起來,說到“……祖母病重,祖父在她耳邊說,還沒有見過智哥兒,祖母又好起來,”趙赦雖然笑,眼中卻隻有別思。

    寶華送上茶給趙赦,也端端正正坐在床沿兒上,對父親道:“祖母說他們上了年紀,不願離家。讓父親不必掛念,又說智哥兒大了,幾時送到京去呆一年就給父親送回來。”

    趙赦沉著嗓子道:“哦。”忽然索然無味,他強笑著起身:“你們睡吧,我也要睡了。”來到溫泉池子坐下,真姐兒跟上來,伏身對趙赦柔聲道:“表哥咱們回京吧。”

    “啊,你也這樣想?”趙赦喜歡起來:“真真是真姐兒最知道我的心。”真姐兒以手掬水,潑在趙赦身上,溫柔地道:“世子大了,柔莊又有了,等她生下孩子,明華也快到出嫁的時候,表哥你要早回,今年就上折子咱們回京去,柔莊在京生也更好。不然就等明華出嫁,咱們回京也行。”

    安平王含笑看著妻子:“這一次回去,可再也不出來了。這樣吧,等明華出嫁咱們再走。上折子時間也寬餘得多,這中間表哥帶著你們母女和智哥兒到處遊玩,也免得回到京城你還會想著。事情全交給世子,有趙佐伴著他,你我也可以放心。”

    真姐兒很是向往:“是嗎?那我明天就讓人收拾帳篷等物,哎呀,柔莊有了,我走不得。走了,親家會說,別人也會笑話。”

    “你真羅嗦,你生這幾個,不是個個都在母親身邊生,還不是表哥照顧你。”趙赦又要罵:“丟給世子照顧,你以前總擔心世子和她不好,現在全丟下來,你還能跟他們一輩子。她也不小了,早就幫你管家。老二媳婦也進門,全丟下來。”

    “讓表哥一說,什都清清楚楚。”真姐兒擰一把趙赦的肌膚,笑著道:“我陪女兒去,表哥慢慢洗。”

    “嘩啦”幾聲水響,趙赦把真姐兒拉進池中:“來了不陪我,你能走得掉。”

    月兒大又圓,明華和寶華把才分得的花兒堆好,聞著花香兩個人打哈欠:“母親怎還不回來?”

    紅燭熄滅一根,沒過多久又滅了一根。燭淚滴在鑲寶石金燭台上,重重疊疊似雲霧似山石。趙佐輕手輕腳坐起來,傾城也隨著醒來。

    見妻子微暈麵頰,羞紅滿麵。趙佐湊過來親一口,低聲道:“我要起早,不然讓人笑話我成了親就沉溺不好。”

    “我起來去請安。”傾城含羞,怕丫頭們會進來看到,用手推趙佐,按在他**的胸膛上,一急縮回手,引來趙佐的笑聲。

    他把傾城抱在懷:“再過半個更次,母親才起來,你不必去太早,你是新媳婦,母親會體諒。”

    這新媳婦三個字,讓傾城羞得抬不起頭。趙佐嘿嘿:“我們家的人你全認識,柔莊又是你表姐,你還擔心什。父親不會說什,母親素來疼我們,你不用擔心,再睡一刻鍾起來不遲。”

    他去看沙漏,把傾城按在枕上:“我得趕快著了,不能讓父親說,也不能讓大哥笑我。還有期哥兒,他明年成親,我要好好的還他!”

    昨天洞房花燭夜,新人剛上床,正是情熱如火,門上傳來“當當當”三聲響,再伴著智哥兒奶聲奶氣地聲音:“二哥在嗎?”

    著實地把趙佐嚇了一跳。

    傾城伏在枕上悄悄地笑,趙佐飛快地穿好衣服,見自己房的丫頭進來,他一麵挽袖子,一麵正色地道:“到鍾點兒再喊夫人起來,去了母親那,該提點的要提點。有怠慢的人讓我知道,我不會客氣!”

    丫頭們恭敬地道:“是。”趙佐大步出去。傾城在枕上感愛他,再一想佐哥兒一直就是體貼的人。不僅是佐哥兒,就是安平王府在定過親後,也是處處體貼。

    有趙佐的話在,傾城又躺了一會兒,就坐著來對著丫頭們笑:“我還是起來吧,早去的好。”丫頭們引她往房後去,昨天已經知道這有個溫泉池子,今天丫頭們告訴她:“是王爺院中引過來,世子房中有,小郡主房中也有。”

    金製牡丹花中,分幾股子湧出泉水來,傾城伏在池沿子上,微笑一下,以後的日子,還可以和表姐在一處,又有趙佐相伴,光想想就神思飄飄,好似在雲天外。

    公公權勢當朝,婆婆是個和氣的人,傾城再想起佐哥兒來,心底有甜蜜也有一丁點兒擔心。公公房中沒有別人,世子房中也沒有別人,佐哥兒會和他們一樣?

    滿目錦繡中,傾城對自己笑一笑,這樣的家已經是難以尋找到第二家,親也成了,人也是自己的,以後有什,理當是自己的事情。

    總不能什都不做。她心思飄到以後的日子上,給公婆做活是一件事,再柔莊有了,自己成親寶京王妃千喜萬讚,覺得傾城來到正好陪柔莊。還有小妹妹們,小小毛兒沒有幾個年頭就要出嫁,要給她們趕嫁妝才好。

    洞房的第二天,傾城吩咐丫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那個壽字兒銅鎖的箱籠打開,取出麵的東西。”

    這是幾分傾城做的活計,給趙赦的,是一雙鎖子如意百壽字兒鞋;給真姐兒的,是一雙五福流雲壽字兒鞋,給世子的是一個掐金線五子登科的劍囊,給趙智的,是一整套從帽頭兒到衣服,外加一雙精致鞋子的行頭。

    丫頭們都稱讚:“這手藝是難得的。”再看取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繡衣,從衣領子到衣角,無處不是蝴蝶紛飛,牡丹大發。

    蝴蝶有大的,有小的,有側飛的,有展翅的;牡丹花有卷瓣兒的,有半開的,有怒放的,也有初吐花蕊的……。

    “這是給郡主們的,”傾城滿眼含笑,她繡這一對錦衣,花了大功夫。雖然沒有足以顯赫的家世,傾城有一番心意。

    梳妝過來見真姐兒,真姐兒剛起床,見到這些東西,她滿意地點一點頭:“你費了心思。”這句話對傾城來說,比她的手藝是天下第一還要喜歡。手藝天下第一是天才是努力是勤奮,可是不盡心,也沒有辦法。

    吃早飯的時候,趙赦帶著三個兒子回來,柔莊也來到。她拿著給自己的一對大紅宮緞平金釘花線兒的荷包,喜笑顏開之餘,對真姐兒小聲道:“母親,我可弄不好這個。”

    “小孩子衣服,有媽媽們弄,我也在做,小小毛兒,”真姐兒喊一聲明華寶華:“你們也來做。”明華和寶華道:“早就在做,大哥一成親我們就在做。”

    世子輕施一禮:“妹妹們想的周到。”趙佐也好笑,這一成親就開始做,真的想得很周到。明華和寶華對他道:“二哥,也有你的,你剛訂親,我們就做了。”

    趙佐也來下一禮:“真是想的周到。”

    “傾城手藝好,讓她也做些。”真姐兒對柔莊道:“你是個明快性子,幫我管家。”見孩子們全在,真姐兒緩緩道:“從明兒起,柔莊多管些,傾城幫著她。”

    孩子們全愣住,母親精力還足,看上去還似剛三十出頭,怎……。趙赦敲敲桌子:“我和你母親要到處遊玩,這一次隻帶小小毛兒,兩個大的,你們隻看著。”

    世子和趙佐笑著答應著,柔莊對傾城笑:“去謝母親。”趙智挺起胸膛,繃緊麵龐告訴身邊的周期:“表哥,我是小小毛兒。”

    周期對他壞笑:“沒有人和你爭,小小毛兒全是不說假話的好孩子,我來問你,昨天你敲開洞房門,你二哥是什衣服?”

    趙赦把他說了一頓:“也不撿撿地方就胡說,坐下吃飯,吃過了你們兄弟找個地方開玩笑去。”周期又來逗趙智:“我們一會子說話,誰都可以去,隻有小小毛兒不能去,你還願意當小小毛嗎?”

    趙智眼睛眨巴幾下,一本正經地問:“表哥,你是不是眼紅我?”周期對他扮個鬼臉,胖臉蛋子抖幾抖:“才不是!”

    飯後真姐兒和孩子們商議去哪玩,明華和寶華見父母親這樣疼愛自己,問過母親喜歡哪,又說去問父親。

    兩個人手扯著手,在繁花點點中,邊玩邊往書房來。在門外明華咦了一聲,她見到顧益之的家人。寶華認識這個常跟著顧益之來的家人,對姐姐擺一擺手,拉著她從後門進書房。

    王爺會的客人是江陽王處來的,隻會商議郡主的親事。守門的人請她們進去,沒有多問。書房後麵是長廊,明華和寶華並不避人,從耳房進來聽一聽,麵正在說話。

    父親是不悅地聲音:“江陽王納一百個妾我也不管,顧益之不行。我隻管小的,老的我不管。”隻聽到這一句,寶華對明華抿著嘴兒一笑,這麵在說姐姐的事情。

    娶安平王女兒的人都不許納妾,房中不許有人。外麵,安平王就是看到他也裝看不到。顧益之和章四都是少年時就入選,每年要在安平王府住上幾個月,對於這一條知道得很清楚。

    來的人是江陽王的親信官員,滿麵陪笑:“郡王讓我來請教王爺,以後為子嗣,孫子多幾個,都養在郡主名下。”

    “我的女兒,怎會不生?”趙赦心想顧希軾想得是挺多,他淡淡道:“如果不生,那許他另有子嗣,不過生下孩子留子去母,另嫁他人吧。”

    官員剛想說小郡王收用過的怎能嫁人,心思一轉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及時的住了嘴,安平王的四個姨娘,一個出家,還有兩個也嫁了人,還有一個不知道在哪。

    明華在耳房已經不是偷聽,她手弄著帕子,想著現在還有父親疼自己,以後出嫁後,要離父親遠而又遠。

    她拉過寶華,悄聲對她說了兩句,寶華當然配合姐姐。

    她們在這偷聽,一個小廝走進去,對趙赦附耳:“郡主在隔壁。”趙赦不忍心趕女兒們走,把聲音放低和來人說過這些話,再來討論親事。

    明華和寶華津津有味商議得正好,也沒有聽到麵後麵的說話。江陽王的來使出去後,趙赦讓人喊女兒們過來,問她們:“什事不聲不響跑來,偷聽為父和人說話不好?”

    他坐在書案後,明華和寶華跑過來,一左一右扶住他手臂,撒嬌道:“有一句要緊的話兒不明白,來請教父親。”

    “說吧。”趙赦左右看一看,真是兩朵子花。

    明華嬌聲道:“請問父親,我和妹妹並不在一處,以後我們都想父親,父親是先見哪一個?”寶華也來問:“以後給我們送東西,是先想到姐姐還是先想到我?”

    趙赦敲敲桌子:“這話刁鑽,問你母親去。”見說嫁妝,讓人取來嫁妝單子自己帶著女兒看:

    “這些還不滿意,再去挑,挑到滿意為止。”

    這單子明華和寶華明天晚上就看到,此時笑嘻嘻接過來,從上到下看一遍,明華嘟高了嘴,寶華扁起來嘴。

    王爺最不能看到,就是小毛和小小毛兒不喜歡,忙問道:“何處不中意?”明華手指從嫁妝單子上一一點下:“父親您看,這些全都是好的,隻是有一樣沒有,”她明眸如星:“父親不在上麵,怎辦?”

    “胡鬧!為父怎能當嫁妝?”趙赦先板著臉說著,說到最後,忍不住微笑:“淘氣!”想想不過意,再加上一句:“精致的淘氣!”

    寶華也手指點呀點,無邪的眸子有不依:“我要母親,把母親加上去。”

    安平王輕拍桌子,笑著罵:“出去!都攆出去!”見女兒們還不走,王爺板起臉,以示自己很認真:“鬧你母親去!”

    明華和寶華見他真的沉下臉,姐妹這才往外麵走,走幾步又要說話,趙赦揮手:“走!”小小毛兒隻插上一句:“有不明白的,明天再來。”

    安平王舉手要拍桌子,小小毛兒嘻笑一聲走開。趙赦一個人在房笑罵:“混帳孩子!”父母親能當嫁妝?

    真姐兒是自己的,怎能當嫁妝帶走。王爺自己把嫁妝單子又看一遍,他這樣公子哥兒出身的人,都挑不出來哪不好。

    不過小小毛兒看上去是不滿意,趙赦喊來世子,把這事情交給他:“你妹妹不滿意,再去添些來。”

    世子對父親笑:“依兒子看,父母親不跟去,她們不會滿意。”小小毛兒還沒有走,在外麵站著伺機再進來同父親歪纏,伸頭聽到大哥說這句話,兩個人一起笑逐顏開:“還有大哥,”

    趙佑喜歡得不行:“當然你們要纏我,不然白疼了你們。”

    他喜歡成那樣,王爺好笑,同兒子開玩笑:“世子妃生下兒子來,把你寫在嫁妝單子上去吧。”世子見父親這樣喜歡,當然要湊趣:“那我一半喜歡,一半不喜歡,要是把母親給我帶走,這樣倒成!”

    書房內外全是笑聲,趙赦想起來佐哥兒小時候同自己擲骰子,把母親輸給自己,他傷心好幾天,就越發的忍不住笑。

    小小毛得到聲援的人,在門口處吃吃的笑,等世子出來喊他:“大哥,”趙佑道:“慢慢挑慢慢看,相中什給你們什,除了父母親。”

    趙佐帶著顧家兩個小舅爺從外麵進來,見廊下妹妹們笑得春花燦爛,世子也是滿麵春風,怎能少得了自己,離開幾步就問道:“什樂事兒說給我聽聽?”

    世子正色道:“妹妹們說少一個掃地的人,我舉薦了你。”小小毛兒竊笑不已,趙佐愣上一愣,對世子打量幾眼:“大哥你真會抬舉我。”

    廊下涼風習習,有這笑聲和笑靨在,讓人隻覺得和熙一片。顧家小鮑子們來到書房,就發現是兩重天。

    趙赦為著自己第二個媳婦身份不高,格外給他們體麵。從書案後走出來,在榻上坐下,手指著榻前一溜兒椅子:“坐。”

    在外麵還跟著笑的顧小舅爺們一對上他,不由自主地就心凜然,人要鄭重一下。

    安平王麵無表情,卻不是很冷淡,以他自己來看,覺得自己算是和氣:“京如何?”王爺要聽的,是一些他們這個階層聽到的閑話。

    顧長公子說的,也是他能聽到的閑話。才領官職的他曆練不多,見問,當下恭恭敬敬地站起來回話:“皇上上朝一天不少……”他拉拉雜雜地說下去,趙赦也沒有打斷他。

    初出茅廬的年青人,條理不清也是有的。再說顧長公子初見他,有拘束趙赦也明白。聽他絮絮叨叨地一直說著,下麵再道:“……彈劾過您的何禦史,如今日子過得苦。京有傳言,覺得這事情不對,他是個諍臣,素來直言……。”

    安平王不易察覺地有一絲笑意,這孩子倒來派自己的不是。這是親戚,又是自己提了一把的人,又是下屬又是晚輩,趙赦不客氣打斷他:“本王,豈是怕閑言的人?”

    隻這一句,顧長公子愣住,他細細地咀嚼安平王這話,慢慢汗水爬上額頭。顧小鮑子傻了眼,他覺得兄長說得不錯,正佩服他在安平王麵前侃侃而談。沒有想到他一堆的話,趙赦隻用一句“本王不怕人閑言”就打發了。

    兄弟兩個人再想一想,再咀嚼一回,安平王的這句話,他說得平平淡淡,卻十足的傲氣和充滿豪情!

    “何大人是個直臣,不是諍臣。”趙赦慢慢地解釋給這兩兄弟聽:“沽名釣譽上諫的,不能稱為諍臣!隻能說他性子直,又求名罷了。朝廷年俸不少,養禦史是用來清官場揚民冤,不是讓他追著本王等人不放。哼,以為羅織大員們罪名就叫清官!荒謬!”

    顧長公子來西北前一肚子的話,此時全退得幹幹淨淨。他先時隻想自己的念頭,覺得自己想得對。現在聽趙赦幾句話,覺得他道理更足。顧小鮑子吸氣站起來:“王爺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不要過於驕傲,也不要妄自菲薄。”趙赦微微一笑,先對顧長公子道:“你,耳目要聰敏,心思不要呆!”再看顧小鮑子:“你,勤學上進,不要怠慢!”

    說過見他們無話,是不敢再說什,趙赦先站起來:“來了好好遊玩,行萬路如讀萬卷書。”雖然沒有端茶,也相當是送客。

    他們進來不過一刻鍾,這一刻鍾趙赦隻有這幾句話,要是顧長公子不羅嗦,早就可以出來。趙佐知道父親不會有太多話,見他們呆得時間還行,沒有想到自己的呆子小舅爺在犯呆,還以為父親額外賞識,多給他們幾句話。

    見他們出來,趙佐很喜歡的問:“父親說些什?”兩位小舅爺都有慚愧,隻有兩個字:“佩服!”

    年青人都有狂傲的話出來,這是人人都幹過的事。

    趙佐和傾城滿了月,顧家兩兄弟辭別回京都。明華郡主是京明旨賜婚,旨意下達時,趙赦和妻兒正在外流連忘返,世子接下旨意不提。

    自此趙赦諸事多交給兩個兒子,世子在封地,趙佐在軍中。手邊是妻子,膝下是兩女一子,把西北好玩的地方去了一個遍。春草綠過又綠,綠了幾回,到了明華郡主成親的時候。

    綠水盈盈正是春天,明華郡主坐在碧水廊下,還在顰眉不樂意。真姐兒不時隔簾看她,見女兒嬌態十分可愛,掩口低笑,不去管她。

    寶華陪著姐姐,不時往院門看。一個丫頭奔回來稟真姐兒:“江陽王府迎親的花轎進了城,世子爺和小王爺一起過去。”

    “那父親呢,”明華走進來問她。趙赦緩步進來:“我在這。”明華和寶華一起過來,雙眸盈盈對著他看。

    趙赦隻對真姐兒笑:“以後表哥隻疼你。”真姐兒見女兒們一起嘟嘴,扶著趙赦手起來:“表哥告訴她們吧,不要再弄哭一回。”

    “反正父親母親肯定不能當嫁妝。”趙赦又笑著說一聲,見明華更低著頭,對她們道:“出來吧,把東西你們再看一回。”

    他和真姐兒先出去,寶華在後麵和姐姐悄聲笑:“左右就是那些,看過多少次又讓人看。”明華依依不舍握著妹妹手:“走的人不是你。”

    “我也要走呢,姐姐出門,父親答應我去章家看一看才成親。”寶華盡力地安慰姐姐:“去京的人沒有我。”

    小小毛兒的嫁妝足有十幾個大屋子,趙赦讓人全打開,從家具開始看起。紫檀座的畫屏,插屏,圍屏;繪花鳥拔步床,金鑲架子床,羅漢床,各式紫檀木、酸枝兒木、紅木家具擺設,這就不少,這些全裝箱,已經有人在運準備先走。

    再來是精細擺設,膽瓶爐瓶佛像玉石盆景皮毛衣料等。全是大箱子裝好,也準備上車,一個一個擺開在當院,占了就有幾地。

    趙赦見明華還是不喜歡,還有後招兒。招一招手,家人捧上明晃晃一盒子一盒子的,全是大小細珠子和寶石。

    安平王親手接過一個,讓人打開一個箱子,把珍珠和寶石“嘩啦啦”輕響著倒下去。日頭光把珍珠和寶石照得七彩眩目,不一會兒就把縫隙填滿。

    “這下子可以滿意了?”趙赦回身問女兒,明華嘟一嘟嘴,有淚水出來,過來依著趙赦撒嬌:“父親,”淚水滾滾而下。

    真姐兒讓人把箱子全打開,把珍珠盡數填滿這些裝細軟的箱子,明華抹著淚水哭起來:“不要了,隻要以後隔上幾年接我一次就行。”

    “傻丫頭不要哭,父母親送你去。”趙赦說過,明華立即不哭,對著父親不敢相信地道:“是真的?”

    趙赦微笑:“當然是真的,快把淚水擦幹。明天我和你母親,帶上你二嫂和寶華,再有智哥兒也去。讓你大嫂留家,你二哥也去不成,世子一起,我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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