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小毛兒回西北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淼仔 本章:第一章,小小毛兒回西北

    春風綠了西北地,又綠了西北地。城門外快馬負著信使奔進,馬蹄下帶著青草汁子到安平王府門前,著號衣的信使徑直來到門上,雙手呈上信:“京來的。”

    門上人隻掃一眼封皮,見到“父親大人親啟”六個字,就不敢再看,撩起長袍往麵送。路上遇到世子趙佑,把信送給了他。

    四月的天氣,玉蘭、杜鵑、桃花大放,春意濃濃無處不在。落花輕舞落在安平王住處的流水上。廊下有一個嗓音奶聲奶氣,腔調卻裝得十足大人的童稚聲音揚起來:“落花流水春去也。”

    “哈哈哈哈,”趙赦的笑聲也從廊下出來,蝴蝶飛舞的竹簾內,也有真姐兒的笑聲。

    王爺坐在紫檀木廊下,著一件竹布衫,光著頭赤著腳,意態中自然有一段風流韻味。安平王精修裝飾下是一種風流,這自然的隨意裝束,和這流水落花的院子相襯起來,別有他的魅力。

    他對麵坐著兩歲的智哥兒,智哥兒是一本正經的小臉色,他膚色白,額頭和鼻子隨父親,眼睛和嘴唇似母親。

    烏黑發上紋絲不亂的一個鑲紅色珊瑚珠子的簪子,著一件象牙白色的衣衫,和父親一樣盤膝坐著。

    父親手中有一卷書,智哥兒手也有一卷書。父親的書上寫著兩個字《兵書》,智哥兒手中書上畫著幾個鬼畫符。這是他畫的,是什隻有他知道。

    他搖著頭晃著腦袋,不理父親和母親笑聲,還在繼續念著:“最是一年春好處,”趙赦笑容滿麵,側目聽著兒子嘟嘟囔囔:“絕勝煙柳滿皇都。”

    春風輕動簾櫳,真姐兒姍姍而出。她著一件淡淡黃色繡飛舞桃花的宮裝,發上斜挺著白玉簪,刻著牡丹花。

    “表哥,這是你早上念的,智哥兒這就會了。”真姐兒行過坐著的趙赦身旁,把手放在他肩頭。

    趙赦還在笑,見兒子頭也不抬,眼睛隻在他的書上,給真姐兒一個眼色,悄聲道:“別打擾他。”

    智哥兒高捧著他的“書”,念的就更起勁:“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春色透入廊下,把他小小的麵龐映得更俊秀,是這煙華色中一個絕佳景致。

    “這話表哥幾時說過?”真姐兒低低地湊在趙赦耳邊,趙赦笑意盎然,一時不丟地看著兒子這小小的“裝模作樣”,再對真姐兒道:“昨天帶他去書房,我罵人,他這就學會。”

    王爺輕拍真姐兒放在自己肩頭的手:“這以後說話,全要文雅的詞兒才行。”

    又是幾片落花入水中,嫣紅的花瓣隨水而來。廊下鸚鵡在學舌,張一張翅膀尖聲道:“落花流水春去也,落花流水春去也,”

    趙智這才抬起頭,對鸚鵡嚴肅地道:“你念錯了,父親早上在窗下對著流水說,落花流水春去也,再就是一句,唉……。”他有模有樣的學著父親,小眉頭還顰著,頗有幾分趙赦的神態。

    趙赦大樂,樂不可支,讓真姐兒看:“你看這孩子,記得多牢穩。”再喊一聲:“智哥兒過來。”趙智先慢慢站起來,起身後把手中他的“書”放下,不慌不忙理平自己衣上坐的皺折,趙赦在對麵又要笑,嘴聲援他:“不著急,這才貴公子的派頭兒。父親喊你,在吃東西要先吐出來再來,要是看書,也是先放下書再來,對了,把衣衫整理好,挑腳漢才聽人一聲喚,跑得撒歡兒。”

    濃春的廊下,唇紅齒白的智哥兒整好自己的衣衫,見有風吹得書卷兒動,再把書壓好,邁著小腳步一步一步走過來,到父母親身前彎一下腰,這一切全有條不紊,隻有嗓音是奶聲又奶氣:“父親喊我什事?”

    再對母親道:“原來母親也在。”

    真姐兒笑得倚在趙赦身上:“母親剛才就出來,難道你沒有看到。”智哥兒小臉兒繃著:“看到了,不過我在看書。看書的時候不能一心二用,這是父親說的。”

    趙赦笑一聲:“非禮勿視,”智哥兒很是肅然地對著母親點頭:“是非禮勿視。”兒子這樣的認真,真姐兒也一本正經:“你說得很是。”

    智哥兒這個時候才對著母親行禮:“不知道母親來了,恕我沒有遠迎。”趙赦和真姐兒對著又樂:“這一句是哪出來的?”

    智哥兒才兩周歲,就會這多。

    趙智解開父母親的疑問:“是昨天晚上母親從外麵回來,父親說,恕我沒有遠迎。”這個長的話,他用奶聲奶氣的嗓音說完,仰起的小臉上有三分得色,這得色一閃就過去,又變得很是端莊。

    “表哥,我生的這個孩子真像你。”真姐兒帶著濃濃的調侃,趙赦端坐著,笑容恢複成端莊肅穆:“如此甚好,為夫我少年時從來老成。”

    真姐兒輕捶趙赦一下,嬌嗔著:“表哥少年時老成嗎?”趙赦對她麵無表情:“真姐兒,你的禮儀哪去了。孩子在,不要讓他笑話。”

    智哥兒烏溜溜一雙眼睛瞪著父母親,好似海綿在吸水。

    真姐兒被這眼光看著,忙露出嫣然親切的笑容,退後一步對趙赦行禮:“表哥,您少年老成這話,應該是謬讚。”

    王爺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智哥兒見到父親笑,也跟著嘿嘿一笑。真姐兒又要捶趙赦:“好好的孩子,跟著表哥快成書呆子。”

    “哪家的書呆子春天會念落花流水春去也。”趙赦手在真姐兒**上拍一把,反正是在後麵不怕兒子看到。

    再對智哥兒笑一笑:“智哥兒有天份,打小兒哭的都不多。”

    白石上世子大步過來,智哥兒再看長兄。衣袂飄飄,笑容可掬,步子輕快,好似帶風。來到台階下,躬身一禮,雙手呈上信:“父親母親,妹妹們來信了。”

    趙赦接過信,和真姐兒爭著來看。趙佑去了在外麵走得有泥的鞋子,著白襪在廊下坐著,擰一擰弟弟的麵頰:“智哥兒,你又看書了。”

    “大哥,住手!”智哥兒被擰著皺巴著小臉兒,有些痛。趙佑哈哈笑,又拍拍他的頭:“你都會說住手了!”

    再看他的書:“又是母親的花樣子?”智哥兒對他繃著臉:“這樣不對!”

    趙佑把手收回來,智哥兒取書在手上,雙手送來給他,又是一本正經:“大哥請看。”在對麵看信的趙赦不抬頭道:“世子不要小看了他,他人雖小,步步中規中矩。”

    “多謝五弟,”趙佑也很配合,取餅智哥兒的書,對著這花樣子上的鬼畫符看兩眼,把書還給他:“繼續看。”

    智哥兒不接書,對世子很有期望的看著:“大哥念一念。”世子差一點兒下巴摔下來,對著弟弟認真的小麵龐,再對著這花樣子加鬼畫符看看,對父親求援:“父親,智哥兒這畫的是什?”

    “大哥不會?”智哥兒立即有些變臉色,趙佑覺得自己實在經不起這樣的眼光,像從天下一下落到地上。他手點在花樣子上,帶著一臉謙虛問弟弟:“請教你這是什字?”

    那是一朵花,智哥兒回答道:“這是春。”趙佑目瞪口呆看了半天,再指著一隻鳥問智哥兒:“這個呢?”

    “這是飛。”智哥兒再回答出來,趙佑抱著他也笑:“父親,弟弟很聰明。”

    趙赦和真姐兒還在搶信看,回答兒子:“他打小兒就聰明。”再對真姐兒搭在信箋上手指親一下:“表哥看過再給你看,這信要是有埋怨你的話,表哥為你擋了。”

    “總共就幾句,你再不看就晚了。”真姐兒在信箋背麵,看到上麵隻有幾行。趙赦一笑:“也是,小小毛兒生你我的氣,說我們不帶她們就要玩得遠,這信,我念給你聽。”

    王爺讀出來:“庫房打開吧,我們回來了。這兩個孩子,這是什信。”

    這個時候,安平王府的大樓船張燈結彩,行駛在江麵上。船身上貼著大紅喜字,明華和寶華回西北,也是趙佐和傾城回來成親的日子。

    大紅燈籠高掛在船上,傾城著一身吉服往江麵上看風景,又看甲板上,是自己的兩個小泵子。趙佐也是一身吉服進來,傾城的丫頭退出去,他坐下來見傾城手中坐著針指,道:“智哥兒還不知道喜不喜歡,他的東西,要又幹淨又精潔的才行。髒了一點兒,他都相不中。”

    “我每每是洗過手再來做,這是他的一雙鞋,你看看可行?”傾城手上是一雙小鞋子,紅色的鞋麵,上麵繡著小小鯉魚。趙佐隻對著傾城潔白的手指看,傾城把手和小鞋子收回來,嬌嗔的看他一眼。

    她眼光中又有忐忑,趙佐忽然來上一句:“哎喲!”嚇了一跳的傾城道:“怎了?”趙佐擠一擠眼睛:“醜媳婦要見公婆,醜嫂子要見小叔子,”

    “你……出去吧,”傾城紅透麵龐和脖頸,手的針差一點兒紮到自己手上。定一定神,埋頭眼睛隻對著自己的活計。

    趙佐不再開玩笑,默默坐著看她。過一會兒,低聲道:“不要怕,我父親不怕人。”傾城抿一抿嘴兒笑一下。這話放到京說一說,看別人會怎說。

    不過傾城點一點頭:“我知道。”趙佐又要逗她:“你怎知道?”傾城微笑道:“看你們兄弟就知道,”船艙上隱隱傳來小郡主的笑聲,聽在人心暖融融。傾城又低聲道:“你們家人很和氣。”

    “那是當然,你這是嫁到一個古往今來最和氣的家,”佐哥兒說得毫不遲疑,傾城嫣然:“我知道。”

    往外麵看一看,傾城又小聲道:“有句話兒我不明白,妹妹們,”她眸子突閃一下:“怎叫小小毛?”

    趙佐笑容可掬:“你不能叫,”他躊躇著,沒有說,隻是鄭重又交待著:“你千萬不能喊,也不要問是如何來的。”

    他這樣的鄭重其事,傾城倒詫異了,又突閃一下眼眸,低聲道:“我知道了。”佐哥兒鬆一口氣,由傾城的這句話而想到別的事情,他交待道:“我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

    傾城道:“我知道。”

    “不是你想像中的不一樣,是和別人家不一樣。”佐哥兒自己說著笑,不知道如何解釋才能說明白。

    自己家的事情,別人不會懂。

    他麵上雖然是笑容,神色全是認真。傾城可以感受到不一樣,她停下手中針指,帶著傾聽的神色。

    “我們家父親說了算,”佐哥兒說過這一句,傾城覺得自己能明白,她微笑點頭:“我知道。”佐哥兒對著她的笑容,唇邊也有微笑:“你不一定明白,我父親說了算,不過母親要是說話,就是她說了算。”

    傾城給他一個燦麗的笑容:“我會孝敬他們。”

    佐哥兒張張嘴,又拍拍頭,自己笑起來道:“我慢慢和你解釋。我父親說了算,母親一般不說話。不過母親要是說了,父親就會依著她。你明白嗎?”

    “我有點兒不明白,”傾城好笑:“快被你說糊塗。”她笑意殷殷,先說以前又紅了臉:“你放心,我會聽你的,不會在公婆麵前讓你難做人。”

    佐哥兒笑起來:“你又想到哪去了,”他逗著她:“又在想窮丫頭嫁給小王爺,到我們家要處處小心,一不留神就有人笑話你是不是?”

    “你取笑人,”傾城低著頭要生氣。趙佐看著她笑:“我得重新對你說一回,父親和母親親口答應我們的親事,就不會拿你當外人看。我們家,父親當家,以後大哥當家。我們也舒服,在他們後麵日子其實好過。”

    傾城睜大眼睛笑容加深:“其實我喜歡你的,就是你和你大哥很和氣。”趙佐也笑容加多:“京呆久了,你見得太多。”他再耐心地交待傾城:“遇到父親說什,你就答應著。遇到母親說什,你也答應著。”

    “這像是和沒說一樣。”傾城總覺得佐哥兒想對自己說什,而她還沒有聽明白。

    佐哥兒笑一笑:“等你去到過上幾天,你就明白。”他走出來對著長天下江水,自己又一笑。和傾城怎解釋父母親之間的感情。

    父親兩年前,拋下家人帶著母親獨自要離開數年,事後兄弟二人才弄明白,這是母親想去。原以為是父親隻想帶著母親到處遊曆,不想是母親一直的心願,父親覺得自己將老,去圓母親的心願。

    母親為什想離家,佐哥兒和世子都不想問。他們出身的家庭,讓他們明白有些事不問最好。對著滔滔江水,佐哥兒手抓緊船上欄杆,最重要的是父母親沒有去成,及時的找到他們。

    他往船艙看去,傾城是個標準的閨秀,她會是個事事聽從自己的妻子,不過又有她自己的主見。可是讓她一下子明白父親對母親的感情,趙佐覺得不容易。

    父親在朝野上下,都是個強硬派人物。可是他遇到母親,就溫柔似水。這不是代表他們事事都看法一樣,隻是父親遇到母親,他會甘願讓步,而母親有不少時候,也願意壓下她自己的心思。

    這樣才是夫妻,趙佐這樣想著,見天色漸黑下來,家人們一一掌燈,吩咐道:“擺晚飯吧。”

    晚飯擺在正中最大的船艙,新婚夫妻沒有圓房,卻也不避。趙佐出來用晚飯,傾城和小小毛兒也全出來,再出來一個是周期。

    紅漆雕花桌子上的一桌子菜,讓周期舒一口氣:“這才是吃飯,這才叫吃飯。”明華笑眯眯:“表哥,我布你愛吃的菜。”

    “多謝表妹,”周期不客氣地把自己碗伸過來,再左右一看隻得幾雙筷子,他說話也不客氣:“少兩雙吧?”

    寶華笑嘻嘻:“隻少一雙,顧小郡王昨天說他不來。”明華給妹妹挾一筷子菜送到嘴邊:“吃吧,少說呆子。”她眼珠子靈動地轉一轉,也取笑妹妹:“你是想讓人提章四公子是不是?”

    “哥哥,你看姐姐。”寶華對著佐哥兒現形的告狀,趙佐掃了明華一眼:“你就這樣對妹妹說話,要是父親聽到,要訓你的。”

    明華也露出後悔失言的神色,放下手中紅木銀箸,在妹妹發上摸一摸:“小小毛兒不生氣,”寶華對她笑,和她一起念:“小小毛兒最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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