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未相見卻先離。朝生暮死,蜉蝣何聚。浩渺九霄,我曾夢你一瞬摶風,南遷扶搖鱗生翼。
一日浮休躍北溟,時光桑田未老,泉客蝸角織鮫綃。日月星辰十二樓?,一葦浮遊化丹魚。
曾夢前世為鯤鵬。滄海血液溶。換回涸轍中一個回眸?,讓與地有約,守?一寸渾然。
看罅隙間那野馬塵埃?,去曆經三千世界的流轉。
不辨晦朔風雨,仰觀地不朽。等八千歲春,又八千歲秋。待青鳥飛絕時光燼,約遲暮白首來絕期。
今朝聞道,蜉蝣夕死無求也。
——題記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也。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也,怒而飛,其翼若垂之雲……
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莊子逍遙遊》
“你唱的曲兒,是和鯤鵬有關的故事。”他們的棺船穿行在歸墟之海上,海麵寬廣。
入夜之後能看到星辰完全倒影在海水,隨著船行碎波而旋轉。有一隻很大的吞舟之魚一直徘徊留戀在他們的船邊。
“你的曲兒,連水的大魚都驚動了。”禾菱歌彎腰一伸手,就碰到了一躍而起的大魚。
妙音鳥可能覺得晚上太冷了,於是抖了抖身上的羽翎蓋住自己的身體。看著禾菱歌去撫摸那隻大魚忍不住道:“恩,你眼前的大魚就是鯤。”
這隻鯤一隻跟著他們,可能有什事或者心願。於是妙音鳥就把自己的推測了。禾菱歌不解:“它有什心願。找我們幹什?”
妙音鳥沒有理她,於是禾菱歌尷尬的看著敖廣。敖廣一攤手:“我怎知道?”
正在此時,那吞舟之魚突然一躍而起,化為鵬鳥載著禾菱歌就遠遁飛走了。敖廣看的大駭,連忙化為原型追了過去。
禾菱歌隨著鵬鳥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她什都看不到,看到的隻有無盡的雲層。
然後在這雲層之中,有點點金光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禾菱歌看到了,看到金光之中有一些畫麵,正快速的遠去。
那是船航行在湧動的海浪之上,從一碧如洗的晴空行駛到繁星點點的夜幕,安靜悠長。
那是晨暉籠罩在他們乘坐的棺船上,看大魚穿越蔚藍的雲層遊進霞光萬丈的空。
那是鯤一躍而起,在空中旋轉幻化成鵬,展開遼闊的翅膀,在空自由地翱翔。它時而潛出水麵,或在光環的籠罩下沉入水底。
那是泉客泣淚,織成鮫綃。那是羅海市的集市,那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一年又一年和一棵名叫大椿的神樹定下的約定。
有鮮豔的花瓣飄落。有幾片拂過她的臉龐,有幾片還粘在了他發上。她伸手去捏,花瓣卻一碰就碎了。而此時,鵬已經收起身體,把禾菱歌放在一棵神樹之下。
那棵神樹,花朵大而豔麗。樹上似乎有輕柔飄渺的歌聲飄然而下: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
禾菱歌聽過,蜉蝣又叫渠略,身體很,翅薄透明,棲息水邊,會飛,但壽命很短,朝生暮死。
此時大魚鯤鵬把她放入的地方,就是蜉蝣之國吧。她進入的時候,還是晨曦未曾升起來的時候。蜉蝣之國的人都誰在神樹之上碩大的花冠。
看到闖入的外人,他們很驚訝。可是感覺到禾菱歌似乎沒有惡意也就不在管她了。好客的蜉蝣女王,還邀請禾菱歌飛進她最大的花朵宮殿。
那有它們的驕傲,卻無法保存。是鯤鵬尋來了禾菱歌,提速他們的夢,若是織就在泉客泣珠之上,那他們就沒有什遺憾了。
禾菱歌欣然同意了,蜉蝣女王白衣黃裙,一雙近乎透明的翅膀收起來的時候就像輕若煙霞的披帛。
蜉蝣之國的人都是美的,美的像畫中的精靈仙。可是他們生命短暫,時光匆匆。
禾菱歌沒有問為何鯤鵬願意幫他們,也沒他們如何取的來泉客的鮫綃,作為報答,他們送給了禾菱歌一顆特別的鮫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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