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一下飛機就開始嚷嚷著熱，這讓前來接機的當地同行們頗為感慨，畢竟同樣屬於西南的省份，卻因為海拔高度的不同，一個四季如春、溫差不是很大；一個卻冬冷得要死、夏熱得要命。

    接待的同行倒也熱情，一頓辣得仿佛在吃火的當地飯菜後，老秦和老古被安排進了當地警方的招待所住下。

    次日一早，在當地警方的陪同下，二人來到了當地的中級人民法院，對四年前的土木牛脫逃現場進行實地探訪。由於警方提前溝通得很好，法院的法警隊長帶領著當年負責看押的一名法警一起接待的二人，並帶著他們來到了當年發生脫逃事件的臨時羈押室。

    臨時羈押室位於這家法院的地下一層，就在審判大廳的正下方。據法警隊長介紹，每當有法院開庭需要押送被審判的被告人時，警車從看守所拉上被告人後，會首先開進法院的大院，然後才進入地下停車場。警車進入地下停車場後，會有法警專門接應，把押送的被告人先帶領到臨時的羈押室，在那等待這法官的傳召。

    臨時的羈押室一共五個，每個麵積都大約為二十幾個平方米的房間，房間正中間被不鏽鋼的柵欄隔開，柵欄麵有塑料的凳子供被告人休息。柵欄外麵是一張辦公桌和椅子，供看守的法警使用。

    每個臨時羈押室四個角落的花板上，都有一個亮著紅燈的監控鏡頭，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房間內的所有情況。

    五個羈押室公用一個內部的電梯，事實上這個電梯隻有一層和地下室兩個按鈕，也就是為了押送被告人而專門設立的電梯。每當法官宣布開庭帶被告人時，指揮的法警會通過對講機通知羈押室的法警，隨後會有專門的法警來到地下室提出關押在羈押室的被告人。當庭審結束後，被告人還會被臨時羈押在羈押室，等候法警把他們重新帶上警車送回看守所。當然，有時，這也是一些被告人的生命最後一個中轉站，一些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罪犯，會在這等候到法官前來宣讀死刑的執行命令，隨後就是法警把他們從這帶出來，去掉金屬的手銬腳鐐，換成尼龍的綁繩，然後押赴刑場，走向他們生命的終點。對於四年前的土木牛來，如果沒有那次神秘的脫逃事件，這也就是他當時的生命最後一個中轉站。

    法警隊長一邊介紹著，一邊帶領著老秦和老古來到了號羈押室，由於當沒有開庭，所以號羈押室沒有關押被告人，也沒有法警值班。

    “四年前就是在這，那個叫土木牛的罪犯脫逃的？”老秦用手指敲了敲金屬欄杆，空曠的羈押室回響著金屬撞擊的聲音。

    “當年的情況是這樣的。”法警隊長給眾人點上了香煙，嫋嫋的煙霧中法警隊長開始了講述：“是四年前的6月6日，也就是世界禁毒日。你們知道，每年的世界禁毒日，各地的法院都會按照最高法院的死刑執行命令處決一批製毒、販毒的毒販，用以警示教育，震懾犯罪。土木牛是五年在這被判處的死刑。”

    法警隊長用手指向樓上指了指，羈押室的樓上就是審判大廳。

    “四年前的66禁毒日，最高法院的執行命令來了，要處決包括土木牛在內的幾名毒販子。這個土木牛的判決書我看過，走私了1000多克的冰毒和000多克的海洛因，判他死刑不冤枉。”法警隊長彈了彈煙灰繼續道：“當早上，我們的法警把土木牛從看守所提到了這，關進了羈押室。當一共要執行五個毒販子的死刑，所以五個羈押室，每個房間關了一個人，每個房間都是一名法警和一名武警看押，因為是執行死刑，所以法警佩戴的是短槍，武警拿的是微型衝鋒槍。按照程序，我們把人提回來後，刑庭的法官要從樓上下來，向每個被執行的罪犯宣讀死刑執行命令，同時還要詢問是否有遺言和信件需要轉交家屬。就在法官在辦公室準備詢問筆錄的時候，土木牛就不見了。”

    “怎不見的？你詳細。”老秦和老古都聽得很入神。

    “當時我是總協調，就在走廊負責來回巡視，重點是要防止罪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出現自殺或是攻擊我們審判人員的情況。土木牛關押的這個號羈押室，是我們下麵的一個中隊長親自看管，武警也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士官。按照計劃，法官應該在上午10點左右下來，開始宣讀命令和做筆錄，但就在上午9點50左右的時候，號羈押室突然大聲叫喊起來，緊跟著我的對講機就傳來樓上指揮室的聲音，號羈押室出了狀況，隨後那個看管土木牛的中隊長就跑了出來，大聲喊我：土木牛不見了。我立刻來到了號羈押室，結果原本關押著土木牛的柵欄空空如也，地上是土木牛戴過的手銬和腳鐐，柵欄的大門是開著的。”

    “手銬和腳鐐是怎打開的？柵欄門又是怎打開的呢？”老秦一邊觀察著柵欄的門鎖一邊問。那個柵欄的門鎖是一種粗大笨重的鎖頭，由於設計得特殊從柵欄外麵鎖上後，從柵欄麵基本上摸不到門鎖。

    “我進入到房間的時候，土木牛的手銬和腳鐐上，都插著鑰匙，特別是掛在大門上的那把鎖頭上，鑰匙還在晃動著，就仿佛一秒鍾之前剛剛打開一樣。”

    “鑰匙是誰的？”

    “手銬和腳鐐的鑰匙是通用的，你們的鑰匙也能打開的。”法警隊長指了指老秦和老古的腰間，二人的鑰匙串上確實都有手銬的鑰匙，畢竟全國的手銬腳鐐都是製式的，鑰匙也都幾乎是同一個模具出來的。

    “這個柵欄門的鑰匙隻有看管的法警手有，奇怪就奇怪在這，當時插在柵欄門上的鑰匙就是看押土木牛的那個法警中隊長的鑰匙，但是那名武警指指地的發誓，當時他正和那個中隊長一起並判坐在看管的桌子後麵，誰都沒有起過身，更不用是打開柵欄門了。事後，調查組也在監控視頻印證了那名武警的法，二人幾乎都沒有動過哪怕一個手指，一切幾乎都是在一秒種發生的，柵欄門突然被打開，原本坐在柵欄的土木牛就瞬間消失了，地上散落的就是手銬和腳鐐。”

    “土木牛消失後，你們找了嗎？”

    “我們院當時就炸了鍋了，前門緊閉，後門上鎖，全院的幹警攜帶槍支一起出動，連同配合我們執行死刑的武警在內，兩百多口子把整個法院幾乎是底朝上翻了一遍，結果連個影子都沒找到。隨後，市公安局也立刻封鎖了全市幾乎所有的車站、機場和碼頭，更是對以法院為圓心，方圓近十公的範圍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什網啊、民用攝像頭啊全部被征用，查抄了一整也是一無所獲。”

    老秦和老古幾乎被法警隊長的講述給完全吸引，直到老秦的手被煙頭燙了一下，才發現手中的香煙已經燒到了過濾嘴。

    “我們法院有三樣東西最重要，一是法警手的槍，二是法官手的卷，不過與前麵這兩樣比起來，最重要的要算是被提審到我們法院的被告人或者是罪犯了。一個罪犯，特別是一個馬上就要被執行死刑的罪犯就這樣從看管人員的眼皮底下，同時還是從四個監控攝像機的鏡頭下麵消失了，這件事情當時就驚動了省高院。當晚上，省高院的副院長就帶隊進駐了我們法院。”

    “其他那四個準備被執行死刑的罪犯呢？”老古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