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神色一變,連忙將口中的肉幹咽下,隨後伸手抄起黑甲男子,再次翻身上馬。
可惜那戰馬已經疲憊不堪,任他如何驅使,戰馬前行的速度就是快不起來。
身後那馬蹄聲越來越近,燕安回頭一看,隻見後方山坡下的叢林中,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如潮水般湧來。
目光所及,盡皆兵馬,幾乎沒有一條退路,這不禁讓人想到了插翅難飛四個字,也許用來形容他的處境,再好不過。
燕安的臉色極為難看,他沒想到三皇子為了抓自己,竟動用了上千禁衛軍。
這要是被抓回去,就算不死,這一輩子也要背上犯上作亂,逆君父的千古罵名。
思索了片刻,燕安腦中突有一計,立刻脫下自己的大紅喜服,套在昏迷過去的黑甲男子身上。
隨後他狠狠一拍馬屁股,戰馬立刻長嘶一聲,向著山坡另一麵疾馳而去。
趁此時機,燕安卻是穿梭於雜草之間,向著另一個方向奪路而逃。
“將軍,你看!”
那一聲長嘶,卻是驚動了不少軍士,其中一人指著那山坡上疾馳的戰馬,看向身旁一位相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抬眼看去,隻見那馬背上趴伏著一個身著大紅喜服的人,可看其狀態,卻不太正常。
“你帶一百人將那人抓來,其他人保持陣勢,繼續向前推進。”
罷他身旁剛剛話的那人,立刻恭敬稱是,帶了一百軍士向著那戰馬追去。
燕安看見這一幕,不由暗罵一聲老狐狸,可腳下的步伐卻是隻快不慢。
這乃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山脈,不過他所在之地隻是山脈最外圍的一座山頭。
燕安之所以來此地,就是想要躲進大山,如此禁衛軍的鐵騎便難以踏足。
他抬頭看向上方,隻見山頂已然不遠,隻要越過這座山頭,燕安相信禁衛軍的戰馬定難以前行。
到時候他再找個山洞躲起來,燕安就不信在如此廣袤的山脈中,他們還能找得到自己。
想法是不錯,可現實卻是殘酷的,以他的輕功,沒用多久就登上了山頂。
可當他看見山頂的風光時,卻是立刻傻了眼,山的另一麵居然是一道陡峭至極的懸崖。
懸崖深不見底,崖壁光滑如鏡,連一根藤蔓都沒有生長,不難想象,這種地方若是摔下去,定然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此時此刻,燕安心中竟緩慢滋生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前有斷崖,後有追兵,這還真是插翅難飛。
“哈哈……,七皇子,請恕末將接駕來遲。”
正當燕安腦中急速思索其他辦法時,山下卻是傳來一聲暢快淋漓的大笑。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退後兩步,直接將那崖邊的碎石踢了下去,整個人也差點隨之栽了下去。
燕安穩下心神,轉頭看去,隻見那相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騎著駿馬緩緩上了山頂,在他身後還跟著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戰馬軍士。
“李承德,父皇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燕安心中悲憤至極,雙拳緊握,捏的指尖微微發白,雙目死死盯著那中年男子,喝問道。
李承德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疾不徐的道。
“七皇子,這話應該末將問您才是。”
“哼,少在我麵前裝腔作勢,曆史的真相從不會被掩蓋,孰是孰非,後人自有評判,你以為抓我和大哥頂罪,便會讓我們替你們這幫逆賊背負千古罵名?真是可笑。”
燕安冷哼一聲,心中怒意反而平靜了下來,話間其嘴角還勾起了濃濃的嘲諷。
李承德聽到燕安這番嘲諷之語,也不生氣,反而還收起了嘴角的冷笑,看向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同情與悲憫之意。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曆史也往往由勝利者書寫,七皇子,別怪末將,要怪就怪你與大皇子是親兄弟,還有你那剛成親的王妃。”
燕安聽到前幾句話,隻是以冷笑示之,可當他聽到“王妃”二字時,心卻是狠狠刺痛了一下,再看李承德目中的同情與悲憫,卻是覺得刺眼至極。
“實話告訴你,相國大人原本隻是保持中立,可在您的王妃勸下,他卻是加入了三皇子派係。”
李承德見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燕安,立刻露出一絲微笑,補充了一句。
那夜火光漫,他雖已看到了聶音如臉上的冷漠與眼中的嘲諷,但卻一直不敢深想。
此刻聽李承德這一,燕安脆弱的心理防線轟然崩潰,顫抖著身子,神情一片恍惚。
再怎,他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就算出自皇家,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成熟一些,那也經受不住這等打擊。
“哈哈……,李堅,這功勞就讓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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