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隆隆地駛進袁州，透過灰暗的窗戶，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整片枯黃枯黃，陽光如碎金般細細地鋪在上麵，微風輕輕吹拂著，卷起一片片黃澄澄的浪花。

    瑾萱一隻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另外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攪著杯中的咖啡，咖啡的香氣一點一點地漫了出來，氤氳在整個空氣中。

    原本安靜的車廂，在得知火車開進了袁州後，便有了輕微的騷動。袁州是連接國內外的重要通道，麵的騷動或許是因為出國而引起的。瑾萱一心在窗外的景致上，不曾回頭看一眼。

    “姐，你的咖啡都涼了。”坐在對麵的蓮如看著那水霧一點一點往上蒸騰，瞥了一眼瑾萱，笑著，“過了袁州，我們就不回來了。”

    她心想，瑾萱大概是極為眷念這的，但卻又極不情願留在這。這時，瑾萱才將視線一點一點往回收，含糊地回了一句，“我們不回來了。”

    那聲音極為細微，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是啊，不回來了，一輩子都不回來了。”蓮如接著她的話，喃喃自語，她若有所思起來。她的“一輩子”讓瑾萱心中一慟，有所觸動，卻極力壓製著。這多年了，她該忘記的。

    一輩子，對她來，和外麵的那些草沒有什區別，也不過是一枯一榮的事情。

    她仍是沒有理會那些騷動的旅客，對她來，她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她自顧自地喝著已經半冷的咖啡。

    這多年了，她習慣不加糖，咖啡的苦澀含在嘴，任它入侵味蕾，慢慢滲入咽喉，有一種不一樣的甘醇。

    雖已是深秋，但她隻裹著一件薄薄的褐色馬夾，麵一件白色襯衫，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幹練，同時顯得分外清瘦。她的目光總是向著窗外的景色，仿佛這塵世間的人，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