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鋪著鵝黃色的毛茸茸毯子，瑾萱三步並做兩步走，腳底深深地陷了進去，卻感覺踩著一陣實一陣虛。

    從蓮如手中接過聽筒，手在微微地顫抖著，她猶豫了一下，發出“喂”一聲，聲音極其微弱，弱得幾乎聽不見。

    當初，她親自為容芷送嫁，那樣的場景，曆曆在目。

    電話那頭容芷喚了一聲，熟悉的聲音緩緩地進入瑾萱的耳朵，因為激動她好像有些哽咽。

    她默然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聲音仍是有些沙啞，“聽銘章找到你了，本想去見你的，但最近身子不便，也隻能先這樣了。”

    她身子不便，隻是又懷孕了。

    瑾萱已經有好幾年不看報紙了，也沒再關注過任何事情，容芷的情況她自然是不知道。

    隔了這多年，知道也沒什用。她覺得有些亂，有點怕，她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連她自己也不曉得自己在想些什。

    瑾萱“嗯”了一聲卻不知道要些什，隻是將視線移向窗外。客廳的一排排窗戶已經改成西式落地窗了，像一道道透明的門。

    落地窗對著院子，院子所有的景致一覽無餘。秋末的陽光格外溫暖，夾著些蕭瑟的風吹了進來，窗簾上的五彩流蘇正輕輕地搖晃著，像唱著一首廣為人知的歌謠。

    偌大的府邸，卻空蕩蕩，一點人氣都沒有。

    聽到容芷歎了一聲又接著，“這些年你都在哪，過得怎樣？”

    她似乎有很多話想，之前也已經想好要怎，隻是一聽見瑾萱的聲音，那些話語在心中又如同亂麻一般久久難以理開，所以也隻能這樣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