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零回林絳珠情葬桃林地賈神瑛終結紅樓夢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依稀如夢 本章:一四零回林絳珠情葬桃林地賈神瑛終結紅樓夢

    上回說到孫家的迎春生病臥床,派人送信給黛玉和惜春,說是想見兩姐妹一麵。次日,黛玉交代了清枝一番,坐車先去惜春處,在柳家稍坐了會,兩人一起往孫家而去。

    黛玉和惜春來到孫家,繡橘和迎春的媳婦迎了出來。迎春的媳婦也就是孫子林的夫人,乃是湘雲和衛若蘭的女兒,已經生一子一女,迎春和孫紹祖兩個庶出的女兒也已經出嫁。繡橘和迎春媳婦陪黛玉和惜春坐了一會,引著兩人去迎春屋子看視迎春。

    黛玉和惜春來到迎春屋子,見迎春躺在床上,麵色枯黃,很是憔悴。丫頭給兩人上了茶,迎春讓丫頭扶自己坐在床邊,對媳婦和繡橘及兩個丫頭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們姐妹說說話。”繡橘兩人聽了,隻好退了出來。

    一時屋子隻剩下姐妹三人。黛玉看了看迎春,問道:“二姐姐,怎兩個月不見,就病成這樣了?”惜春也道:“是呀,二姐姐,你這是怎了?”迎春歎了口氣道:“林妹妹,四妹妹,我讓人送信給你們,是因為確實想見你們,我這病來得急,要再不見你們,隻怕我一時就走了呢。”黛玉忙道:“二姐姐快別這想,誰沒有個三災八難的。你要放寬心,原來受了這多苦,都挺過來了,現在已經做了祖母,還有什過不去的呢,你要好好養病。”惜春也道:“是呀,二姐姐,我還正想哪天我請我們幾個曾經在大觀園的姐妹到我那聚聚呢,你可要快些好起來。”

    迎春聽了,歎氣道:“林妹妹,四妹妹,我告訴你們,前兒我做了一個夢,這個夢讓我愧疚萬分,所以,我想我的大限怕是要來了。”黛玉忙問道:“二姐姐做的是什夢?”迎春道:“林妹妹,四妹妹,說來你們也許並不信,但我相信,我做這個夢一定是真的。我夢到我來到一個地方,那朱欄玉砌,綠樹清溪,人跡不逢,飛塵罕到,絕非人間之地。有個絕美的仙姑告訴我說,這地方叫太虛幻境。她還說她是這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的仙姑。我問她,既然她是管這樣的仙姑,對人間這些癡男怨女的悲歡離合有沒有弄錯的。她說在這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不可能像人世間那樣常有冤假枉法之事,一切都是有前因才後果的。我就說,為什我的寶兄弟,從我懂事以來,從沒有見過他做什傷人害人的事情,為什作為國公嫡孫卻要受抄家下獄落榜喪子出家之苦。那仙姑說,一切有因有果,賈寶玉是賈府嫡孫,自然不單享受身為國公府嫡孫的榮華富貴,也要為賈府造的罪孽承受惡果。至於離開嬌妻幼子出家,則是他自願為了代人受過。我又問她寶玉代誰受過,那仙姑竟然說寶玉出家是為了代我受過!”

    黛玉惜春聽了,驚異不已。惜春問道:“那二姐姐就沒有問清楚,寶哥哥是怎樣代你受過的?”迎春道:“我問了,那個仙姑說,我的命格,本在我嫁給孫家兩年之內必須夭亡,因為我要代我父親犯下的罪孽受過。是寶玉求了仙姑,並留了他的通靈寶玉做印信,承諾等老太太歸西後就出家為我贖罪。”黛玉聽了,驚問道:“二姐姐真夢見這樣的事情?”迎春道:“是,所以我想事情一定真是這樣的,我聽說當初我病得快不行時,也是寶玉求了老太太,請了太醫來看我,才救下我的命。”黛玉聽了,點頭道:“為了讓孫紹祖改變對二姐姐的態度,寶玉在你病了不久來到我府上找溶哥哥。”於是把當日寶玉來北靜王府求見水溶的事情說了一下。惜春聽了道:“這說,寶哥哥真的是為了讓二姐姐過上好日子才出家的?可憐的寶哥哥,他為我們做了這多事,可他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

    黛玉歎氣道:“經曆這多事,寶玉是成熟了。事已至此,二姐姐,你也別多想,還是好好養身子吧,要不寶玉更不會安心呢。”迎春滴淚道:“姐妹如肝膽,兄弟同骨肉。三妹妹遠嫁了,雖然做了王妃,卻三十歲出頭就去了,我嫂子走時還不到三十歲。想當初我們姐妹們在大觀園結社做詩下棋論畫,陪老太太逛園子,就如一場遙遠的夢一樣。寶兄弟為了我,受了這多委屈,我心怎能無愧!如果當初我知道寶玉是代我而成這樣,我情願出家的是我。為了我,寶姑娘孤苦一生;為了我,小荇兒病逝;為了我,寶兄弟丟下二叔和妻兒出家為僧。林妹妹,四妹妹,你說我心哪能安!我就是到了陰曹地府,我心也不安哪。”

    安慰了迎春好一會,在孫家用過午飯,黛玉和惜春陪迎春說了一會話,又再三勸說了一番,兩人才告辭回去。十一月十二日亥時,迎春最終還是病逝,享年四十三歲。

    百歲光陰如夢蝶,重回首往事堪嗟。又是一年的春天來臨。這日,黛玉和清枝正在陪著幾個孫子孫女玩笑,水溶過來道:“玉兒,我告知一個喜事你聽,皇上已經準了我讓王位給霖兒了,我們過幾天便去姑蘇,看看震兒,順便好好享受一下‘煙花三月下揚州’的瀟灑,孩子們大了,我們是該放下擔子輕鬆了。湘蓮也說帶你妹妹去,妙姐姐說也想去她曾長大的蟠香寺看看呢。”黛玉聽了喜道:“溶哥哥說的可是真的?”水溶道:“當然。你想想過兩年我和湘蓮紫英就五十歲了,現在不去南方好好逛,再過兩年就老得難動了。”

    黛玉聽了,笑著對清枝道:“清枝,那這府就辛苦你了,四五個孩子,你要多操心。”原來,清枝和水霖已經有兩子一女,另外,霍菲蓉帶著次子和女兒隨了水霆去任上,因黛玉喜歡孩子,把水霆的長子留在了北靜王府。水霄一直在漠北,長女留在北靜王府陪黛玉。水震一年前科考取中進士,授文職,任蘇州知府,娶的是惜春的女兒如霞,也一起在蘇州任上。清枝聽了黛玉的話,笑道:“父王和母妃盡管安心去,府有霖哥哥和我呢。”

    二月二十四日辰時,在京城的東門渡口,水溶和黛玉,柳湘蓮和惜春,馮紫英和妙玉,三對已經是中年的夫妻,輕裝簡行,隻帶了幾個隨從,登上了往南去的一艘大客船,開始了幾個家庭最為輕鬆和開心的一次南遊。黛玉倒是在這來回多次,妙玉從三歲歲生母逃難離京城,十七歲歲師父返回京城後,再沒有去過南方,而惜春則沒有過去南方。

    妙玉黛玉惜春三人站在船頭,不免感歎玩分。妙玉笑道:“當年妹妹常說要去姑蘇看蟠香寺的梅花,偏我們這次去又錯過了梅花開放的季節。”黛玉也道:“是呀,等我們到那時,梅花早開過了,隻能看梅枝了。”

    惜春聽了道:“我從沒有出過遠門,不比你們兩個姐姐,南來北往走過好幾遭。我現在四十多歲了,能這樣出來逛一遭,管它有沒有梅花,我們好好逛就是。”妙玉道:“孩子們大了,我們都要老了,時間過得多快。想想我們談婚論嫁生孩子,現在我們的孩子都成家有孩子了。”黛玉笑道:“出來了就是一身輕。前些天接到震兒的信,說如霞快要生了,隻怕我們這次去,又可以看到一個新人兒呢。”惜春道:“林姐姐,妙姐姐,現在開春,柳大哥說我們先去揚州,要多少日子才可以到揚州呀。”黛玉道:“如果一切順利,不用半個月可以到。如果快些,十一二天就可以呢。”

    黛玉妙玉惜春幾人回到船艙,見柳湘蓮和水溶正在下棋,馮紫英在一旁看著。見三人進來,馮紫英笑道:“你們要歇息呢,自去屋子,不歇息呢,這下棋,奏琴,彈箏,看書,吹笛都可以。我可是按照大家的喜好把要用的東西都搬上來了。”惜春道:“妙姐姐,林姐姐,你困不困?不困我們也下棋吧,我好些天沒有下了。”黛玉笑道:“你們先下,我去歇息一會。”妙玉道:“那我和妹妹下,我不困。”

    且不細說黛玉妙玉惜春三家如何遊曆揚州姑蘇和金陵,是何等的逍遙快活。靜好的歲月縱使容易流逝,轉眼已經是七月光景,這三對夫妻才踏上返京的路途。

    又不知曆幾何時。

    這日,柳駙馬府的二公主水雲依正在院子和幾個丫頭逗小女兒柳文碧學步,隻見惜春身邊的丫頭翠兒急急跑來道:“二公主,老夫人突然摔倒昏過去了,現在我們扶在床上讓老夫人躺著,管家已經去請大夫了,偏老爺今日去柳家宗祠商議事情。公主快過去瞧瞧吧。”水雲依聽了大驚,忙讓丫頭和奶娘看護女兒,自己急急隨了丫頭去惜春屋子。

    水雲依匆匆來到惜春屋子,見惜春躺在床上,臉色微黃白,雙目緊閉,不省人事。忙吩咐人去宮請太醫,並讓人速去告知宮的柳如雪和在兵部任職的柳如風,又讓一個家丁去柳家宗祠告知柳湘蓮。

    一時在外麵請的大夫來了,給惜春診脈,細細查看了一下惜春,歎道:“回稟公主,老夫人隻怕有些不好,小醫確實無能為力。”水雲依聽了大驚道:“到底是什病,怎會這嚴重?昨日還好好的。”那大夫道:“回公主,依小醫看,老夫人定是心脈瘀阻才導致心氣衰微昏倒,這病症應有些日子了,隻是先時不嚴重,所以沒有注意,才至於這樣。”水雲依聽了,止不住流淚道:“這怎好,如慶又不在京城。大夫,你看能不能先讓我母親的病緩解一些,那怕十天半月。”那大夫搖搖頭道:“公主,在下真的無能,還是讓宮太醫看看吧。”

    一時柳湘蓮騎馬飛奔回府,急急進了屋子,見雲依及好幾個丫頭圍住躺在床上的惜春,滿是悲戚卻無奈,忙快步近前惜春,蹲下身子給惜春診脈,又看了看身邊跟惜春的丫頭,問道:“怎昏過去的?”一個丫頭道:“老爺出去後,老夫人說想自己動手給大公子二公子做幾樣糕點吃,讓我們一起去廚房,才走幾步,老夫人說胸口怎有些疼,我們勸老夫人回屋子歇息,老夫人說沒事,略坐一會就好,於是我們給老夫人端了個椅子,扶老夫人坐了一會,後來老夫人說好些了,站起來走了幾步,就突然摔倒昏過去了。”

    柳湘蓮悲切地執起惜春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痛心道:“妹子,你要醒來,你可別丟下我!”一時柳如風回府,宮的太醫也已經進來,柳湘蓮讓太醫速給惜春看病。太醫細細看了一會,歎氣走出外屋。柳如風忙問道:“太醫,我母親的病究竟怎樣?”那太醫搖搖頭道:“回駙馬爺,老夫人的病確實是心脈瘀阻導致心氣衰微而昏迷,隻怕要醒來很難。況且老夫人不是年輕人,又是女子,駙馬爺要做好最壞打算。”水雲依道:“如風哥哥,我看還是速派人去告知如慶和如霞吧,母親病成這個樣子,再不告訴他們,將來他們豈不會怪我們?”柳如風聽了,點點頭,忙叫了幾個家人近前,又快速寫了兩封信,分別讓家人帶上,當即給在洛陽的柳如慶和在姑蘇的柳如霞送信,一麵派人去告知馮駙馬府和北靜王府。

    北靜王府,已經五十一歲的水溶也病倒在床,開始隻是當年西征時那隻受傷的手臂有些疼痛,雖然每日太醫不斷,天子水澤也兩次微服前來看視,然而一個多月後,水溶的半個身子竟然難以動彈,隻是精神尚好。黛玉心急如焚,日日親自煎煮湯藥,不辭辛苦。

    這日,黛玉在屋子陪躺在床上的水溶說話,安慰水溶道:“溶哥哥,你定要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們還再去一次姑蘇,看看我們的震兒,還有震兒的孩子。”水溶用另外一直可以動的手,撫摸黛玉的鬢發,歎氣道:“玉兒,還記得我們在那片桃花林相見時嗎,那時,我們多年輕呀。玉兒你是一直那讓我陶醉,隻是我,就這快老了,走不動了。”黛玉止不住淚柳滿麵,伏在水溶胸前道:“不,溶哥哥,你在我眼,一直如當年我見到你時那樣玉樹林風,那樣讓我心動依戀。隻要想到你,我就覺得有了依靠。”

    水溶和黛玉正在說話,一個丫頭進來,回稟道:“太妃,柳駙馬府來人告知,柳老夫人突然急病,一直昏迷,太醫說不好呢。”黛玉聽了驚道:“什?妹妹也病倒了?有這嚴重?”水溶聽了,忙安慰道:“玉兒你別急,你去看看吧,我沒有事。”黛玉忙道:“溶哥哥,你先歇息,我去看看妹妹,一會回來陪你。”水溶微笑道:“玉兒你快去吧。”黛玉匆匆換好衣服,又不舍地看了一下水溶,囑咐了屋子的丫頭幾句,這才走了出去。

    黛玉乘著馬車急急來到柳駙馬府,見妙玉也已經到了,兩人急急隨著如依來到惜春屋子,見一臉悲愴的柳湘蓮陪在惜春床邊,就如一個木偶人一般,忙道:“如風,你扶你父親去歇息,他這個樣子,可別愁壞了,畢竟也有了年紀。”柳如風聽了,忙扶住柳湘蓮道:“父親,還是讓林姨和妙姨陪母親說說話吧,他們姐妹情深,也許母親聽了她們說的話,就醒過來了。”柳湘蓮聽了,這才木然地點頭,由柳如風扶了出去。水雲依也讓幾個丫頭都下去,自己陪坐在一邊。

    望著病床上昏睡不醒的惜春,黛玉不由執起惜春的雙手,慢慢放在自己臉上道:“好妹妹,都怪姐姐太忙了,一直說要來看你卻沒有來。妹妹,姐姐沒有同父母的兄弟姐妹,可是,因為上天給我們的緣分,我們一直比親姐妹還親。好妹妹,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在大觀園結社作詩嗎?還記得老太太讓你畫大觀園的畫嗎?我們‘攜蝗大嚼’的情形你可還記得?我們在瀟湘館下棋,你還笑話我說是因為你姐夫教壞了我,我打趣你說將來妹夫才會教壞你。這多年了,隻有我們幾個姐妹可以一直常相聚,也遇上了柳暗花明,現在我們的孩子都大了,我們現在都做了祖母兒孫繞膝了。好妹妹,你要快快醒來,等你好了,我帶上你姐夫,你帶上柳妹夫,再叫上妙姐姐和馮姐夫,我們再一起去江南遊玩,你說好不好?”聽得妙玉和雲依也不禁流淚滿麵。

    突然黛玉驚道:“妙姐姐,雲依,妹妹聽到我說的話了,我感到她的手動了。”雲依和妙玉聽了,忙近前看著惜春,見惜春雖然還緊閉雙眼,眼角卻流下了兩行眼淚。妙玉道:“妹妹真聽到了,你們看,妹妹流眼淚了。”雲依道:“王嬸,妙姑姑,太醫說母親很難醒來,就是醒來,也難熬幾天。”黛玉道:“不管怎樣,總要等到如慶和如霞回來吧,要不如慶和如霞怎受得了。”雲依點頭道:“我已經吩咐太醫配最好的藥,現在是強喂了些參湯。”

    妙玉也近前抓住惜春的一隻手道:“好妹妹,你不是說最想去看蟠香寺的梅花嗎?我告訴你,眼下是九月天了,你快快醒了,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再去姑蘇,那的梅花每年都會早早開放,紅梅白梅都有。如果你不快些醒過來,我們又要錯過這一次好美的梅花了。”說到這,妙玉突然也感到惜春的手指動了一下,驚喜道:“林妹妹,雲依,妹妹真可以聽到我們說話,她的手指真的動了一下。”雲依聽了,再近前看了一下,果然見惜春眼角還在流眼淚,忙出去叫太醫來看。

    一時太醫進來,細看了一下惜春道:“老夫人聽了你們的話還流了眼淚,說明老夫人的意識已經醒了,她還動了手指,我想隻要有老夫人平常喜歡的至親至愛的人陪著說話,也許她會醒來,我們要讓她有牽掛有念想才好。”雲依聽了,忙告知丫頭道:“你們快去先生那把大公子和二公子叫來,就說他們奶奶病了,今天先不要上學了,過倆陪他們奶奶說話。”那丫頭聽了,忙去叫人。

    雲依對黛玉和妙玉道:“我母親平常最喜歡逸兒和遙兒了,今日一早說要自己動手給這兩個孫子做糕點,然後就這樣病倒了。”黛玉道:“老人都喜歡孫子孫女,他們兩兄弟來了,也許妹妹真會醒過來。”妙玉也道:“是的,我如今看到麟兒麒兒的孩子,萬愁頓消。妹妹一定會醒過來的。”一時雲依的兩個兒子逸兒和遙兒進來,逸兒六歲,遙兒四歲,雲依吩咐了幾句,讓兩兄弟近前,兩兄弟一人執起惜春一隻手,滿是稚氣地對著惜春道:“奶奶,我們想吃你做的小點心,你要快點醒來,皇宮的表兄也說會來我們家吃你做的點心呢。”兄弟兩說了好幾句話,隻見惜春的手連著動了幾下,眼角依舊流淚,雲依喜道:“溶王嬸,妙姑姑,你們看,我母親真的可以聽到逸兒和遙兒說話。逸兒,遙兒,快再叫奶奶,不要太大的聲音。”

    逸兒和遙兒看著還閉著眼的惜春,忙叫道:“奶奶,你是不是要死了,我們不要你死!”說罷兩兄弟竟然哭起來。雲依驚道:“逸兒遙兒,你們怎這樣說話,奶奶隻是病了。”逸兒大些,馬上停了哭,可遙兒隻有四歲,看惜春還是昏迷不醒,更是嚎啕大哭道:“母親,奶奶聽不到我和哥哥說話,奶奶真的要死了。”說罷伏在雲依懷大哭。雲依無奈,隻好叫丫頭道:“你們還是把逸兒和遙兒帶下去吧,別吵壞了母親。”

    “雲依,雲依。”突然兩聲微弱的聲音傳出,妙玉忙看向惜春,驚喜道:“林妹妹,雲依,你們看,妹妹醒了,她想說話,她的嘴巴在動!”黛玉聽了,忙低頭細看惜春,隻見惜春果然睜開了眼睛,嘴巴蠕動著說話,聲音很小聽不清楚,忙俯下身子道:“妹妹要說什?”惜春又用大些的聲音道:“林姐姐,妙姐姐,叫雲依讓逸兒和遙兒過來。”黛玉忙點頭道:“雲依,快讓逸兒和遙兒過去,妹妹有話要說。”雲依忙拉過兩個孩子,近前惜春道:“母親,逸兒和遙兒在這呢,他們想吃你做的糕點,還說龍躍表兄也會來呢。”惜春伸出手,愛憐地撫摸了一下兩個孫子,露出笑臉道:“逸兒,遙兒,奶奶老了,有些累,等奶奶病好了,一定給你們做點心吃。”兩個孩子見惜春醒來,滿是喜歡道:“奶奶,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不要你生病,你一生病,爺爺也會生病。”惜春道:“好孩子,奶奶記住了。你們好好聽先生的話,好不好?”兩個孩子點點頭,雲依忙叫人去告知如風和湘蓮,讓丫頭帶兩個孩子下去。

    一時太子水雲青帶了皇長孫水龍躍也穿了便服前來看望惜春,水龍躍已經十一歲,儼然一個年少的水雲青。水龍躍隨水雲青來到惜春床前,叫道:“外祖母,你現在可好些了?”惜春點點頭道:“好孩子,難為你們父子了,外祖母老了,身子有些累,不礙事的。”水雲青也近前道:“老夫人不必擔心,如雪現在很好,太醫說如雪這胎是個男孩,龍躍要有弟弟了,這幾天就會生產,所以我讓如雪好好在宮歇息。老夫人要好好養病,龍躍的兩個妹妹也想來呢。”惜春道:“太子爺,你告訴如雪,就說我沒有事,讓她好好養身子。”

    一時府傳飯,黛玉和妙玉還有水雲青父子一起出來,在柳家用過午飯,又看視了惜春一會,方告辭回府。

    十一月十六日,惜春最終病逝,享年四十五歲。一個月後,柳湘蓮也無疾而終。感念惜春和柳湘蓮的情深義重,天子讓人將兩人的墓地選在皇陵西側的一個小山崗上,墓地周圍種了好些柳樹和梅。

    次年二月初六,水溶的病情也惡化,幾近昏迷。黛玉因為惜春的逝去,水溶的病情,頓時蒼老許多,額頭也有了一縷白發。十一日午後,清枝霍菲蓉和水霖水霆還有水霄水震來到聽雨軒,見黛玉竟然一二天內頭發白了近半,麵容更是憔悴,不由傷痛萬分。水溶已經奄奄一息,黛玉坐在床前,讓眾人跪下,又讓人去把在府的孫兒孫女叫來,平靜地說道:“霖兒,霆兒,霄兒,震兒,你們的父王要走了,母妃不忍心讓你父王一人在那邊孤寂,所以,母妃也要去了,但母妃希望你們切莫傷感。你們的父王,從少年起,為保水家江山,跟著你們的爺爺,鞠躬盡瘁,出生入死,征戰沙場,九死一生,無怨無悔。因為,我們北靜王府的男兒身上,流著水氏皇家的熱血;你們的母妃,祖上也是列侯書香望族,你們的外祖父,為了水家王朝,嘔心瀝血,最終病死的揚州任上。你們的身上,有水家和林家兩家的忠義熱血,今後,無論發生什,你們都要記住,你們即使做不了文臣武將,也要做個忠義的良善百姓,否則,就不是我水家林家的後人!”幾兄弟都叩頭道:“母妃放心,孩兒謹遵教誨!”

    黛玉看了一下幾個兒子,又讓清枝菲蓉近前道:“清枝,你是長嫂,以後王府的一切你要多操心。黛園,就給震兒留著。霆兒霄兒現在王府外麵有了自己的宅子,你們兄弟妯娌雖然不住在一起,但一定要相互幫扶,忍和才能齊家。無論多忙碌,要好好教導孩子!切不可讓兒孫隻會享富貴安尊榮!”清枝菲蓉忙道:“母親放心,媳婦記下了!”

    黛玉環看了一下滿屋子的兒孫,滿是欣慰地道:“雖然我和你們父王年歲上差那一點,但我已經很滿足了。你們都下去好好歇息吧,我著想好好陪陪你們的父王。”

    二月十二日寅時,在北靜王府的聽雨軒,一個滿是銀發的美貌婦人,正在秉燭靜心裝扮:身著淡藍色衣裙,頭上挽著垂髫分肖髻,披上銀白色披風。一切收拾齊備,這個婦人,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對著床上的病人,似乎在訴說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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