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道航一般深潛在殷璃的識海之中，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外麵熱鬧太多，此時出來了，便不打算進去。哪怕殷璃不理他，還是遊蕩在殷璃神識所及之處，就是不進去。

    因為護著百行歌心脈的原因，殷璃掌心乃至周身都縈繞著薄薄一層靈力。這讓殷道航哪怕待在外麵也很是舒服。另一個覺得舒服的，就是……

    “啊……”

    包子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從殷璃袖口鑽出來。一雙黑豆眼睛盯著殷道航，十分警惕。

    殷道航看著包子也是十分好奇。

    雖然殷道航一直知道殷璃身邊有這樣一隻驕蟲在，但是一直無緣得見。直到今夜包子現身為百雲舒拔除身上的蠱蟲。若不是殷道航的本事，包子還在沉睡之中。

    對包子，殷道航很是感興趣。沒有當年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其實他也就是個很有鑽研精神很有天分的道士而已。奈何造化弄人。

    如今，殷道航見著這可能是世間唯一活著的上古神靈。好奇心可想而知。

    但包子對殷道航卻沒有那好態度了。殷道航無論生前的殺孽，還是死後自剝魂魄，鎮守血邪玉。都使他周身帶著難以根除的戾氣。而這，恰恰是最讓包子所不喜的氣息。

    殷道航不是蠱蟲，不在它拔除的範圍之內，但對殷道航表示敵意，包子是毫無壓力。哪怕是這個人助它醒來。

    看著包子護犢子一般的神情，殷道航笑了笑，鑽入了殷璃的識海。

    第二日，百行歌醒來時，殷璃正靠坐在窗邊。嘴角掛著淺淡笑意。

    “百行歌，我們成親吧。”

    沒有隆重的儀式，沒有十紅妝，成親的禮堂甚至不在王府，而是一處再普通不過的京郊別院。

    殷璃和百行歌一身紅衣，兩人手中挽著紅綢，一前一後步入堂內。

    高堂之上，坐著童慕舟和百雲舒，中間並排放著三尊靈位。分別是殷崇原，流螢和百行歌的母妃。

    隻不過一天時間，百雲舒的氣色愈加差了。死亡的灰白之色以可見的速度侵蝕著他的身體。

    此時能坐在這，全靠他自己的意誌和童慕舟幫助。

    “一拜天地……”

    魍七一身新衣在旁唱喏。

    “二拜高堂……”

    殷璃盈盈下拜，模樣端莊。百行歌在父親麵前跪下，努力不去看父親眼中驟然亮起的光，正在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