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李夢夢低著頭，兩手手指用力地糾纏在一起，聲音也是得可憐。

    她始終不敢抬起頭看我們，淩晨兩點半，這家客廳的燈大開著，四口人沒一個睡覺的。

    李夢夢還是坐在了那個沙發的角落，低著頭，擠牙膏似的我們問一句她答一句。本來賴鳴昕是想給黎成周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做個筆錄啥的，可是被黎奶奶阻止了，即使是在冷戰中她還是會心疼孫子的，這她不我們都能看出來。

    不管是再多喜歡“姍姍”，不是親生的永遠不不會有親生的那個命。李夢夢急的快哭出來了，情緒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黎奶奶還是這咄咄逼人地審問著她。

    大概“審問”這個詞兒放在這是最合適不過的了。黎奶奶全無平常的那種慈祥模樣，也不愧是兒孫全做了警察的女人，問起話來完全不輸於任何人。

    如果你親身經曆過這種痛苦，你也想逃跑的。

    李夢夢低著頭，突然出了她沉默良久後的第一句話。

    我從就被父母逼著學習學習學習，我甚至覺得我的人生除了學習，就再沒有其他的意義。學的時候如果沒有考到一百分，回家就要在廁所跪上兩個時，邊跪邊被英語單詞，眼淚把紙張浸濕他們也不會理睬我。因為他們堅信，不能讓我輸在起跑線上。

    那是個極其黑暗的童年，我的生活到處都充斥著打罵與嫌棄的聲音。我試著割腕，但是我怕疼，刀片劃開皮膚的一瞬間我就疼得哭了出來，被正在做飯的媽媽聽到，又是一頓打罵。

    他們以為孩子還，打罵一頓並無大礙，但是他們不知道，我在學四年級的時候就有了同齡人沒有的處事能力。在父母麵前常年的察言觀色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在什人什事情麵前什該什不該。

    我患上了輕度的自閉症，我不會去理會任何同學，然而我的成績也遠比他們高得多。故而老師很喜歡我，她甚至去向我的家長討教怎才能把孩子養成我這樣。

    李夢夢笑得苦澀，她的聲音一直放得很低，像是怕驚擾到她那顆波動不安的心。

    順理成章地，我考上了市最好的私立初中，公助還住校，我以為這樣就能逃脫父母的管製，然而我太真了。我的媽媽，這個變態的女人，她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她要我回家去住。學校八點半放學，她要我每晚看書到十二點！

    “她是個瘋子！”李夢夢的情緒激動起來，她雙手抱著頭，聲音已經開始嗚咽不清。

    然而機會終於來到了。學校組織了夏令營，家長是不允許跟來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我欣喜若狂，哪怕是一也好，我想離開她，我想過一不用學習的日子。

    夏令營的時間是五，那早上我四點多就爬起來收拾了行李，我好開心，那應該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了。

    李夢夢就像人格分裂了一樣，眼睛的淚水還沒流完，她便“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從未聽過如此難聽的笑聲，直叫人毛骨悚然。

    同在夏令營的有一個同班的男生，他之前跟我告白，他喜歡我。

    從我第一次進班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我。他我不像其他女孩一樣蹦蹦跳跳，也沒有那些文靜女孩的那種蠢蠢欲動，我就那一個人坐在教室的正中央，陰沉地，仿佛一貼近我就會被我周圍的冷空氣凍得一哆嗦。

    他描述地繪聲繪色，我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