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投標結果出來，我們公司第二方案入圍前三進入下一輪複評。這意味著我能做好的那部分依然要做好，不對，要更好。

    餘下一個多月的準備時間，複評卡在春節前。

    黃睿配齊人員，開了個動員會。會上讓我發言。

    我覺得壓力山大，不知道該怎，“我會好好做，請大家繼續支持我。”

    我結結巴巴完，黃睿拉我坐下。

    “各位同事，這個項目投標過程險象環生。具體情況我在這先暫且不。我隻想告訴大家，蔣茹在這個項目上不計個人得失榮辱。她和龔博士張常傑做的備選方案入圍前三，為我們爭取到複評的機會。機會來之不易。各位一定要精誠團結、再接再厲拿下這個標！我等著給大家擺慶功酒！”

    龔博士和張常傑帶頭鼓掌。會議室群情高昂。

    會議結束後，收到人事發的郵件——某人的離職通知。之前隱而未發的內鬼問題，終於有了結果。所以年會顯得更團結。

    公司年會定在一間西餐酒吧。簡單是西餐為主，辟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做酒吧，吃吃喝喝的在一塊解決。這間名不見經傳的西餐吧聘請的神秘米其林大廚和我們合夥人來自同一個國家，所以勾搭上了。

    饒是內外兼修的西餐廳人均伍佰玖拾八元的標準，還是被老員工張常傑私下數落一番。“按往年公司年會標準，今年降了至少三個檔次。沒有舞台、沒有節目、沒有獎品、沒有現金紅包……怎能叫年會？而且，今晚本來就該安排慶祝入圍聚餐。這年會寒磣得不如往常一頓慶功宴！”

    盡管類似這些抱怨很快就傳達到行政的耳朵，但並沒有人站出來反駁。也許真實情況更加令人擔憂。年會這頓聚餐，對很多人來講是送別宴。有人在年前拿到了新ffer，有人等著開春跳槽。待到春節後，走的走，來的來，眼前的麵孔又換了一撥。所以，每逢年會既有勝利高歌，又有離愁別緒。

    總體來講，當晚氣氛還算熱烈。

    老實，這家餐廳的菜真不賴，連對西餐沒感覺的我也覺得好吃。想那多幹嘛呢？！

    在我糾結胃的最後一點空隙是用焗海鮮還是用煙熏三文魚填滿的時候，甜甜和瑪麗金端著雞尾酒杯來我桌邊。紅的藍的兩隻杯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茹茹，聽你公公婆婆前幾回來啦？”甜甜。

    我以為下一句會關心我婆媳關係處理得怎樣。我正打算給她們上一堂婆媳關係預備課，結果瑪麗金問：“你是不是也打算移民啊？”

    “沒有。你們不要鼓動我。我很愛國。”

    “哈哈哈哈……”瑪麗金笑得我心驚肉跳，“看你正經的樣兒。不想去美國生一個？”

    “生一個”確實是當務之急。對於我來，在哪兒生不重要，和誰生很重要。我看著她們手中紅紅藍藍的雞尾酒開始思維跑偏。這幾因為提案前的壓力和提案後的忐忑我沒心情，蕭景年也不那積極。掰指頭算下我們有一周沒那個啥了。

    這一周確實冷落了蕭景年。不過他也忒自覺了。如果他稍微勾引一下，我定會從了他。我對他的勾引沒有抵抗力的呀呀。

    這一周不僅冷落了蕭景年，連蕭伯伯和蕭姨也也沒怎親近，更沒有做媳婦的樣子。原先想好做上海菜給他們吃，實際是我連晚都沒洗幾回。原先想慢慢學著跟他們吐槽美利堅民族奇葩又可愛的人性特點，結果連坐下來好好聊個的時間都沒有。

    綜上所述，蕭景年不積極造人是我活該……

    “你們聊什？”

    “我們問蔣茹想不想去美國生一個。她還沒回答呢。”

    “她在想她男人了。”目光如炬。龔博士到底是過來人。但也別那直接好不好？這兩位都是未婚女青年呢！

    我叉了一片煙熏三文魚，“龔博士，你家夫人你很挑食。怎看你啥都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