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上課

    孔跳跳被分在甲一班。

    甲一班的教室在教學大樓的一樓。跳跳喜歡教室在樓上，這樣，站在樓上可以觀看樓下學生竄來竄去的情景。媽媽告訴他，到了二年級教室就搬到樓上了，一年上一樓。跳跳又不喜歡教室太高，六年級的哥哥在六樓，每天上下都得好幾個轉，多辛苦呀！

    “你這孩子，六年後的事情都在想了，累不累呀！”媽媽把他送到教室門口。

    “媽媽。”跳跳站在那兒對媽媽說，“以後隻能送到學校大門口。”

    “這個我知道，今天是入學的第一天，怕你找不到教室。”媽媽說著，拉著跳跳的手走進教室，並選了一個適中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兒子，要注意安全，不要跟同學追追打打。有什事跟老師說……”媽媽囑咐著。

    跳跳有些反感了，這些話從出家門口說起，已有好多遍了，仿佛他是第一次被放到一個不放心的地方來似的。

    “放學後，在校門口等，千萬別走開……”媽媽的話還沒完。

    “知道了，煩不煩！”跳跳打斷媽媽的話。

    “煩什煩，媽媽都為你好！”媽媽說著。這時，教室的學生慢慢多了起來。家長們那說了又說的話，不絕於耳。

    跳跳真不明白，家長們仿佛都一個德性：眼隻有自己的孩子，而且都是些叫人不放心的孩子。

    媽媽們走了。

    跳跳開始觀察身邊陌生的同學，陌生的環境。

    教室寬敞明亮，六扇窗戶高而大。高又大的窗戶給跳跳帶來問題，窗戶的頂部由誰來打掃呢？班上的同學沒有一個夠得著的。跳跳想不出就不想了。黑板上方掛著的“優秀班級”獎狀，肯定是上個年級留下來的。後麵的牆上是一塊學習園地，高年級的同學曾在那上麵耕耘過，至今還張貼著學習計劃之類的字條。

    同學們對教室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卻對教室外麵的世界有感覺。當他們看見大姐姐、大哥哥那樣自信那樣目中無人在校園穿梭，羨慕不已，都擠在門口向外看。

    上課鈴響了。剛才還到處是人的操場和走廊都被一陣鈴聲清掃得幹幹淨淨。

    同學們也很快地回到老師安排的座位上，互相詢問彼此以前的幼兒園。幼兒園的小朋友、阿姨、園長都成了他們共同討論的對象。

    龍老師來了，在報名時，同學們都跟她見過麵，因此沒有陌生感了。

    “同學們好！”

    “老師好！”

    師生問候的話，在教室此起彼伏。

    “現在，請同學們到教室外麵的走廊上，女同學一排、男同學一排，按高矮次序排，聽懂了沒有？”龍老師喊道。

    “聽懂了！”同學們隨口應著。

    同學們一到走廊上，就亂作一團，你推我擠的，喊叫聲不斷。

    龍老師沒辦法，動作麻利地將同學們分成男女兩排，像拎小雞崽似的按高矮次序排好。

    “同學們記得，以後隊伍就這樣排。現在大家認識一下你的前後左右是誰，排在第幾號，這樣就不會排錯了。”龍老師喊道，“現在請同學再練習一次，解散！”

    同學們似乎都不願動，生怕再次排錯。龍老師走進以後，隊伍一下子被打亂了，同學們都露出驚慌的麵孔，眼神在注意著自己的前後左右上哪去了。

    “集合！”龍老師一聲喊。

    同學們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還不錯！”龍老師的表揚像是給每位同學發了一粒清涼巧克力。

    跳跳同學覺得排第一位和最後一位，都挺占便宜的，不用記憶。

    “現在，我喊一對，就進去一對。按序號來！”龍老師說完，帶著第一對進了教室。接著第二對、第三對……同學們斷斷續續被喊進教室，安排好了座位。

    跳跳想不通，為什要男生女生搭配坐。如果兩個小女生坐在一桌，嘰嘰喳喳整天新鮮話不斷就會影響課堂紀律。這都是學校多年來總結出來的一條真理。

    跳跳又沒有想到，琪琪不但跟他是同班，而且還是同桌。

    龍老師開始點了七位同學任班幹部，其中琪琪是學習委員。這使得跳跳好像沒有一點麵子，同是一個學前班畢業的。

    跳跳覺得當班幹部已經沒有希望了，老師已經把指標用完了。他又突然想起來了，還有小組長老師還沒有任命呢！

    跳跳鼓足勇氣舉起了手。

    龍老師眼尖，問：“你有什事？”

    “我叫孔跳跳，不管大官小官我都願意做。”

    龍老師一聽，一下子驚呆了。

    她教書都快十年了，第一次聽見有學生舉手要當班幹部的。

    全班同學笑了起來。

    龍老師示意同學們安靜，說：“同學們，以後不要取笑大膽舉手提問的同學。”龍老師覺得很有意思，走下講台，微笑地問：“你選中哪個‘官’？”

    “一組的小組長。”孔跳跳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輕得龍老師側著耳朵才聽得見。

    “好，我同意，你擔任一組的小組長！”龍老師很幹脆當場拍板。

    “我也要當！我也要當！”這使全班的同學都舉起了手。一個個爭著當小組長。整個教室鬧哄哄的。龍老師沒想到會出現這樣一種被動的局麵，麵對如潮的喊叫聲，她的頭都快炸了。

    “同學們，別吵了！”跳跳站起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