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在村頭沒有尋到齊惠，得過兩日才能得到準信。

    蘇月歎了口氣，“我真不知道齊惠為何要撒謊，她騙我出去的理由是什？或是她要對我做什？”

    這一句話反而提醒了方河，以前同住在一個院子的時候，大嫂與媳婦不對付，莫不是一直懷恨在心，於是乘著他昨日出門的機會，把媳婦騙了出去，正要下手的時候，方出現了，救下媳婦？

    方河搖了搖頭，覺得這想法很荒謬，或是方出現了，也不可能對大嫂下手，那土堆子埋了女子的衣裳，可他又看到了一片男人的衣裳，那衣裳絕不是兒的，所以這件事還不能這武斷。

    就在方河察探後的第二日，方家村沸騰了，原來是羅二梅跑三爺那兒哭訴，自家大兒子方川兩日未歸，在村頭四處都尋不著，懷凝出了意外。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村人聽到這話，個個都笑了起來，還有人跑過來看熱鬧的。

    平時多半都是羅二梅上人家家看熱鬧去，看了後還要刻薄的上兩句，得罪一不少人，唯一一個要好的便是方萬家的李冬花，上次因為李八雪久不懷孕的事與李冬花幹了一架，之後就再沒有來往。

    三爺被羅二梅哭得頭都要大了，這人平時喜歡三道四，如今耍起賴皮來也是讓人頭痛。羅二梅進三爺家二話不就往地上一坐，什自己年輕就守了寡，就數著大兒子支撐家門，大兒子若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

    三爺沒法，都是村人，族人若真的出了事，肯定是互相幫助的，於是集結了一些年輕人幫著上山頭去找。

    羅二梅得了三爺吩咐，也不哭了，立即從地上起來，坐在三爺院子不走，就等著他們的消息。

    李八雪站在羅二梅身邊，三爺見李八雪露了肚子，是個孕婦，於是搬來了一張凳子讓人坐下。

    老二方鐵也跟著人潮出去找了。

    村老幼左右無事的，便在院子外也跟著等著，看羅二梅守寡那年也沒有今個兒哭得這厲害，怕是真的出了什事兒。

    尋到黃昏沒有尋著人，羅二梅不甘心，這下連村人都尋了這久沒有尋著人，她心也慌了，磨著三爺沒法，決定明個兒派村人上鎮上尋去。

    第二早上，朦朦亮的時候，村來了十幾個年青人在三爺院子外集結。

    羅二梅一家人也來了，這次羅二梅也不坐著等，隻把李八雪留下，跟著村人去鎮上尋人去。

    方家族人在這方麵還是很團結的，即便是不喜歡羅二梅這人，但族人失蹤，下落不明，大家夥都會抽時間幫著去尋。

    方河聽到消息也跟著村去了，從村口出來，走了三四路的樣子，方河便要上林子方便一下，村有兩個年青人也正有此意，於是三人往林子走，其他人接著往鎮去。

    莊戶人家在外行走，身子不爽落時，往往會尋個隱蔽的地方方便，大家夥也沒有在意，然而沒有多久，林子傳來驚呼聲，大家夥聽到聲音紛紛往林跑去。

    一夥人圍著那個新黃土堆，麵麵相覷，心犯起了恐懼，眼見有膽大的要上前扒土看個究竟，方大善的二兒子方哲帶著老四方濟把人攔下，讓大家都撤開些，方哲認為方河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的，於是直接問方河意見。

    方河的不多，話也模糊，卻是讓人明白那土堆子的確埋了人，因為有血腥味，可莊戶人家細聞卻沒有聞到。

    但人家方河是練功夫的，人家聞到血腥那必然是有的了。

    於是方哲作主，讓村人上縣報官，村人都留在林子不動，呆會好等捕快盤問。

    到了晌午，縣來了一隊捕快，為首的緇衣捕頭四方臉，倒八眉，看人時麵色肅容，村人不敢直視。

    捕頭上前檢驗，細看了一眼，下令，命下屬扒了土堆，查看底下到底埋的什。

    村人個個都好奇，他們伸長了脖子，看著這些人手腳麻利的翻挖。

    土堆很新，不結實，也沒有多大，很快就見了底，入眼的是一團肉醬，濃濃的血腥腐味，嗆得村人一片嘔吐。

    有村人膽子的，看到這臉色嚇得蒼白，倒後了好幾步，遠遠站著身子還發抖。

    那捕頭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般場景，叫忤作上前細細察察，根本不費功夫，忤作道：“死者是位男子，年若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被人用石頭砸死，新屍，並沒有腐爛，時日不久，恐怕就這兩三日的光景。”

    忤作還在檢查，後麵響起吵鬧聲。

    羅二梅拔開人群大吼，“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眾人讓開，羅二梅匆匆走了過去，後麵跟著方鐵。

    捕頭望了她一眼，沉了臉，嚴聲道：“衙辦事，閑雜人等請回避。”話剛落，羅二梅響起了哭聲。

    村人齊齊看向她，那屍體已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全貌，莫非羅二梅發現了端倪認了出來？莫非真的是方川不成？

    不隻村人疑惑不解，連捕頭也是皺了眉，問道：“你哭作甚，莫非你認得他？”

    “那是我兒啊。”羅二梅指著那碎散的衣裳，“那是我親手為他做的衣裳，怎忘記，還有他手上的疤痕，那是時候在火灶上偷吃東西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