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原本想去逛花燈的,但見過方偉後,一行人再也高興不起來,去了霍家種子鋪拜了年,日暮西山時,終於坐上馬車往村趕去。愛玩愛看就來
沒有出門前的熱熱鬧鬧,大家異常的沉默。
才幾年的光景,那些在方家院子爭爭吵吵的場景就這樣的悄悄地過去,再回首,那時候的大家才是最最單純的,不曾受過生活的磨難,不曾大喜大悲過,一日三餐巴望著那點兒疙瘩湯,喝上一口疙瘩湯,一切憂愁隨即而去。
幾年過去,經曆了這多的事,再沒有當年那爭來奪去的心思,多的是體諒,是包容,吃豆飯也好,吃糠咽菜也好,隻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那才是什都比不上的。
到了方家村,已經黑透,牛車前麵點了火把,一點光亮把大家送回家中。
出了正月,方為便要隨張大人遠行,蘇月這幾日變著花樣為方為做好吃的,有時就默默地坐在那兒望著方為發呆,那落漠的神情落入方河眼中,心中不由一痛,終究是舍不得孩子。
方嫣開始有些知事了,發覺家人的氣氛不對,心也開始緊張,乘著空檔,手攥住哥哥的袖口來到一個僻靜處,眨巴眨巴著眼睛,真的問道:“哥哥,娘親你要遠行,你要去縣城嗎?”
望著眼前紅潤的臉,嘟嘟的嘴,方為忍不住拂開妹妹額前的劉海,笑著解釋:“要比縣城更遠的地方兒。”
“那是哪兒?哥哥什時候回來?”方嫣下意識的上前抱住他的胳膊。
方為有些不忍,妹妹從纏在他身邊,很的時候就喜歡賴在他的床上,方為年紀雖卻懂事的早,望著妹妹那稚嫩的臉,內心一歎,承諾道:“一個很遠的地方,但哥哥承諾,四年後便回來,到那時嫣兒也長哥哥這高了。”
孩子果然被他的話吸引,“嫣兒也能長哥哥這高嗎?”
“會的,在家好好吃飯,不準挑嘴,就能長哥哥這高了。”
方嫣撲到方為懷中,“哥,我要長得高高的,你要早點回來,到時咱們比高矮,贏了的有糖吃。”
方為緊緊抱住妹妹,喉中哽澀,男兒誌在四方,他要出去闖一闖。
就在方家為方為的遠行做著準備時,方家村忽然來了一隊兵馬。
成隊的駿馬從村道上疾馳而來,揚起灰塵無數。那馬駒上的人物,個個身姿英挺,身上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金光。
一行人直抵方家村。
田地勞作的村人紛紛停住手中的活計,跟著上了田埂,看著那兵馬進村,個個嚇得麵如土色,莫非這是來村抓壯丁來了?雖然這傳言是前朝的事了,但祖輩流傳下來的事還是有幾個人記得的。
騎隊直接去了方家村祖屋,三爺聞聲趕來,不知哪路貴人,上前恭敬詢問,才知道是找方河的。
方河竟然認識如此人物?三爺連忙派村人去請方河。
正逢方河帶著方為去張府送菜,蘇月聽到這隊騎兵,又見村人個個怕得緊,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自己前去探探,也不知這些人是什來路,千萬不要是方河以前行走江湖得罪的人?
於是走之前讓蘇阿吉和袁氏抱著兩孩子去地窖躲了起來,蘇阿吉原本要跟著一起去,蘇月卻把人按下了,隻道:“有三爺在,爹和娘不必擔心我,幫我護著孩子便好。”
兩位老人聽到這話,心不是滋味兒,蘇月卻跟著村人匆匆去了祖屋。
祖屋,上百匹錚亮的純種駿馬散放在外,屋舍內外有兵衛把守,個個身著金剛鎧甲,手持長戟,一臉肅容。
那村人領著蘇月往前走,看到這陣仗,嚇得腿軟,不肯上前去了。
蘇月斂神上前,那護衛望了村人一眼,目光有些冷肅,接著看向蘇月,見她一戒婦人,於是皺了眉。
“我家大人請的是方河,這位嫂子請留步。”
蘇月倒沒有被他們氣勢所攝,應該無知亦無畏,她不曾見過古代兵家的陣仗,自然沒有什好怕的,於是回答道:“婦便是方河的內眷,今個兒方河去了縣城,不在村。”
那護衛一聽人不在,有些猶豫不定,這時麵傳來一把清朗的聲音,“讓她進來。”這聲音比之外間的護衛似乎溫煦的多。
蘇月從容進去,來到那主將麵前,隻見對方卻是一位儒雅的文士模樣,倒與這錚錚鐵骨的護衛有些不一樣。
此時他也正在打量她。
“你是方河的妻子?”那儒雅男子開口。
蘇月卻看著這男人,目光不由得呆了呆,這人怎跟張大人長得如此相似,卻也有些不同,眉目間怎像張太太?
那男子見蘇月半不答不,還敢直視陌生男子,竟然看人看癡了,不由沉了臉,嚴聲道:“你是方河什人?”他有些不信方河的眼光這差,眼前女子雖長相清麗,卻有些孟浪。
蘇月見對方生了氣,方發覺自己的舉止不雅,於是笑了笑,從容道:“我是方河的妻子,不知閣下尋我丈夫何事?”
明明舉止孟浪被他看不起,居然不惱也不怒,卻是從容應答,不由使他有些另眼相看,又是方河的妻子,多少抱著他不會看錯眼的心思。
他的神情溫和了一些,道:“我是方河的故交,方河曾對我有過救命之恩,不知方河可在?”
有個救命之恩?莫非是方為的父親?蘇月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跳。
“方河去了縣城,若是急事,可直接去縣城張府尋他。”
那人聽方河不在,不免惋惜,“我這趟遠行,來去匆匆,不宜久留,若夫人得空,可否跟在下一起去縣城走一趟。”
“這……”蘇月猶豫了起來,這人畢竟陌生,就這樣跟著人走,她畢竟是一戒婦人,恐怕不妥當,她抬頭看了看色,還不到晌午,方河帶著為兒還得黃昏時才回來,這如何是好?
“夫人見諒,我是方河的故交柳玉,當年若不是方河救下我們一家,恐怕已沒有今日的柳玉,此次來永豐縣時間上緊迫,不能再等,還望夫人帶路。”
話到了這份上,蘇月想了想答應了。
她來到外間尋到先前那位村人,叫他回去給家人傳個話,免得家人擔心。
可是這些人騎的都是高頭大馬,蘇月站在底下一時間慌了神,她可不會騎馬。
那柳玉空出一匹馬來,見眼前人臉色有些懼怕,他才發覺自己失策,人家不會騎馬,又是至交方河的妻子,他不可能讓婦人坐男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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