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的醬汁又重新運送了出去，收回了一部分銀兩。し

    才幾要過年，卻出了這樣的事，一家人都不是很開心。

    霍林吉今年是要來鎮上過年的，年前蘇月和袁氏商量著多辦了不少年貨。

    大年夜的飯菜由蘇月親自操刀，做了滿桌子的飯菜，霍林吉好一陣誇讚，初幾都不願意回縣，這邊也沒有什人要走動的，左右無事，在家跟蘇阿吉和方河喝喝茶，聊聊，似乎一日便等著那三餐。

    初二那日方河和蘇月回了一趟村。初八那日，方亮和方平兩家人都上鎮上來了，正逢著開年第一次集市。

    三兄弟跟霍林吉在大堂屋商量新一年的計劃。

    方亮還是去船上幫著打理，霍林吉這次是直接把話挑明了，將來這支船隊必然是交方亮管理的，他要交給方河，方河在家重點是釀醬汁。

    方平負責管理從莫明裕手中得來的田地。

    就這樣悠閑的過了正月，大家夥又開始忙碌。

    方亮去船隊了，方平第一次打理這多良田沒有把握，蘇阿吉與方河基本就在方家村和莫家村行走。

    蘇月和袁氏便守著院子帶著兩孩子，外加他嘴刁的叔。不過白日他都去縣城守著鋪子。

    開春了，又到種子暢銷的季節，霍林吉每日縣鎮上的跑，於是調來一輛精致的馬車，聽他以前但凡出門，必是馬車伺候，從來沒有在永豐縣坐牛車的這樣過日子。

    忙到三月下稻穀後，方河終於停歇下來，卻從村帶來一個消息。

    夜，蘇月乘著孩子睡著了，與方河聊了一下今年的打算，蘇月想在方家村圈地建醬坊，那兩口泉味道是最好的，她想家要做船運，必須多開醬坊。

    可是方家村村民的生活越過越舒心，圈地談何容易，如非拿良田來換。

    兩人聊著醬坊的事，後又談到村的事，村姓許的那家外來戶聽一夜之間消失了。

    居然有這樣的事，許家自上次爭了方萬家的東邊山頭地後，村人對這一家就沒有什好印象。如今方萬一家忽然失蹤，才幾個月過後，許氏一家也忽然失蹤，這事透著蹊蹺。

    蘇月想了想問道：“方鴻運你可曾看到過？”

    方河搖頭，“聽村人方鴻運在鎮上的開的醬汁鋪子前幾日關門了，老板娘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方鴻運更是許久不曾見著人了。”

    蘇月驚愕的與方河對視了一眼，方河揉了揉她的頭發，“以後你少出門，我在外行走，身上有功夫，真遇上事我隨時都能脫身，你跟爹娘和孩子就呆在院子，我跟爹不在的時候，叔會過來照看，你也不必擔心。這鎮上和縣的人不比咱們莊戶人家樸質，萬事都得注意。”

    方河這著，蘇月點了點頭，才搬來鎮上，莫明裕又在旁邊虎視眈眈。

    月底方河要拉四缸鬆蘑醬送到渡口去，這四缸鬆蘑醬是打算送去平庭關的，過年那會兒開醬，幾家都得了一些，霍林吉直接在蘇月家吃飯，差不多每日飯菜中都能嚐，讚不絕口，若不是年前醬汁出了問題，開年就會把這四缸送出去的。

    蘇月想了想問方河，“要不要寫封信過去。”

    往日都是他叔在送信，這邊的情況全是他叔在交待，方河是從來沒有寫過信給祈家的，關於寫信，蘇月還有一點私心。

    被媳婦一，方河動了心，可是家兩人都不會寫字，要寫信得交待街上賣字為生的讀書郎。

    於是兩人上街尋了讀書郎，由方河口述，蘇月在一邊補充，寫給祈家的第一封信終於出來了。

    那讀書郎寫完，準備要收信的時候，蘇月拉了拉方河的衣袖，道：“我想吃桃花酥。”

    媳婦這了，方河立即起身，轉彎處正好有一家，估計是她剛才經過的時候就口饞了吧。

    蘇月見方河走了，她從讀書郎那拿了一張信紙，對方錯愕的看著她。

    她沒有理會，直接拿起他的毛筆，在信紙上寫下四大名著：《紅樓夢》、《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

    用的是簡體字，如果霍林吉的母親真的是穿越者，必然能看懂她的意思。

    從來沒有寫過毛筆字，蘇月拿筆的姿式不對，那讀書郎剛開始見她執筆很是錯愕，看她執筆的手勢又搖了搖頭，可她落下筆墨後又忍不住側身仔細看了過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寫下的內容，又自覺好笑，這婦人原本就不識字，恐怕想給家人留下點筆墨，所以寫了錯別字，他也不點破，由得蘇月把自己寫的那頁信紙塞進信封中。

    信已經裝好，方河過來了，手有紙包的食，熱乎乎的送到蘇月手中。蘇月起身與方河往回走。

    路上，蘇月問道：“這次送醬回平庭關，是直接送去軍營嗎？送去軍營的話恐怕落不到多少入嘴中。”

    方河想了想覺得媳婦想的周到，他不是還有一個姨婆在陵州，於是給了方河建議，把醬送去他姨婆那兒。

    本來就有這個打算，他叔對他們這好，有好吃的，怎能少了姨婆那一份，方河於是欣然的答應了。

    月底正好有一艘船經過平庭關，方亮在這艘船上。方河把鬆蘑醬送到船上，又把信交到方亮手中，交代了幾句，這次船會開到陵州的渡口，那兒正好也是四方商人行船的一個大落腳點。

    霍林吉也從堤上下來了，聽到方河還要送信去平庭關，欣慰的拍了拍方河的肩膀，叔侄倆一切盡在不言中。

    方河陪霍林吉在縣酒樓用了晌午飯，霍林吉還得晚上才能回鎮上，方河便先回來了。

    牛車剛出了縣城轉向官道，迎麵倉促的跑來一波人，跑在前麵的那人衣著襤褸，麵容憔悴，身子骨瘦弱，神色慌張。

    後麵追殺他的人卻是衣著參差不齊，手中執長刀，行動迅速。

    畢竟是會功夫的遊俠，轉兩方的距離越拉越近，有幾刀劈下，刀風絞破前麵男子的衣裳，衣裳破破爛爛的已經衣不能遮體。

    方河見狀，趕忙拉起韁繩已是來不及，還是衝到了這陣營中。

    那被追殺的男子猛的抬頭大喊：“大河，救命。”

    聽到對方聲音，方河定神看去，隻見胡子拉碴中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如今對方已經瘦成皮包骨，雙眸圓豉豉的看過來，居然是許二郎。

    雖是同一個村，方河跟許家卻沒有打個交道，隻平時見過幾麵，許家忽然失蹤，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見著許二郎被人追殺，他二話不便喊他救命，顯然要把他拉下水去，知道他會功夫，希望他救他一命。

    方河隻猶豫了一許，沒想對麵的人已經誤解，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動了手，方河冷眸掃了許二郎一眼，手掌一按從牛車上跳下迎敵。

    一盞茶的功夫，那些遊俠全部倒在地上哀嚎，沒有人起得了身。

    許二郎見方河手腳如此麻利，當即心覺不好，轉身就要逃走，方河眼明手快的一把提住他的衣襟，借著身高，就這樣把對方擰了起來，接著往板車上一扔，把他摔了個四腳朝。

    禍水東移，哪有這好的事，他不把事情問清楚，以後這群遊俠就賴上他了，他是沒什，可家還有老，豈能這般受許二郎利用。

    許二郎從來不知道方河竟然這厲害，用的手段也幹脆，如今沉了臉的方河這居高臨下盯著他，他全身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命是保住了，卻惹上了另一尊神，心驚駭的同時卻急中生出一計，他從板車上爬起來，乘方河還沒有發話前，先道：“大河，多謝今日相救，我許家窮途末路，無以為報，手中卻有縣城的旺鋪四間，願意用這四間鋪子來報救命之恩。”

    鋪子？方河冷冷看著他，沒有做聲。

    在氣勢上明顯沒有剛才那冷了，殺機也收了。

    許二郎見他沒有動心，趕忙從懷拿出地契呈給方河看。

    方河垂首看了一眼，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這四間鋪麵可是在繁華的地帶，得之可不易，有銀子也未必買得到，許二郎卻是怎得到的？這鋪子先前是誰的？不會因為這四間鋪子那些人才派人來追殺他的吧？或許許氏一家人失蹤會不會也是因為這鋪子的原因？

    可是不管怎樣，這鋪子的確吸引人。

    方河沒有直接接地契，隻問道：“那些人追殺你可是因為這鋪子的原因？”

    許二郎見方河這問，心有了想法，當即避重就輕的把莫中堂的事了，隻是他的是在賭坊遇上這位富公子的，並沒有把他同方鴻運一同設計的事出來。

    居然是莫家的鋪子，聽到這兒，方河反而鬆了口氣。

    莫家早已經得罪透了，而今勢同水火，拿下這鋪子也沒有什不妥的。

    方河雖有這想法，卻沒有第一時間接這地契，問道：“你想要多少銀兩，我手中銀兩並不多，多了我給不了，你隻能另外賣給別人。”

    許二郎知道方河才在鎮上買院子不久，又聽那院子相當大，算是大戶家的院子了，雖然不知道他的錢是從哪兒賺回來的，可現在他正急需錢逃路，再揣著這地契如同索命符，他隻想禍水東移。

    於是了價錢，“一萬兩銀子。”

    一萬八千兩銀子低價買入的醬鋪子，家人把麵的陳年醬銷完，賺了萬多兩銀子，沒想轉眼入了賭坊被許二郎輸了大半，剩下的買了貨物準備開雜貨鋪，現在那雜貨鋪準備的七七八八，沒想還沒有開始賺錢就得逃命去了。

    便是那四間鋪子也不隻一萬兩，方河沒有急著發話。

    許二郎心卻有些著急，隻想趕緊拿了銀子去渡口，於是問道：“如何？一萬兩銀子。”

    方河搖了搖頭，“六千兩。”

    六千兩？許二郎氣得瞪大了眼睛，一萬兩已經是折價，當初他們用一萬八千兩買下，那已經是威逼誘惑壓迫莫中堂，從他手中得來的，如今六千兩賣出，簡直是欺人太甚。

    然而方河沒有多餘的口舌同他，也沒有時間跟他耗，直接坐上牛車，毫無表情的：“下車。”

    許二郎訕訕的下車，方河準備打鞭子走人，許二郎慌了，他往左右一看，那群遊俠早已經偷偷地潛走了，官道上隻有兩人，他上前一步拉住方河，咬著牙道：“成交，但你得現在就給我銀票，還得送我去渡口。”

    方河搖了搖頭，“送你去渡口成，但銀兩我得回去取。”

    他一向不管錢，都給媳婦管著。

    許二郎氣得雙目通紅，一屁股坐在牛車上，“那趕快走。”今不離開永豐縣，明個兒恐怕死在了哪個角落，畢竟那黑市已經下了重金懸賞要他的人頭。

    想起這個，許二郎悲從心來，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許家家破人亡，隻有他機靈，逃過一劫，一直躲破廟，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暗無日的躲著，沒想到莫明裕居然下令懸賞，叫他連破廟都呆不下去，連乞丐見著了都想殺他。

    到了鎮上，方河從牛車上下來，往許二郎看了一眼，道：“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方河進院子，直接找到蘇月拿銀子，了與許二郎的交易，蘇月驚訝的合不攏嘴。

    “月兒，給我六千兩銀子，我這就送許二郎去渡口。”

    蘇月心一團疑惑，但此時不是話的時候，她趕緊翻出銀兩交到方河手中。

    方河走時提了一籃子白麵饅頭，拿了一套衣裳，便走了出去。

    許二郎看到白麵饅頭，當即就搶了過去，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方河送他去渡口，色已盡黃昏。

    許二郎換上那身舊衣裳，向方河告別，等方河走後，他目光陰冷的看了一眼，往地上呸了一口，接著轉身往苦力工那邊走去。

    此時正好有幾艘貨運船正在裝載，他乘人不注意，扛起一個麻袋就跟著隊伍往船上走。

    蘇月等方河回來已是暮色四合，牛車趕進牛棚。

    方河拉著蘇月的手，兩人直接回了內室。

    他從懷中拿出地契交到媳婦手中，笑道：“以後咱們也有鋪子了。”

    蘇月拿著地契有些不敢相信，疑惑的問道：“那許二郎哪來的鋪麵，不會假的吧？也不知這地契怎看真假。”

    倒把方河給逗笑，“這世上什都可以假，但這地契是沒人敢做假的。”

    蘇月笑了起來。

    “我們明年就可以做醬汁生意了，便不這縣的四間鋪子，前幾日我在鎮上看中了一間鋪子，如今三大家族都沒有人在鎮上賣醬，倒是好了咱們，咱們住鎮上最是方便，尋一處挨著市街的鋪子，咱們把醬汁專們賣給莊戶人家吃，月兒，你看如何？”

    蘇月點了點，“那當然好了，現在隻要方家村和莫家村的田地沒有什問題，爹娘左右也沒有什事，他們是願意去鋪子頭的，到時我也跟著坐鋪子算帳去。”

    兩人興奮的談了大半夜，後半夜才睡下的。

    這過去了兩日，永豐縣忽然滿街滿巷的傳來謠言，那謠言隱諱指出莫家掌管的四間鋪子被方河弄到了手。

    是弄到了手，不是買到了手，這話可是越傳越離譜，傳到後頭更是難聽，但大多好奇這方河到底是誰，居然敢在莫家人手中買鋪子，要知道莫家人可不缺錢，在他們手中買鋪子還得有這個膽量。

    後來被有心人發生這個方河乃是當年永豐縣的打虎英雄，一夜之間方河的許多事跡都傳了出來，他明明是一個方家村的農戶，勇猛的能打死一頭老虎，卻沒想才短短幾年，人家不但有錢買鋪子，還在鎮上買了一處大院子，那院子還曾是某位大官的宅子。

    難怪前段時間這處院子要動工，請了不少人來幹活。

    霍林吉知道了此事，於是問了方河，方河把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他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你用六千兩銀子買下四間鋪子？”

    方河木木的點頭，蘇月站在方河旁邊看到霍林吉難得見到的失態，也不由為方河點讚，那夜她拿到地契就高興壞了，用六千兩銀子就把鋪子給買了，真是怪事一樁。

    霍林吉嘖嘖兩聲，“我大河，你這是傻人有傻福，你什好呢，應該是運氣好得不得了，去年我還交代你們賺錢買鋪子，隻要你們的醬汁在永豐縣賣，很快就能暢銷整個縣，沒想你們今年就不聲不響的買下四間旺鋪，便是我出手也未必搞得定，這幾條旺街的鋪子都被幾大家族給吞了，外人根本插不進去手，何況你用六千兩銀子把鋪子買下。”他這著，伸手拍了拍方河的肩膀。

    方河的肩膀明顯往下一挎，蘇月在旁邊看著都驚奇，他叔這力勁，功夫恐怕比方河還要厲害。

    鋪子是得到了手，可是那謠言卻不容視，霍林吉卻笑道：“怕什，那許二郎倒有兩分急中智，在那樣被追殺的情況下，還懂得使計禍水東移，隻是這人也是個狼心狗肺的，你救下他的命，又給了他白麵饅頭充饑，還換了好衣裳，他居然不感激，還把你買下鋪子的事放風出去，這下好了，他是安然了。”

    “如今莫明裕知道你得了他那四間旺鋪，鐵定把你恨之入骨了，你要進駐永豐縣，他們幾大家族都沒有活路，這幾年他們還有生存的地方，畢竟你們醬坊的規模太，等時機成熟，他們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如非自願把醬汁降價行銷，畢竟窮苦的百姓占多數，專門賣給這些人吃，而你們的醬汁自然是送給富戶品嚐的了。”

    蘇月卻搖了搖頭，道：“叔，我們以後也要做一些便宜的醬汁給莊戶人家吃，不能一味隻追求盈利。”

    霍林吉點了點頭，“侄媳倒是個心善的，可是這種想法隻能當你們有生之年的想法，一個莫明裕就有你們受的，若是一次性得罪了三大家族，那你們就別想在永豐縣呆了。所以前幾年，你們在永豐縣開鋪子，醬汁隻能貴，且要比他們幾家的還要貴，這樣他們還有活路的，暫時不會動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