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清洗結束後，這個束妖閣就是緝靈所和豹仙共同擁有的了。

    杜釋旻默然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反叛者們，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早死就好了，還可以和林瞳一起作伴呢。可是半妖不是這想的。

    半妖突然召喚來一群羽妖死死的纏住了豹仙等人，半妖猛地退了一把掌門，這應該是他最掌門做的最粗魯也是最後的一件事了，“快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掌門！”

    掌門愣了一下，一時之間都忘記了逃命。

    “你們誰都走不了！”豹仙在羽妖中惱羞成怒，畢竟半妖也是能纏住穀三一陣子的人，給杜釋旻留出逃命的時間應該不難。

    可是就是杜釋旻發呆的這幾秒鍾豹仙就衝著外麵散出許許多多的氣劍，半妖的身上被戳出了無數的缺口，掌門遠遠的都能感覺到他的靈氣在快速的流逝。

    “快走啊！”半妖知道自己撐不住了，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杜釋旻打出豹仙的院，就在杜釋旻逃跑的一瞬間羽妖們因為半妖的靈氣盡散而徹底消失。

    豹仙滿身的羽毛不停的打著噴嚏，索性直接把半死不活的半妖從地上拽了起來，大聲的斥責著，“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挺忠心的妖精！？”

    “不像你。我得忠心。我是我們掌門救出來的，所以就得為掌門死！”半妖冷冷的衝著豹仙吐了口吐沫。

    豹仙也不在多費口舌，恢複了豹爪直接伸進了半妖的腹部把這個忠心妖精的內髒全都掏出來扔在地上，嫌棄的擺了擺手衝著守衛們，“杜釋旻跑不遠，給我追回來。”

    掌門迷茫中不知道往哪逃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本應該陰鬱的鎖妖塔正煥發著神聖的光輝，杜釋旻有些相信自己的祖先真的擁有無窮的力量，正當他想要往那邊跑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上至少有兩處氣劍的傷，隻不過是剛才過於緊張都不知道疼了。

    杜釋旻一度幻想過半妖可以全身而退的，因為他是勝過穀三的，可是沒跑出來多遠就聽到了後麵的追趕聲，掌門知道自己最後的朋友也死了，這個世界隻剩下嘲笑他的和仇恨他的人了。明明已經絕望了，可是杜釋旻還是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傷口往鎖妖塔的方向跑去。

    就像是奔向堂的靈魂一樣，杜釋旻跌跌撞撞的跑進了鎖妖塔，他自己血液的味道充斥了整個走廊。在掌門迷迷糊糊的眼前出現了那個“瘋了”的老掌門。

    杜若白果然是一點力氣都不費的離開了那個牢籠，老掌門悲愴的看著掌門，就像是作者看著自己書中的悲劇人物一樣，明明是自己放任的，可是還是看著他的死悲痛欲絕。

    “你要是能出來的話，為什不逃出來？”杜釋旻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傷口摔倒在地上，好像是來到了自己人生終點似的停下了掙紮，“你是等著我死在你麵前的？”

    老掌門緩緩蹲在掌門的身邊，為他除去痛感，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後生死的不這疼，“我沒有等著。我知道你會死，也知道這個束妖閣會覆滅，可是我並不等待著這一切的發生。我期盼著永遠不要有這一，我期盼著我永遠不會從鎖妖塔出來。可是終究還是隻能這樣，別怪我，我隻是個知道所有事情的人，我不能插手的。”

    “我記得你問過我好多次‘你知道束妖閣是怎滅的’。我現在終於有答案了。”杜釋旻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身體也慢慢安靜下來，隻有某個位置濕漉漉的還不停的保持濕潤，“都怪我們。”

    這句都怪我們簡直深深的傷害了杜若白的心。

    “或許，或許你做的是對的呢？”杜釋旻倒在血泊之中，血湧入他的肺，即便是再厲害的異士也是人，無法呼吸一會窒息也會死。

    杜若白深知自己無力回，或者自己就是“”，明明什都知道但是都不能不能做，老掌門隻好把掌門從血泊中抱出來，輕輕的把他放在自己的膝頭好讓他舒服一點，“別話了，再話就又會疼了。”

    杜釋旻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但是掌門就是清楚的聽到了安散之的聲音，可憐的杜釋旻眼前看見了無頭的屍首，那汩汩流出的血成了無數妖最盛大的宴，“絕不應該讓自己的人暴露在危險之中啊。”

    一股憤怒悲涼和寒意的血衝上了杜釋旻的身體，害的掌門狠狠的打了個寒噤。

    “冷。”杜若白稍微抱緊點杜釋旻，死亡已經很可怕了，死前的掙紮更讓人驚慌，隻有死過的人才懂。

    肉體上的這雙眼再也無法睜開，這張口再也無法動彈。無論對這個俗世做過任何事情，無論好壞，這世上終究拋棄自身。

    “我不會選人，你會。”杜釋旻聽到穀念和子豐的聲音了，甚至聽到了穀三那隻老狐狸的叫罵聲，多好的人才能被信任到無條件的幫助，“也許無論人和妖，都一樣的？”

    杜若白會選人的可能就隻有這個更不會選人的杜釋旻了，掌門選了這個豹仙，老掌門可是選了安散之這個後患無窮的孩子啊。

    杜若白也不想在和後生爭辯了，隻是點了點頭，認真的陪自己的子孫走完此生最後一段路，“眾生平等。”

    “犧牲自己為他人，我一直覺得蠢來著。但是你看現在，竟然隻有最初的那幾個人跟著我。”杜釋旻的眼前開始暗淡下來，可他已經不驚慌死亡了，心都冷死的人怕什身子冷，“而你當時已經死了，整個束妖閣還是願意為你死光了。”

    “的確蠢。我如若不蠢的話，各位怎至於都死在了不該死的地方。”杜若白最不願意在生死問題上唄人講了義氣，何況自己已死，又何必搭上別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