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書畫琴棋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它。而今七事都更變,柴米油鹽醬醋茶。”牛力似模似樣的吟道。
“如今這世道又變了,喝茶的少了,喝咖啡的多了。”何依依應道。
葉飛:“兩種不同的文化而已,各有價值。”
“價不價值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啊,茶店的生意有點慘。”牛力道。
葉飛笑道:“不是生意慘,是你的心情有點兒慘吧?我們每個月都有五假期,兩個月一次都沒歇過。我決定今關門,出去轉轉。”
那兩人相擁而笑,高呼萬歲。葉飛也興致勃勃的收拾著櫃台。兩人見此,興奮的表情繼而轉為尷尬。
葉飛察覺到情況不對,便抬頭看著他們,“怎又不高興了?”
何依依道:“飛你別誤會,我們其實挺高興的。可···”
牛力接過話頭,“三個人在一起,玩不痛快。”
葉飛心中閃出一絲失落的心情,但不能表現出來,“哈哈,我懂,我懂。我雖然能為大家帶來光明,但電燈泡我可不想當。你們倆出去吧,我留下來看店。”
“這不太好吧。”何依依不好意思的道。
“沒什可為難的,走吧走吧。”
送走了那對情侶,葉飛坐到正中的位置,視線別無選擇的投向門外的街道。目光所及之處,灰色便是主旋律。當隻有一個人的時候,誰也不清大腦會想些什。每當孤獨襲來,起初葉飛和每個人一樣,會很失落。孤獨就像這霧霾,將所有人分割成一個個的個體。所有人都在霾中尋找著同類,驅使著他們尋找的動力就是無邊無際的孤獨,以及無法忽視的存在感。習慣等於適應,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適應似乎也等於妥協。所謂妥協,便是犧牲一部分利益來獲取另一部分利益。大多數人都非常善於習慣,唯有習慣他們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幸運之神不會眷顧所有人,但所有人都會習慣。葉飛不過是所有人中的一份子。
“當主人公順風順水的時候,那這部劇也快要結尾了。”
這句話葉飛並沒有向他人提過,他總覺得這隻是他的個人觀點。畢竟有些人順風順水的過了一輩子,而且還很長壽。
習慣了孤獨,或者已經向孤獨妥協了。葉飛失落的心情還沒過一分鍾,早已消失不見了。用抹布擦擦櫃台,拿拖把再拖拖地板。沉悶的空間需要一點音樂,周傑倫的中國風再適時地響起。一曲《煙花易冷》緩緩奏出。
葉飛坐在太師椅上,翻著播放列表,自言自語道:“一個人,在這慘淡的氣,聽這慘的歌?不合適不合適。”
又換一首,新歌《涯過客》。
“好像還是有點慘,再換。”
《東風破》,前奏還未播完,葉飛又點了下一首。接連換了四、五首,悲慘之意仍是不散。葉飛換了思路,放了一首非中國風的《陽光宅男》。聽來聽去,又發現與自己所處的環境不符合,“罷了,不聽了。”
茶店為了招攬顧客,是裝有i-fi的,但葉飛始終對網絡提不起興趣。好端端的一部智能手機,在他手除了打個電話,也再無其他用途了。以前吧,還愛讀書。現在倒好,書也不讀,也放棄了所有的興趣愛好。就這一個無趣的人生活在一個無趣的世界。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有趣無趣全看個人的感覺與遭遇。
“葉飛?”門外進的一人,戴著厚厚的口罩。從帽中散落的長發以及粉紅色的外套來看,是個女孩。
“我是。”葉飛答道,“你是?”
女孩邊摘口罩邊自我介紹,“我叫許寧。”
“許寧?”葉飛在腦海中拚命的搜索著這個名字,“不認識。”
女孩摘了口罩,脫了帽子,“再看看,認識嗎?”
葉飛盯著女孩的那雙大眼睛,“哦,我想起來了。前幾我神經病,又被我救了的那個女孩。”
女孩笑著:“救人的事可以記得,罵人的事兒就忘了吧。”
“都忘了,都忘了。兩清了。”
“清不了,畢竟你救過我嘛。”
“真的是事,過去了。”
“要是真過去了,今我就不會來了。”她笑道,“我來,就是為了感謝你。”
葉飛下意識的瞧了瞧她兩隻空空的手,不自覺的:“感謝我?”
許寧毫不知情,“對呀,就是感謝你來的。”
“哦?哦!”葉飛立刻換上笑臉,“嗯,謝意我領啦。”
許寧頗為自然的找了椅子坐下,“開茶店的,就不請我喝杯茶?”
葉飛笑著遞來茶壺、茶杯,“開茶店的,可不是開茶館的。你去了紙店難道還想買幅畫?”
“。”許寧笑道,“怎隻有你自己?那對兒呢?”
“出去玩了。留下我一個人看店。”
“聽這語氣,你倒是沒什怨言嗎?”
“唉,習慣了。”葉飛,“單身的人往往都是超人,能一個人做的事,絕不求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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