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舒在江湖中一向行俠仗義,比紀瓊罌愛管閑事的多,見此場景立刻揚聲道“你在做什?”
那少年看也沒看“別多管閑事。”
吃攤子的老板心驚膽戰的躲在灶後,舉起雙手嘶聲求助“二位大俠,二位大俠救我!”
那少年理直氣壯道“閉嘴!餛飩做的不好吃還不讓人了?!”
洛雲舒看攤子被砸的七七八八,覺得這委實不是讓不讓的問題。
恰他話時露出半個側臉,紀瓊罌不需第二眼便認出了他“霍香。”
那少年頓時一愣,回過頭來,麵帶疑惑“你認識我?”
少年的長相俊俏,皮膚白淨,身姿不俗,年齡約在十四五歲左右,但稚嫩的眉眼間所藏狠戾卻讓人不寒而栗。
紀瓊罌在他穿的衣服上頓了頓,繼而問道“聽風樓主允你身穿聽風校服出來了?”
洛雲舒這才注意少年身上的衣服是聽風樓校服,再一聽紀瓊罌的話,立刻就想起霍香的事跡來。
霍香此人豪放不羈,比莫孤更加隨心所欲,未入聽風樓時在江湖上不知做了燒殺擄掠之事,最後被聽風樓樓主找到,加入了聽風樓。
而紀瓊罌所的又是另一件事,據霍香加入聽風樓後依舊行事狠戾不羈,因看不過別人家事便殺了一家人,隻留他家的媳婦,人死後屍體且掛於樹梢,後因身上還穿著聽風樓校服,被人告到聽風樓樓主麵前,而樓主聽聞後哭笑不得的為霍香的智商點了一根蠟。
事後得知了霍香是因為那家人一家三口隻有丈夫媳婦,以及一個惡婆婆,霍香行至此處時那位惡婆婆正在打罵懷了孕的媳婦,一時氣不過才殺了惡婆婆和隻幫娘的丈夫。
當時聽風樓樓主拍著霍香的肩膀,感歎道“行俠仗義是好事,但是下次你能不能把身上的校服脫下來?”
洛雲舒看那老板著實可憐,但卻忍不住問道“不知這老板做了什怒人怨的事?”
霍香不認識他們兩個,但看他們認出自己,嘖了一聲“做的不好吃就不允許人掀攤?”
紀瓊罌道“不許。”
霍香的眉梢一跳,不耐煩的解釋道“他家做的餛飩不新鮮。”
紀瓊罌問道“可是你親眼所見?”
霍香冷哼一聲“我雖然沒看到,但我的鳥可是親眼所見!”
洛雲舒莫名其妙的插話“你的鳥?”
話音剛落,霍香懷中便撲騰出一隻雪白的珍珠鳥,親昵的落在了他的肩頭。
洛雲舒的注意力全被珍珠鳥吸引,剛想自己也有呆鼠,突然想起自己的呆鼠似乎落在何晏的馬車中,神色不由得微妙起來。
紀瓊罌心細如發,注意到她臉色後問道“怎了。”
洛雲舒無奈懊惱道“呆鼠落在何晏馬車了。”
紀瓊罌道“無事,何晏會照顧好它的。”
洛雲舒一想何晏那嘰嘰喳喳的性子,深覺擔憂,紀瓊罌安撫道“何晏辦事素來穩妥,不準已經帶著呆鼠來找我們了。”
洛雲舒想象被何晏找到之後的她,深覺紀瓊罌的這句話最嚇人。
霍香摸了摸珍珠鳥的腦袋,這才道“這家餛飩攤做的餛飩用的可都是些爛肉,就連菜都是些菜葉子,省錢的很,我家珍珍看到後還想把它煮了做湯,哼!”
洛雲舒的重點卻不在此,噗的一聲笑出聲“你叫它珍珍?!”
真是太不附和眼前少年桀驁不馴的性格了。
世間人大多都被傳聞中的霍香所震懾,霍香沒想到還有人敢笑他給珍珠鳥取得名字,臉色頓時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問“怎……怎了?”繼而硬氣道“珍珍這個名字怎了?!又好記又好念!”
洛雲舒怕他惱羞成怒,違心道“確實好記……”
店老板見他們自顧自聊起來,顫顫巍巍的插言“二位大俠,你……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霍香眼睛一橫,冷笑一聲“怎,敢做不敢當?”
店老板抖了幾抖,不敢話,求助的目光卻看向紀瓊罌。
三人查了店家原料,發現事實確實如霍香所,索性放手不管,而霍香也把攤子砸的七七八八,拍拍手,也不問洛雲舒二人身份,準備和洛雲舒他們就此別過。
洛雲舒才想起正事,立刻攔住他,霍香不耐煩道“有完沒完啊你們!”
洛雲舒連忙道“不是……我們有事相求。”
霍香年紀,個子還沒洛雲舒高,抬眼挑了她一眼,吊兒郎當的問道“什事啊?”
這人剛剛還怕他們去告狀,裝的乖順,一聽洛雲舒有事相求,立刻不正經起來。
洛雲舒道“霍公子你可是買了這城鎮內所有的馬?”
霍香問道“是啊,怎?這你們也管?”
洛雲舒道“不是……我們兩個是想要和你買兩匹馬,不知霍公子可否勻給我們兩匹?”
霍香嘖一聲,不知嘀咕一句什,眉頭一皺“我還當什事,不勻!”
洛雲舒被他這句話嗆得一陣愣神,左右看看隻有他一人“霍公子此次是和聽風樓的諸位少俠一起出來的?”
霍香哼聲道“他們?他們什時候和我一起走,那真是怪事了。”
洛雲舒奇怪道“那霍公子你買這多馬做什?”
霍香和她嗆聲道“我一個人去碧傾林路上寂寞,多找幾匹馬怎了?”
洛雲舒被他的這個奇葩理由堵的不出話來,一直默不作聲的紀瓊罌問道“你也去碧傾林?”
洛雲舒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的目的地,霍香聞言問道“怎,你們也去碧傾林?”
紀瓊罌道“既然你路上寂寞,那我們便與你同行吧。”
洛雲舒不得不佩服穀主心思縝密,套路嚴密。
於是當晚,他們三人趕著一大群馬,來到了下一個城鎮修整,順便把那一大群馬給買了。
吃過晚飯,住上了客棧,洛雲舒這才後知後覺霍香也是一個隱藏的土豪。
不過能隨手買了這多的馬匹,霍香怎可能會差錢。
帶著洛雲舒買了一堆衣服,換下了身上的聽風樓校服,然後直接去了聽風樓分部。
洛雲舒不是第一次來聽風樓了,聽風樓作為江湖上最大的消息交易地點,自然是各個地點幾乎都有一家分部。
剛進聽風樓,霍香把手的校服扔給這的侍從手,在一樓坐了一會,不多時,就有人走過來,把他們請上了三樓。
三樓一向是聽風樓幹部級別的辦公地點,霍香能上三樓也不足為奇,但他們剛上三樓,就看一人站在窗前,似隨時都會乘風而起,扶搖而去。
洛雲舒一時被晃了神,待回過神來,那人已經轉過身來,眉目溫潤的看向他們。
霍香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見到男子收斂不少“樓主。”
在洛雲舒的印象中,聽風樓樓主必定是精於算計,就算是再英俊瀟灑,也掩飾不住骨子麵的聰明。
而眼前的人通身的風華,似吸滿了月光的玉石,一不留神便會絕塵而去,羽化成仙。
男子微笑道“洛姑娘,在下商陸,聽風樓樓主。”
洛雲舒連忙道“在下洛雲舒,藏劍閣……”
話到此處,她微微一頓,神色多了幾分黯然。
從前她一向都自己是藏劍閣閣主之徒,而現在藏劍閣閣主仙逝,而藏劍閣群龍無首,自己再自己是藏劍閣閣主之徒,豈不是讓人笑話。
商陸似沒注意她的停頓,輕鬆寫意的帶過這個話題,以免洛雲舒尷尬“霍香,你是不是又穿衣服校服去做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否則怎會主動來送校服?”
霍香不服氣的把餛飩攤的事情了一遍,商陸無奈搖搖頭,道“下次出門記得脫校服。”
完又覺得不對,加了一句“挑事之前脫。”
霍香不耐煩的應承下來,自顧自的走到一邊倒了茶水,翹著腳喝了起來。
商陸轉而對洛雲舒客氣道“洛姑娘,坐。”
著,他背對霍香坐下,而洛雲舒麵對商陸,坐在了他的對麵。
商陸道“洛姑娘,抱歉,沒能幫上忙。”
洛雲舒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個,一時間茫然起來,不知道他的是什。
好在商陸沒有停留,繼續了起來“藏劍閣閣主曾在仙逝前,便拜托我在關鍵時刻幫洛姑娘你一把,但我在無心盟的情報網出了問題,未有消息穿出,致使洛姑娘陷於危難之中,抱歉。”
洛雲舒沒想到藏劍閣閣主如此遠視,把所有的事情都囑咐好了,為她鋪平了一切道路。
她搖搖頭“沒事,我現在已經離開無心盟,不知樓主的情報網如何了?”
商陸似乎不想和她多聽風樓的事,隻道“正在重建。”便叉開了話題“聽聞洛姑娘正和藥穀穀主同行?”
洛雲舒點頭,商陸微微皺眉,道“藥穀穀主此人……聽聞當初藏劍閣閣主為洛姑娘與藥穀穀主訂了一門親事?”
洛雲舒道“曾經訂過……不過我毀約在先,現今承蒙藥穀穀主不棄,願再續約娶雲舒。”
商陸的手指輕敲桌子,輕歎一聲,問了一個洛雲舒從不曾想過的問題“洛姑娘不覺得……藥穀穀主對您的目的不純?”
完又覺得自己居心不良,解釋道“這隻是在下的一個猜測,畢竟女兒家婚姻乃大事,藏劍閣閣主又講洛姑娘托付於我……”
洛雲舒微微一愣,遲疑道“不會吧……”
商陸不再言語,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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