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無牙子 本章: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麵色急切的牛姑娘暗暗看了一臉欣喜的方令茹一眼, 沒有作聲, 加大了腳步想要趕緊扶著蔻兒出去。

    池塘橋宴下,繞過一條青石板徑, 就是一座假山, 牛姑娘走到這時腳步頓了頓,對方令茹道:“方姑娘, 我……你能不能幫我把方姑娘送到往前走的一個回廊旁邊的廂房,那是給女眷們布置的暫時客房。我……有些急事。”

    牛姑娘麵色赧然, 方令茹自然懂了, 她也想著能去碰到郡主最好, 連聲應了:“牛姑娘且去,我扶著妹妹就好。”

    蔻兒不過初初十四, 瘦弱纖細,身如柳枝, 方令茹也能輕而易舉扶穩已經失去意識的蔻兒。雖然她有兩分疑惑為何蔻兒不過醉酒就不省人事, 但是她還有著別的念頭, 心砰砰跳,滿是欣喜哪還記得蔻兒。

    牛姑娘匆匆而去後, 方令茹順著她手指的位置攙著蔻兒過去,蔻兒自己都無法行走, 全靠著方令茹扶著。她隻走了片刻就累了, 扶穩一個人和穩穩扶著一個人走, 之間差距太大。

    方令茹不由抱怨:“偌大的院子怎也不見個丫頭!”

    她雖然抱怨, 但是大概猜測是因為前麵設宴, 丫頭們都調走了去,隻是沒有個幫手的,她還是有些委屈。腳下停了停後,方令茹完全是憑借著能夠和郡主攀上交情這一點信念扶著蔻兒往前走。

    沒多時,方令茹剛剛扶著蔻兒走到假山背後時,突然伸出來一雙大手,穩穩捂住了她的唇,死死壓住她的呼吸與掙紮,隻一使勁就把人直接拖進了假山石洞!

    失去了依靠的蔻兒身體一軟,倒在了一個粉比甲高挑個子的丫鬟肩膀。

    這丫鬟動作敏捷,幾乎把蔻兒抱起腳下生風,左右張望著迅速往一個方向大步而行,背對著之前牛姑娘給方令茹指的方向,很快繞到了一個矮矮的單獨屋,她用腳踢了踢門,扭著頭張望著後頭,前麵門輕輕打開,吱嘎一聲,然後從麵伸出來一雙手一把奪過蔻兒,再一道黑影迅速把這個躲閃不及的粉比甲丫頭按到在地,一手刃劈到她後頸,直接把人打昏了去。

    然後有人遞出來一隻麻袋,兩個人很快把粉比甲丫鬟裝進了麻袋紮好了口,扛在肩上迅速離開。

    一切都是靜悄悄地進行中,從粉比甲丫頭帶著蔻兒到達這個房間門口至此不過瞬息之間,沒有一點動靜,更是沒有驚動昏迷中的蔻兒。

    抱著蔻兒的瘦高女子皺著眉看著兩人分別扛著麻袋而去後,嘀咕了句:“粗手粗腳。”

    然後她心翼翼推開門,把完全摟在懷中的蔻兒輕輕移到重新整理過的矮榻上,卷起蔻兒的袖口,三指搭在她脈搏上。

    “濃姐姐,方姑娘怎樣,沒事吧?”

    一直守在房間的一個矮個的粉比甲丫頭擔憂地看著緊閉雙眼的蔻兒。

    “暫且無事。”濃香收回手,板著臉道,“外頭的一切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確定沒有一個動作錯過?”

    “濃姐姐放心,方姑娘是什人,我們哪敢馬虎!”花香搖搖頭,“外頭一直盯著,方姑娘一切舉動都在眼中,沒有人給她的酒下過藥。”

    “那看來就是蓄意灌姑娘醉酒。”濃香冷冰冰道,“把該抓的都抓了,回去慢慢審問,敢對方姑娘下手的人,還真是不把主子放在眼。”

    花香應了,然後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蔻兒,猶豫了下:“那個方家的五姑娘怎辦?”

    一環套一環的,方令茹著了道,如果不是他們的人剛好在守護方令蔻,隻怕這個姑娘就要被人糟蹋了。

    初心可惡,如此又可憐。

    “教她怎話。”濃香道。

    花香應了聲,然後從桌案上倒了一杯清水來,道:“要不給方姑娘喂點水,或許醒得快。”

    濃香把蔻兒扶著靠在自己懷中,用著調羹一點點舀了水喂她,昏迷的人無意識拒絕,未曾吞咽的清水隻能潤濕唇部。

    濃香很有耐性,她一點點給蔻兒抿,過了片刻,也勉強喂了進去一些。

    兩個丫頭一個眺窗而看注意著周邊,一個坐在榻前杌子上心照看,過了約有一刻,躺在榻上的蔻兒手指微微抽動,眼睛還未睜開,呼吸聲已經不再均勻。

    蔻兒隻覺自己微微頭暈,渾身乏力地難受,她緩慢而遲鈍的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情,一種危險感彌漫她全身,她感覺到自己躺在一處硬邦邦的榻上,周圍有呼吸聲和人影晃動的風聲,神經頓時緊繃,呼吸一滯。

    她這是中計了!

    到底是誰,費盡苦心來害她!如今到底是個什樣的場麵?!

    蔻兒渾身被一股涼意侵襲,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分辨身側的聲音與響動。

    空氣有些稠濕,帶著水漬,還要一股不似花香仿佛有點藥香的氣息混雜在其中,這大約是在房間內,窗子是推開的,有一點點細細的風滲透進來,軟底的布鞋走動的聲音十分細微,幾乎不可察覺,還有衣料摩挲的絲絲聲。

    沒有人的交談,很安靜。但是蔻兒卻微微鬆了鬆氣。

    房間的,是兩個女子。

    她已經發現了牛姑娘的不對勁,之前沒有注意,在醉酒之時雖然反應已經遲鈍,在她靠過來要扶她時,她突然想起來,牛姑娘出去了一次之後回來身上帶了一股氣息,初無察覺,飲酒之時就有了反應,像是激化酒意的一種催化藥香,混合在一起,才讓她一點點的酒就不省人事。

    牛姑娘定然是不安好心,不會真的隻是把她送往一個廂房休憩。

    她大意了。

    隻是現在身體依舊發軟,無隨身攜帶的軟鞭,發簪在頭上就算動作再快也會讓人察覺到。現在的她沒有多少與兩個女子相抗衡的力氣。

    為今之計,隻能誘騙一個女子低頭與她話時迅速用簪子製住她暫做威脅。

    蔻兒心翼翼挪動著手指,同時口中發出了輕輕的呢喃,眉心微蹙,仿佛不是很舒服。

    坐在榻邊繡凳上照顧蔻兒的濃香聽見這點細細呢喃,立即彎下腰去查看蔻兒的情況,同時口中輕喚著:“姑娘可……”

    那間,蔻兒用盡全部力氣迅速挪動手指拔出鬢間一隻花釵手腕一翻牢牢壓在伏下|身毫無防備的女子脖頸,同時睜開眼,滿眼戒備,沙啞的聲音冷厲道:“你是何人?!”

    濃香話含在口中不出來了。她堂堂一個暗衛首領,居然毫無防備被一個嬌弱無力的閨中少女手中被製住了。

    蔻兒緊緊壓著發釵,眸中映入了那個女子的容顏。

    平平無奇,不淺不淡,約有二十年歲,眸中毫無波瀾,麵對被製住命脈情形無所動容,臉上一派冰冷。

    她穿著一身公主府丫頭的服裝,氣度眼神卻無一像是個丫鬟。

    “姑娘,我和濃姐姐不是壞人。”這時,被剛剛變故弄得一時忘了章法的花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蔻兒行了一禮,道,“姑娘,我和濃姐姐是前來保護您的。”

    矮可愛的女孩兒自稱花香,她與高個兒名叫濃香的女子是被派到蔻兒身邊來的保護者。

    蔻兒見手下被製住的女子一言不發,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她把發釵壓在她的脈搏上,又見這女子的同伴一個勁兒搖手但是不曾上前來對她有任何強製的動作把她掰開,多少已經信了兩分。

    她微微遲疑,緩緩鬆了勁道,挪開手腕。

    那被製服的女子才直起腰,從繡凳上起身屈膝行了個禮:“濃香見過姑娘。”

    蔻兒這會兒精神已經有所恢複,她單手撐著榻想要坐起,濃香立即上前攙扶,扶著蔻兒坐起身。花香重新倒了一杯清水遞了過來,含笑道:“姑娘剛剛飲了酒,怕是口渴,請先喝點水。”

    剛剛她昏迷時濃香也隻能喂進去一點半點,她現在清醒了,接過水杯客氣地道了謝,慢慢喝完了一杯。

    她現在的確口幹舌燥,不想單純隻是吃了酒的感覺,而有中身體極度缺水的幹渴,她喝完了一杯水,花香已經給她續添了杯水。

    蔻兒一連喝了三杯,才勉強止住幹渴之症。放下水杯,終於稍微舒服了些。同時她身體的體力也在漸漸恢複,不像剛剛那般疲軟。

    這時她才有時間細細問此究竟怎一回事。

    濃香道:“我與花香是主人派到姑娘身邊暗中保護的暗衛,此次姑娘出行,暗衛共有十人出動護在姑娘身側。花宴中未曾有什異樣,我們疏忽了。直到那牛姓女子動了手才注意她們對姑娘暗藏惡意。我們就派人半路把她們全部攔截帶走審問。姑娘醉酒不醒,隻能暫且在此緩做休息。”

    後麵的,她不用蔻兒也知道,她醒了之後以為還身處險境,差點對這個暗衛女子動了手。

    “不是醉酒,我沾的酒並不多,”蔻兒搖了搖頭,“是被下了藥。”

    她幼時曾跟在苦神醫身側看過不少,雖然自己不過是僅懂皮毛,但是這一些身體的異樣還是能夠分辨的出。

    酒可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坐在她身側的牛姑娘身上的氣息,兩相催發。或者還要加上……那盆秋海棠。

    她想不通,堂堂長公主與她無冤無仇,高高在上怎會對她下手。可是這是長公主府,除了長公主外,不會有別人會對她暗藏禍心,以至於差點陷入險境。

    她抿著唇思索了片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抬起頭來問:“當初被亭太妃派來的嬤嬤訓斥過的那位郡主,可是明城長公主府上的?”

    前院池塘橋宴上,高座主位的明城長公主正含笑聽著身側一個少女話,突然一個婆子弓著腰走來,湊到長公主耳畔低聲了幾句,長公主含笑的臉上瞬間一僵,她頓了頓,視線劃過池橋最後一處,那空出來了三個位置。

    她起身借口未曾出席的郡主病中不適,需要去看看,順順利利從宴會上撤下,她扶著婆子的手緊緊攥著,差點摳斷了指甲,疾步而走,繞到無人處後麵帶冰霜:“到底怎回事,雨南她做了什!”

    途中那婆子一邊走一邊給長公主匯報,走到郡主院落前時,長公主胸口一起一伏急促呼吸眼帶怒意,厲聲吩咐門口看守郡主的守衛:“本宮過,看牢了郡主,你們怎看的!”

    護衛們跪了一地,長公主繞過門口跪著的護衛推門而入,院中翹首以盼的丁雨南含笑回頭看見了長公主,頓時臉上一慌:“阿娘……”

    明城長公主疾步上前高高抬起手重重落下,毫不猶豫的一耳光啪的一聲打在了丁雨南臉上!

    響亮的一巴掌過後,明城長公主看著眼前已經被打愣了捂著臉呆呆看著她的女兒,怒其不爭:“愚蠢!愚不可及!”

    “阿娘……”丁雨南臉頰上慢慢浮起一道紅印,火辣辣的疼痛感傳遞出來時,她都傻了,“您……為何打女兒?”

    “打你蠢!打你壞了為娘的籌謀!打你毀了自己前程!”

    明城長公主怒不可遏:“明明為娘告訴了你,不要插手此事,我自有主張!可你倒好,弄了個官的女兒一起來給方令蔻使陰招!你就不知道動動腦子,為娘的手段會讓她好過的了!”

    丁雨南看著長公主十分氣憤的模樣,才後知後覺自己依稀做錯了事,她慌張道:“女兒隻是想著,直接把她徹底毀去,讓她連入宮的權利都沒有,這樣就一勞永逸了。所以就……”

    “所以就使出了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長公主冷冷看著丁雨南,“你真不像是我女兒,枉費我還想要送你入主中宮,如此一看,隻怕你就算入了宮,怎死的都不知道!”

    “阿娘!您倒是告訴我女兒哪做錯了!”丁雨南挨了一耳光,又被母親接連訓斥,慌亂過後也升起一股氣氛,明明她計劃的周密,又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為何還會被罵?

    明城長公主看著自己依然不知錯的女兒,深吸一口氣,耐下心來與女兒解釋:“她現在入了貴人眼,隻要有一點問題,哪怕她入不了宮,也會讓貴人因此震怒,徹查,牽連一片。南兒,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公主府,無論她出了什事,我們都逃不了幹係!”

    經過母親一番點醒,丁雨南才害怕了起來:“娘,現在是不是已經遲了?”

    明城長公主咬著牙:“現在趕緊著去攔住,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方令蔻究竟能不能動,在此之前的亭太妃派人訓誡就已經讓人知道,入了貴人眼的少女,無人可動。

    如今已經動了,那就不能把貴人的矛頭對準自己,想法子推攔送到別人身上才是!

    長公主立即吩咐人前去後園阻攔,無論如何,不能讓方令蔻被那人碰著,最好不要碰著麵,要是方令蔻沒有醒,迅速把人帶去廂房令丫頭看著不可出事,要是方令蔻已經醒了,速來通知她,再做善後手段。

    又命人迅速去把牛姑娘找到控製起來,必要時就要用此女頂替,把丁雨南摘出來。

    仆婦們立即去按郡主所之地找人,結果別是方令蔻,就連參與其中的廝丫頭,牛姑娘,方家五姑娘,統統都找不到影子,仆婦們沒有收獲空手而返,稟報給了明城長公主。

    “怎會沒有呢,我明明……”丁雨南還在疑惑,長公主閉了閉眼,打斷她的話,“閉嘴!”

    怎會沒有人,這還不簡單,入了貴人眼,隻怕方令蔻身邊已經有了來自家的暗衛守護在側,這些參與其中的人,隻怕統統沒有跑掉,被一股腦全抓了去。

    明城長公主一個字都不想,籌謀周密的計劃被自己的女兒臨時的愚蠢橫插一腳,直接把事情變成了最壞的一麵。

    她話都懶得同丁雨南,時間不多,她必須在此期間把一切善後,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了丁雨南和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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