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蝴蝶效應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慕容小九 本章:第十一章 蝴蝶效應

    有時候我總會忍不住想,這一場重生,也許隻是一場夢吧?

    而和風雲卿的相遇相戀,就是這場夢最美的部分。

    可是,夢總有醒來的時候,甚至會在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可怕的噩夢。

    這場噩夢,最終竟然會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卻是誰也沒有料到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吧,看似毫不相幹的事情,結果,卻導致了最難以想象的嚴重後果。

    事情的起因,還是趙三留。

    我不知道他是怎躲過了我府侍衛的目光的,隻記得那晚我因為不舒服而早早回房休息,卻發現趙三留竟然早就在我房中守株待兔,正想喊人,卻被他打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已經身在馬車之上,不知要被帶到哪去。

    我蜷縮在馬車一角偷偷看向趙三留。

    他倒是麵無表情,間或看看車外的情況,再不就是緊緊盯著我,目光警惕而又複雜,片刻都不曾鬆懈。

    怎又掉在他手了?

    我心懊惱不已。

    眼見才和雲卿互明了心意,以為可以就此幸福地在一起,哪知道又突然殺出來這個陰魂不散的趙三留,不知道要把我抓到哪去!

    雲卿……

    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想必現在侯府早就發現我失蹤了吧?還不知亂成了什樣子,華淩雲和太後那八成早炸了鍋,而雲卿一旦知道了這個消息,他……他會有何反應?他還不知怎生地著急呢……我咬住唇正在焦慮萬分,冷不丁地,趙三留突然開口了。

    ”想不到堂堂的華夜侯爺,居然是女人!”我大驚,猛地抬頭,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看向他。

    趙三留見我震驚的表情,嘴角一勾,冷冷笑了。

    ”你……你怎知道的?”我結結巴巴地問。

    ”怎?你自己也不知道?”趙三留眯起了眼,古怪地笑道,”你懷孕了。”這四個字一鑽進我耳朵,我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他……他剛才了什?

    我懷孕了?懷孕了?

    這個消息簡直就像是晴霹靂,一下子震得我頭暈眼花,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隻是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睜大了眼喃喃自語:”懷孕了……我……懷孕了……可是……”難道……是雲卿的孩子?

    那夜在清歌苑纏綿一宿之後,我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依舊平坦的腹,從外表並看不出什變化來,但是……在自己的體內,真的已經有一個生命正在孕育了嗎?

    趙三留一直冷冷地看著我,這時候,才再度開口,語帶譏諷:”你肚子的,是我那好師弟的種吧?””……”我沒有回答他,趙三留也不介意,繼續譏笑道:”想不到他看起來規規矩矩的,搞了半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過難怪了,他也是男人嘛。”他突然伸指抬起我臉頰,嘴角嘲弄的冷笑越發明顯:”食色性也,你這模樣兒確實誘人得很,難怪我那向來恪守禮教的好師弟也扛不住,做出這等未婚先孕的事情來。”我閉上眼深呼吸,努力告訴自己現在不能生氣,不要影響到肚子的雲卿。

    ”我那好師弟為了你甘願出生入死,這份情意,還真是叫人感動。”他繼續道,”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在他心的地位,委實不一般,所以--”這個轉折語氣聽得我心一顫,頓時湧上不好的預感。

    ”我如果把你送給了別的男人,相信他知道了以後,臉色一定很好看。”趙三留冷哼一聲。

    我又急又怒,毫不猶豫起身:”王八蛋!你敢!”馬車搖晃得厲害,我根本就站立不穩,一下子就狠狠摔倒在車內,疼得我慘呼一聲。

    這王八蛋當真恨雲卿恨到了如此地步?連這種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枉費雲卿還總替他辯解,處處維護,簡直就是恩將仇報!

    ”我有什不敢?”趙三留硬邦邦地丟下一句,就扭過臉去。

    我大怒,哪還顧得上什儀態風度?忍住渾身的疼痛伸手抓去,可手指剛碰到他袖子,趙三留何等機警?已經察覺,身子一轉,我頓時抓空,但力道收不住,”嗤啦”一聲,順勢將他袖子扯了半截下來。

    眼光觸及,卻不禁愣住。

    趙三留手臂上紋著一個圖騰樣式的紋身,看不出是什動物,形狀很古怪,也不像嘉麟的圖案,紋在手臂靠的部位,不仔細看,根本發覺不了。若不是我這下角度剛好,恐怕也看不見。

    見我瞪著那紋身發呆,趙三留臉色變了變,旋即恢複了正常,將被我扯亂的衣物整了整,看不出絲毫驚慌過的痕跡,隻將手一揮,我就毫無意外地摔回到馬車一角。

    ”別一再挑戰我的耐性。”他警告似地瞪我一眼,就轉頭看向車外,不再言語。

    我剛才那一下被摔得夠慘,渾身都在痛,也沒精力再和趙三留計較,雙手抱住自己肩膀,把身體蜷縮了起來。

    心卻是越來越驚慌了。

    趙三留那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要把我送給別人……難道在趙三留的身後,還另外有著幕後指使者?

    可是……

    會是誰呢?

    老實,趙三留這人確實氣得不得了,本來對待我的態度就夠惡劣了,而自打我不心將他袖子扯下看到紋身之後,更是惡劣了不止10倍!

    對他,我隻有一種感覺--想問候他娘!

    什禮儀教養?什淑女風範?完全都顧不上,這王八蛋害我不淺,已經害得我毫無形象,開始罵髒話了!

    我氣急敗壞,恨不得能將這人千刀萬剮,但趙三留絲毫不為所動,一路趕著馬車徑直往邊關而去。

    我卻毫無反抗的能力,隻能被關在車廂,一路顛簸。

    前途未卜,怎可能安得下心?隻有愈加地惴惴不安。再加上心始終記掛著風雲卿,更加難以安心。

    我擔心得要死,偏生又被趙三留給囚禁,完全探聽不到絲毫京城麵的消息,隻能被悶在車廂,每大眼瞪眼。

    氣逐漸變得涼意襲人,越走越冷,大概離邊關也越來越近了,我依舊被困在趙三留手動彈不得。

    可我目前也實在是無計可施,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那也得是有力氣才行,我現在又被趙三留截脈又被點穴的,連走動都是遙不可及的夢想,更遑論逃走?

    這日到了苦水鎮,距離兩軍對壘之處,不過10。

    謎底就快揭曉了吧?

    趙三留背後指使之人到底是誰,我想,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心深處長久的恐懼,終於到了不得不麵對的一刻。

    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多想,趙三留逼著我吞下一顆藥丸,原本還算清明的意識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醒來的時候,睜眼所見,是金碧輝煌的帳頂,和嘉麟那種細致的風格完全不同,粗獷中透出一股彪悍的氣息。

    耳隱隱傳來馬蹄踏動的聲響,還有整齊的腳步聲,我不禁詫異。

    聽起來……這像是軍營啊……趙三留到底把我扔在了什地方?

    嚐試著動了動手腳,驚訝地發現已經被解開了穴道,連忙撐起來翻身下床,可膝蓋一軟,差點就滾了個筋鬥,幸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床沿。

    ”混賬趙三留……”我咬牙切齒低聲罵道。

    八成是之前被那王八蛋截脈點穴的時間太長,血脈還未完全暢通恢複,所以手腳依舊還有點麻木,也使不上什勁,沒摔死算我反應快。

    正趴在床邊難看地爬,身後突然傳來陌生的男子聲音。

    ”看起來你精神還不錯。”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我渾身一哆嗦,手一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回頭看去,原來帳篷還有一人,錦緞衣袍,相貌倒也端正英俊,可一雙眼陰翳如蛇,雖然表情帶著笑,卻像是在臉上蒙了層麵具一樣,叫人覺得不出的虛假,神色倨傲得近乎無禮。

    ”你是誰?”我警惕地問。

    那人冷冷笑起來,出自己名字:”皇泰,殷陽。”殷陽?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啊……對了,他還了”皇泰”?

    想起來了!殷陽,皇泰的二皇子!

    那這……是皇泰軍營?

    我驚疑不定,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人。

    我顧不得手腕還在隱隱生痛,又連忙跳起來:”這是皇泰軍營?趙三留是你指使的?”殷陽笑起來。

    不是記憶那色迷迷的笑,而是陰翳如蛇一般,冷冷地嗤笑一聲。

    ”歡迎,九公主,希望他沒有對你太失禮。”

    我完全沒有想到,趙三留的身後,居然會是皇泰國?

    很明顯,他把我送人,自然是討好地送給了他主子,皇泰國的晉陽王。

    而這件事也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雲卿過,趙三留雖然對嘉麟懷有成見,但還算是個好人,可如今看來,也未必可信。趙三留一副不聽使喚眼高於頂的高傲樣,結果搞了半,一樣是個聽命於人的鷹爪三。

    晉陽王對這份禮物倒是收得心安理得,把我囚禁在偏帳內,寸步都動彈不得,帳前每時每刻都有成隊的兵士來回巡邏,看守得十分嚴密。

    殷陽這家夥出名地好色,本來我很擔心自己的貞操問題,可他卻一反常態,除了那我剛醒之時見過,就再沒露過麵。

    倒讓我有點嘀咕了。

    殷陽在打什算盤?

    從那老媽子口中得知,皇泰皇帝這次會禦駕親臨,又是因為北堂旌,他們的大軍再一次無法前進,揮軍南下,反倒膠著了起來,如今華淩雲正在表達議和的誠意,很有可能也會來邊關,兩國國君來個高層會議。

    這不知怎回事,從清晨起,帳外就一直紛鬧不休,似乎是在忙著接待什人的樣子,可即使如此,這囚禁我的偏帳外,戒備森嚴得依舊不曾鬆懈半分,害我連絲毫逃走的機會都找不到,簡直鬱悶到家。

    正在帳內緩步走動,忽然聽見帳簾響動,有人進來。我連忙回頭看去,卻是殷陽那個家夥。

    他臉色有一點怪異,帶著古怪的笑容,叫人看了心有點發毛。

    我警惕地看著他。

    殷陽慢慢地走了過來,同時拍了拍掌,帳外應聲而入幾個侍女,端著脂粉衣物之類的東西。

    ”替她好生收拾一下,可別辜負了九公主這張漂亮臉蛋。”他臉上還是那種古怪的笑容。而隨著他的命令,那幾個侍女就上前來將我團團圍住。

    我大愕,不知道他為什忽然這樣做,而且,也沒有絲毫想離開的意思,似乎正等著看我寬衣解帶,洗漱梳洗。

    ”放開我!”我漲紅了臉厲聲喝道,想掙開,可有兩名侍女緊緊抓住了我,根本掙紮不動,然後一人就來解我腰帶。

    長長的織物甩落在地,衣物一件一件被剝去,逐漸露出隻穿著單薄衣的身軀。

    我又羞又怒。

    雖然並未赤身裸體,但殷陽那毫不掩飾的露骨目光,肆意地在我身上來回遊走,仿佛我未著寸縷,那種被徹底羞辱的感覺,叫我隻覺一股熱血轟地竄到了頭頂,羞惱萬分,簡直恨不得把他那雙下流的眼睛給挖出來!

    侍女給我穿上薄俏的紗衣,手臂大腿在紗質的衣物下若隱若現,故意暢露出脖子以下大片雪白的肌膚來,完全是後宮嬪妃等待皇帝臨幸時候的那種裝束,更將我硬按到鏡子前,開始描眉畫唇。

    被強迫著裝扮妥當,殷陽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甚是滿意,不住點頭:”不錯不錯,真是便宜他了,豔福不淺。”便宜他?誰?

    我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到底要幹什?”殷陽色迷迷地笑起來:”九公主,別著急,等下您就知道了。”他將一床繡被抖散,將我裹住,然後俯身在我耳邊道:”我勸你等下還是好生享受吧,不然,可就再也沒機會了。”完,把我連頭帶臉蒙住。

    我被裹在被子掙紮不得,隻覺得身子一震,像是被人抬了起來,往什地方去,走了沒一會兒,停了下來,似乎是聽見有人在盤問什,隨後繼續往前,片刻之後又停了下來,然後就將我放了下來。

    我心惶恐不安,不知道殷陽到底在玩什把戲,他把我裝扮成那副模樣,又被送來這,害怕和恐懼潮水般湧了上來,偏生又被緊緊裹在被子,連動都動不了。

    忽然間,眼前一亮,有人扯開了被角,一張和殷陽頗為神似的臉就猛地闖入了我眼中。

    他似乎也很驚訝的樣子,手還端著酒杯,然後伸手撫上我臉頰。慢慢地笑起來。

    ”漂亮的禮物,二弟可真有心啊。”二弟?殷陽?那他就是皇泰皇帝殷赤明?

    我大驚,嘴巴剛張了張想叫,他使勁扯開被子,我就順勢滾在地毯上,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身下一輕,他已經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扔在了床榻上。

    榻上鋪著厚厚的被褥,倒並不覺得疼痛,可是被這樣猛地一震,我隻覺得腹像是被人撞了一下似的,連忙蜷起身子,伸手捂住。

    ”二弟在哪找到這個美人兒的?難怪那神秘兮兮地要給朕一個驚喜,果然是驚喜!”殷赤明已經欺身而上,帶著濃濃的醉意,”很好!這個驚喜朕很喜歡!”他並未發覺我的異樣,毫不客氣地伸手抓住我:”美人兒,隻要你伺候朕伺候得開心,朕就封你為妃,不,貴妃!來,有什好害羞的呢?”男人熱烘烘帶著濃烈酒氣的身體緊緊壓製住我,一雙大手更是肆意地在我身上胡亂摸索,毫不客氣地探入了衣內,同時嘴巴也湊了過來,在我臉上、脖子上一陣亂親。

    我氣急,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一把推開他,想逃,可還沒來得及起身,又被殷赤明壓在了身下。

    ”怎?不樂意伺候朕?”他醉得不輕,伸舌沿著我臉頰慢慢舔了下來,”放心,等會兒你就會哭著求朕給你了,美人兒……”臉上傳來濕漉漉的,像是蛇爬過一般的感覺,我渾身不禁起了雞皮疙瘩,惡心地想吐,用力推搡身上的人,一麵伸腿使勁蹬他,但長期體弱的身體,怎可能掙得過這個牛高馬大的男人?他輕易地就用單手將我雙腕固定在頭頂,然後另外一隻手就開始扯我身上原本就單薄的衣物。

    我驚懼萬分,一股寒意自腳底迅速竄了上來。

    難……難道……我真的要被這個男人……被他給……我又驚又怕,嘴不由自主叫出一個人的名字來。

    ”雲卿……救我!救我呀……”

    他聽見了,停下手的動作,朝我看過來:”雲卿?你的情郎?”我死死咬住嘴唇,眼淚不知什時候已經被嚇得流了下來。

    第一次發覺自己竟然是這樣的軟弱無力,不要逃走,連掙紮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我身上肆意妄為,而自己唯一能做的,隻有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希望會有奇跡出現……可是……奇跡若是真的那容易就能出現,還能叫奇跡嗎?

    見我瑟瑟發抖、害怕驚懼的模樣,殷赤明笑得很得意:”做了朕的人,就是貴妃,不比什都好?還叫誰?再了,難道這層層侍衛把守的,還真的有人能進來救你不成?死心吧,乖乖地伺候朕,朕就不會弄疼你。”他完,又俯下身來,嘴巴在我臉上亂親。

    我想蹬他,可腿剛動,忽然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像是被刀子來回地剜割一般,疼得我眼前發黑,原本還有點抵抗的力氣,也痛得頓時消失全無。

    也許是我突然不再掙紮,殷赤明覺得有點奇怪,略抬起身看了看,表情得意得很:”這才乖,何必做那些沒用的抵抗呢?朕會好生疼你的。”我根本沒有心思去聽他了什。

    腹部傳來的劇痛簡直要把我疼死過去,眼前昏黑一片,腦子也嗡嗡作響,疼得頭暈眼花,手腳軟綿綿的,隻能任由殷赤明擺布。

    他扯開我衣物並開始啃咬我的脖子和胸膛的時候,我隻覺得意識逐漸模糊,似乎連這具身體都不再是自己的了,飄飄忽忽間,什都再也看不見,什都再也感覺不到了……完完全全的,墜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潰散的意識才慢慢凝聚起來,回到自己腦子。

    我吃力地睜開眼,那間地失神,隨後,之前的記憶才一點一滴地緩緩想起來……那個男人!

    我驚慌地連忙查看自己身體,手腕上一圈淤青,臂上也有血紅的抓痕,大腿更是東一片西一塊,紅紅紫紫的指甲擰掐痕跡,衣不蔽體,完全……完全就是被人施暴過的狼狽模樣。

    不過……雖然衣冠不整,可下身並未有什異樣的感覺……不像是被人強迫過,甚至……根本就像沒有發生過什似的……難道那個男人……並沒有把我怎樣?

    可是……可是他確實是一副正打算行齷齪之事的嘴臉啊……難道看見我暈了過去,動了惻隱之心,竟然放過了我不成?

    我驚疑不定,猶自後怕不已,手指顫抖著,把身上散亂的衣服扯緊裹住,遮住自己狼狽不堪的身體,然後才往四周看去。

    沒有看到殷赤明在哪,金碧輝煌的帳篷冷冷清清的,案上香爐麵的香早已燃盡了,桌上擺著殘酒,地毯上,淩亂地堆著一些衣物。

    我強忍住渾身翻湧而上的那種惡心感覺,隻想離開這,身子剛一動,腹部隨之也是一疼,痛得我手臂一軟,無力地摔在床上。

    鼻尖隱隱傳來一種血腥的味道,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後背沒來由地陣陣發涼,於是緩緩轉頭往身後看去。

    眼前的一幕讓我如遭電亟,嚇得動彈不得。

    殷赤明就躺在我身後,一動也不動,雙眼圓睜,嘴巴張著,看上去已經徹底斷氣了,赤裸的胸前插著一把短劍,鮮血正汩汩地不斷流出,把胸前染紅了一片,身下的被單早已浸滿鮮血,不斷往我這方浸來。

    我已經嚇呆了,下意識地挪了挪自己的身體,想躲開那鮮血浸染的範圍,卻發現自己早已是滿手血跡,哪還能一塵不染?

    殷赤明……死了?怎會這樣?

    他之前還精力十足地想要強暴我,可怎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一國之君遇刺,事情非同可!

    而且更可怕的是,在殷赤明屍體旁邊的人,是我啊……從頭到尾,這帳篷就隻有我和他兩人,這殺人的罪名,毫無疑問,豈不是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想不到這推理中最俗套的橋段,居然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忽然有點想笑,可嘴角扯了扯,怎也擠不出個笑容來。

    正在這時,帳簾一掀,一大群人轟轟烈烈地衝了進來,隻聽見一陣尖叫,然後,毫無意外地,聽見殷陽大聲叫道:”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刺殺皇上?”我回頭,隻見殷陽那張臉,掛滿憤怒悲傷的神色,一副震驚萬分、痛失至親的模樣,可一雙陰翳的眼中,一絲喜色一閃即逝。

    我頓時醒悟過來。

    殷陽!這招一箭雙雕之計!

    好毒!

    司馬遷他老人家曾經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可是我怎也沒想到,我居然會像中世紀的巫女一樣,要被綁在木架上燒死。

    大軍徐徐往前推進,我被放置在一木頭搭成的高台之上,風吹得臉上生疼,動也動不了,粗麻繩把手腕腳腕處的皮膚都給磨破了,傳來陣陣刺痛,嘴也被塞進了一塊布,堵住了我的嘴巴,隻能發出咿咿唔唔的細微聲音。

    皇帝駕崩,三軍縞素,白壓壓一片,在一片遼闊的平地上停了下來,嚴守隊形而立。

    不多會兒,前麵遠處塵頭大起,揚起10餘丈高,宛若黃雲鋪地,更夾雜著雷鳴滾動般的馬蹄聲,竟是千軍萬馬,疾馳而來。

    但聽得鼓角之聲不絕,嘉麟大軍壓境。

    即使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兩軍對壘的場麵,也看得出來,嘉麟軍隊雖然一路急行軍,但隊形整齊,停下之後不過片刻的工夫,已經有序地按照陣勢所列,沒有絲毫散亂和嘈雜。

    北堂旌治軍,果然厲害!

    我抬頭望去,隻見前方嘉麟軍隊嚴陣以待,正前方處,是一隊黑衣人,我認得那裝束,是北堂旌的親兵”七殺”,當中一人,白盔白甲,在黑壓壓的七殺隊列中,顯得格外醒目,絲毫不介意自己正是所有人目光的凝聚處,也毫不在乎別人的殺氣,都直奔他而去。

    是北堂旌!

    除了他,還有誰敢在戰場上如此的有恃無恐?

    殷陽策馬上前。渾身縞素,披麻戴孝。

    我口不能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暗罵:”貓哭耗子!”明明就是他殺了自己的哥哥,還把罪名栽贓到我頭上,如今又假惺惺地擠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不是貓哭耗子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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