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誠想交給伶俜的信是桎梏寫給伶俜的，本以為伶俜會因此敞開心扉再次和自己起曾經的故事，隻是沒想到，姽嫿的出現，造成了莫大的誤會。

    姽嫿自始至終不明白這兩人唱得是哪一出。

    姽嫿在十歲那年遇到了斯誠，當時烏蘇家是八旗地位尊貴的家族，而沈斯誠是清政府最得意的巡撫官家，每個人都未曾想過，終有一日，故交也會零落四海。姽嫿想盡辦法和沈斯誠相遇，可惜烏蘇家當時掌管一切的蒙赫老爺，也就是烏蘇老爺的父親，一揮手便離開了滿洲，沈斯誠家也因為有叛變的意圖而遭遇貶到桓州的境遇。姽嫿一聽聞沈家將要被抓捕，連夜從北川來到桓州，告訴這個和自己失聯許久的發。

    姽嫿至今記得自己到桓州和沈斯誠相見的時候，也是像茶樓的這個夕陽一般，彩霞染紅了瓦片般的雲海，沈斯誠皺著眉，問姽嫿：“是烏蘇將我們沈家告發，對嗎？”沈斯誠是無意間聽沈懿德和家人談論時聽到的，斯誠想，這樣的仇恨，足以讓沈懿德永生不願再和烏蘇相見，於是，他見到姽嫿，不問其路途遙遙，不顧其神色疲憊，一句話直擊姽嫿的胸膛。

    “是，烏蘇老爺必須要出謀反之人，才能保全性命，我知道，是烏蘇的不對。”姽嫿依然喘著趕路時未平複的氣息，看著沈斯誠冰冷的雙眼回答。

    “所以，我送來情報，就是為了償還沈懿德，償還沈家。”姽嫿像是把烏蘇當成了貢品，獻給自己的卑微，獻給自己麵對沈斯誠的倉惶和傾慕。

    沈斯誠以自己的斷章取義誤解了沈懿德，當聽那個和烏蘇家生死相依的伶俜時，沈懿德堅決要把伶俜接到沈家，所作所為，毫無半點對烏蘇的怨恨。

    在這之前，沈斯誠問過沈懿德。

    “父親，烏蘇家舉報了我們，難道你就不記恨他們嗎？”

    “我們遲早要為洋務運動站出來，清政府今不知道，明也會知道，再，烏蘇向來是沈家的故交，難道你又希望他們全家被拘捕嗎？”沈懿德笑了笑，如果民族大義是一片海，誰還在意失去的那一滴水呢？

    “這就是父親為什留下伶俜的原因嗎？”

    “伶俜是黎巡撫的女兒，但不知為什，和烏蘇家相處得勝似親人，這次收留她，不僅僅是我不在意家族恩怨，更是要為就義的黎巡撫一個交代啊。”

    沈斯誠回想起沈懿德所的話，自己一直都覺得姽嫿的償還理所應當，姽嫿在桓州的報答，沈斯誠也覺得該收場了，隻是不知道怎收回曾經的魯莽直言。

    沈斯誠在茶樓一直做到打烊，回到家，斟酌了很久，他起身進了沈懿德的房間。

    沈懿德很久未和沈斯誠見麵，在聚多離少的時日，兩人似乎淡漠了很多。一陣寒暄後，沈斯誠問沈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