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州的冬冷得刺骨,滿屋的昏黃燭火和榮禧堂也不能阻擋寒氣,沈斯誠站在伶俜的麵前,他很清楚伶俜對自己和對沈家的怨恨,宴席上,見到桎梏等我不止伶俜,沈斯誠在長廊遇見了他,雖然和他素昧平生,但從桎梏的眼,就可知道,這個人,不是伶俜牽掛的桎梏又會是誰。
“恭喜你,沈少爺。”迎麵桎梏隻能出這一句。
“桎梏,作為洋務運動的同盟者,見到你何其難得。”沈斯誠雙手作揖,對眼前的人微微一笑。
桎梏沒有還禮,他的眼睛瞟過沈斯誠,又折轉他處。
“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還請桎梏吃好喝好。”沈斯誠的紅袍衣袖一甩,雲淡風輕地走了。
桎梏看著沈斯誠的背影,還是忍不住:
“等等”
沈斯誠覺得,桎梏一定是還有一些狠話要對自己。
“這個,請你交給伶俜,算是我送給她的賀禮。”
“為什不自己送呢?”沈斯誠不屑地看了桎梏一眼,他似乎對這種有命無運的廝守很反感,明明都抗爭不過,為什還要如攥住一把沙一樣地聯係,不是隻會失去得越來越多嗎?
“俜俜可能不想再見到我了吧!”桎梏粲然一笑,勉強得讓人不願再看第二眼。
當時桎梏想要托人送給伶俜的信,全是用滿文寫的,不知為什傳到了沈斯誠的手中,無奈自己看不懂,沈斯誠便隻好作罷。
桎梏在信上寫滿了愁腸和牽掛,他以為,伶俜見到後,會一直等著他,信上還寫了:“俜俜,等著我回來,我們便可以一起回到北川了,佞城和桓州雖然美,但給了我們太多的悲傷……”
可惜那多的相思如腸,最後並沒有被伶俜看到,在沈斯誠和伶俜茶館見麵的那一次後,沈斯誠就將其化成了不能再複原的灰燼。火光也懂得它的悲戚。
“好,那我答應你,既然伶俜不想見到你,那你以後就離開桓州吧。”沈斯誠隻想斬草除根,將桎梏的身影甩出伶俜的世界。
桎梏看著這個將要和伶俜共度餘生的人,紅色的喜服襯得桎梏身上的布衫越發單薄暗淡。伶俜此時也是這樣,將要在一片喜慶的紅色許下白頭之約。沈斯誠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疼得戰栗。
本來不該在一起的人,此時坐在一起,現對無言,沈斯誠卷著那方罩在伶俜頭上的蓋頭,對伶俜:
“俜俜,如果此時坐在你身邊的是桎梏,你就不會這樣沉默了吧!”
“斯誠,你想多了,女子的婚姻從來都不能自己決定,此時我們在這,你開心,沈家也開心,以後烏蘇家也會開心的,這樣不就夠了嗎?”伶俜的雙唇被喜紙染的豔紅,一張嘴就是一次唇紅齒白的美麗,隻是在一雙冷冰冰的眸子下麵,卻也顯得淒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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