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仁果沒事,莫小魚一直懸著的心也放回了肚子,整個人放鬆下來,一下就沒那精神了。
仁果跟她又說了些話,發現她不再有反應。
拿手在她眼皮底下晃了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幹嘛?”
仁果“我問你今天累不累?”
莫小魚“哦,累倒是不累,其實我也沒幹什,就是嚇得夠嗆。”
仁果善意地笑“天不怕地不怕的警花啊,最後竟然被圍觀生孩子嚇慘了。”
莫小魚知道他絕非惡意,倒不介意他的調侃“是啊,我在想,為什老天爺非得指派女人生孩子呢,簡直是到鬼門關走了一遭,比電視劇演的可怕100倍好不好!以後我可不要受這個罪。”
仁果說“世代繁衍嘛,是人類的本能。不過,如果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養後代,這個男人應該好好珍惜她才對。”
莫小魚有些意外“這不太像出家人說的話哦。”
仁果微微一笑“難道你以為出家人就不食人間煙火?佛法說,人是有情眾生。娑婆因有情漸成國土,眾生因有情妄執有無,聖賢因有情悲天憫人,菩薩因有情同體共生。佛家弟子也是人,人性的基本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
這個和尚,跟莫小魚以前認識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樣,跟那個心隻惦記著往上爬的範舟相比,更是雲泥之別。
莫小魚凝望著他“可惜哦,你這好的男人,卻是個和尚,否則,你一定對你喜歡的女孩子特別特別的好。”
仁果笑了笑“眾生在我眼都是一樣的,也可以說,我眼隻有‘一個人’。”
莫小魚當然懂他的意思,他是說,他眼的普羅大眾不分男女老少,他都會用一顆同樣的佛心愛他們每一個人。
不知為什,心莫名失落和空洞。
天下的好男人絕種了嗎?非得讓一個和尚這暖。
仁果“你先睡吧,我還需打坐。”
就這樣,兩個青春正好的男人和女人,夜夜共處於方寸之間,卻相安無事。
半夜,盤腿而坐的仁果默念經文完畢,正準備睡覺,忽然聽見床上的莫小魚呼吸急促了起來,一邊喘息一邊低聲喊著“不要,不要,不要傷害我爸爸!”
接著是一陣發抖和手腳亂動。
仁果知道,她這是又做噩夢了。
他仁慈的目光望著她的方向,眸子是一片憐惜的汪洋。
床上雙目緊閉的莫小魚開始抽泣起來,一邊哭一邊小聲喊著“別走,別走,別拋下我和媽媽”
聽她喊得聲淚俱下,仁果的眉心緊皺,感同身受地跟她一樣煎熬著。
莫小魚“爸爸,別走,別走”
仁果再也聽不下去,他果斷起身坐到床邊,輕輕俯下身子抱住了她。
莫小魚出於職業素養,一向十分謹慎,平時睡覺很輕,但今日大概是白天又驚又累,睡得格外沉,因此這樣都沒有醒來。
但說也奇怪,被仁果擁在懷中之後,她立即停止了呼喚和哭泣,呼吸漸趨均勻,很快就安詳得像個酣睡的嬰兒。
仁果怕驚醒她,不敢就此放下,一動不動地抱了很長時間。
但眼睛不敢亂看,手指也不敢亂動,心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動,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第二天清晨,打地鋪的仁果一睜眼,就發現莫小魚在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眼神很不同尋常“幹嘛?”
隻見莫小魚用兩根手指撚著一根金色的羽毛。
那羽毛原本是仁果衣服上的。而莫小魚衣服上的羽毛是藍綠色係,還有幾根白的,這是當地男女服飾的區別之一。
莫小魚的眼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這個,為什會插在我身上?”
她都沒好意思說,是一大早醒來從自己胸前的衣縫拔出來的,很尷尬的那個位置。
沒想到仁果心無芥蒂“哦,這個啊,昨天夜聽見你哭,我就過去抱了你一會兒,羽毛可能掉你身上了。”
這個解釋讓莫小魚大為意外,同時臉上流露出難為情的神色。早知道就裝沒看見不問他了,原本還以為是和尚動了凡心呢。
至於動了凡心是喜是憂,或者說動了凡心跟自己有沒有關係,她還沒想清楚。
仁果解釋說“你放心,我抱著你就跟抱著其他任何人沒有分別,我抱著你跟抱著被子臉盆什的也沒有分別,我抱著你就”
仁果忽然發現情況不太妙,不知道為毛,莫小魚的臉色越來越黑,自己很快就被橫眉冷對千夫指了。
他想,奇怪,難道我說錯了什嗎?大概是她不喜歡我做出抱她的舉動吧。
於是他發誓“你放心,小僧從此以後再也不會靠近你半步了,最少跟你保持兩米的距離!”
然後,他就發現莫小魚的臉更黑了,如果說剛才像烏雲的話,那現在像鍋底了。
嚇得仁果趕緊說“3米!5米行不?”
莫小魚繼續黑臉。
仁果“那要不,以後你在這睡,我到外麵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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