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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

    李文森賦一般卻架不住被她老教授逼出來的不菲理解力, 向來一點即通, 喬伊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自己理解了自己要的東西：

    “1994年4月0日, 劉正文辭去中法核子交流組組長職位，交流組解散，1994年5月日, 劉正文帶領地質組十人赴昆侖進行為期十年的地質考察, 安德森代行所長職務……1994年4月17日, 你出生。:し”

    李文森走到他身邊：

    “居然記得這清楚？”

    “這句話真有意思，好像在暗示我會忘記什一樣，文森特，世界隻有我不想記住的東西，沒有我記不住的東西。”

    他指尖輕輕一挑，手中鎖孔就“哢噠”一聲鬆懈開來, 語氣居然有一點失望：

    “我以為提供的鎖會稍微有挑戰性一點。”

    “……”

    他身高比她多了近二十五公分, 這一直起身, 她就隻能踮著腳尖才能看清他手中的筆記本。

    可奇怪地是，筆記本上幾乎一片空白, 喬伊從頭飛快地翻到尾，也沒有看見一個字。幾乎，是因為本子扉頁上又被人用黑色鋼筆細細勾勒了一幅簡單的植物手繪。

    “這是……梔子花？”

    “是木蘭花。”

    喬伊歎了一口氣：

    “雖然這幅花畫的不怎樣, 但你明顯能看到它倒卵形的花瓣, 你看過哪朵梔子花苞長得這像雞蛋？”

    木蘭？

    可木蘭又是什鬼？

    “這會不會是一個女人的代號，或名字的諧音？”

    李文森莫名想到花木蘭：

    “就像你剛才的，黑膠唱片、九十年代爵士樂、紅酒、高腳杯和玫瑰花, 顯然是一場未完成的約會……再看我們一路走進來的甬道，我和你去過埃及帝王穀的墳塋，兩者非常相像，而我們剛才看到的兩座雕塑，除了用來埋藏進入的線索，也可能是類似於埃及阿努比斯神那樣的東西。”

    埃及阿努比斯神，狼頭人身，手握權杖。古埃及最早的幹屍不是人工製作，而是然形成，窮人們無錢埋葬屍體，隨意拋之於灼熱的撒哈拉，滾燙沙子蒸發了屍體上的水分就成了木乃伊。這個過程中屍體最容易被胡狼吃掉，埃及人就做出胡狼像放在屍體上，企圖嚇走別的胡狼，久而久之，胡狼阿努比斯就成了木乃伊的守護神。

    李文森抬起頭：

    “綜合這些，我不禁腦補了一個悲慘的愛情故事——這個房間的主人愛上了一個女人，但這女人死了，或者離開了。之後，不知什緣故，她存在的痕跡被人人為抹去，為了緬懷她，或者提醒後人她的存在，就布置了這個辦公室。”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他瞥了她一眼：

    “你的大腦攪拌一下居然還能用。“

    ……這種對話連文森聽了都想打架。

    李文森心翻了個白眼，表麵卻是笑眯眯的：

    “中國有句老話，是和紅色的人待在一起，你也會慢慢變成紅色。我怎也是你的女朋友，和你呆久了，多少會被你影響啊……所以你，這個木蘭到底是誰？”

    ……哦，女朋友。

    相處這久，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她如此自然地稱呼自己這個身份。

    喬伊抿了抿嘴唇，合上筆記本扔到李文森懷：

    “你剛才不是已經了嗎？諧音。”

    李文森驀然了悟。

    不同年代、不同地區，對英文名稱的音譯是不一樣的，譬如夏洛克-福爾摩斯，最早版本的音譯是歇洛克，譬如jhn，大陸翻譯為“約翰”，香港直截了當地翻譯成“尊”，實在很難想象夏洛克“尊尊尊”地喊他的同伴，又不是啄木鳥……而足球明星ihael jrdan，大陸翻譯為邁克爾-喬丹，香港人翻譯為”米高-佐敦“……所以“佐敦港式茶餐廳“其實應該是”喬丹港式茶餐廳“。

    那木蘭……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ins上偶爾也會有人曬的一款瑞士手表品牌，曹雲山和她還逛過專櫃的frank uller……中文翻譯就是，法-穆蘭。

    木蘭，穆蘭……

    uller？

    難道這是的副所長研究人工智能研究瘋了導致他愛上了自己研究出的機器人？哪，想想的尿性居然很有可能，怪不得這個房間隻有一台電腦和一朵玫瑰花，怪不得那個智能係統uller的聲音是個七八歲的姑娘……李文森眨眨眼，感覺三觀搖搖欲墜，內心受到極大的驚嚇。

    “我再一遍，把你腦子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清出去，沒有人機戀，也沒有戀童癖……哦，文森，你到底每都在網頁上看什不健康的東西？”

    喬伊歎了一口氣：

    “比起有人愛上了自己創造的人工智能，我更相信是他是照著自己戀人的模樣，製作了它。”

    李文森一下子聯想到了《模擬遊戲》。

    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主演的計算機之父圖靈，其中很扯的部分，是圖靈把他發明的圖靈機，用自己少年時死去的初戀克斯托弗的名字命名，就好像他的生命被電腦延續，複活在了這台機器上。

    可事實是，圖靈機真實名字叫bbe，認真起來也不算是圖靈的原創……但這並不妨礙李文森以此聯想到喬伊的意思。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人，像電影的圖靈一樣，用人工智能，替代現實中無法實現的愛情？

    真是太荒謬了。

    但無論如何，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電腦開機。

    李文森拉了拉台燈開關，發現無法把台燈關上，也沒有很在意，她從書包翻出一根她原本打算用來撬鎖的細長銅絲，又伸出手，直接擰下了花罩下還在通電的電燈泡。

    “……”

    喬伊一回頭就看到他的女孩居然在熟練地s電工，在0v電壓下做帶電作業，隻覺得心髒一下停跳，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語氣和臉色一樣糟糕：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腕擰下來。”

    他已經要把她的手腕擰下來了……李文森疼得皺眉，卻掙脫不開他的手：

    “你做什？”

    “我知道你是想通過銅絲把電流引到電腦接口上，目前也確實隻有這一種方法開機……但這太危險了，我站在你旁邊是擺設嗎？”

    李文森也有點火：“抱歉，但家的燈泡一直都是我換的，何況我做起來危險的動作，你做起來一樣危險，我看不出我一定要把這種事推給你的理由。”

    喬伊從她手掰出燈泡，冷冷地望著她：

    “憑我智商比你高。”

    李文森：“……”

    竟無言以對。

    ……

    事實證明，喬伊的智商確實比她高，那隻燈泡隻是在他指尖轉了一轉，他立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文森，電筒。”

    他像招狗一樣地招了招她：

    “你看，這個燈泡為什會有一個卡口？”

    李文森被嚇到：“你在問我？”

    “難道這還有第三個人？”

    喬伊借著手電筒不甚明亮的燈光，把燈泡轉了一圈：

    “文森，我並不是什都知道的，至少我的人生規劃並沒有學習如何安裝燈泡這一項。”

    “……這不是卡口，老式螺旋接口的鎢絲燈沒有卡口，這個凸起應該隻是後期焊接時不心焊多了一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