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的猝死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馬拓 本章:離奇的猝死

    俗話,死生有命,富貴在。

    相信不少人都看過《一千種死法》吧,雖然那是策劃拍出來的電視節目,但其中的巧合、寸勁兒,都能置我們於死地。

    但你想過沒有,有時候巧合也是製造出來的,寸勁兒也誕生於蓄意的陰謀?

    4 _

    結了陳三貴的案子,我在三隊算是稍稍進入了點兒狀態。刑偵支隊的模式和便衣支隊大不一樣。以前抓賊的時候,隻要自己的組有計劃、有方向,那隻要每月完成任務,工作時間就自由掌握;而刑偵支隊是盯班製,總共四個中隊,每一個分隊值班,其餘的工作日都要審理各自的案件,所以很拴人。一禮拜之後,我隻是剛剛適應了晚上值班不哈欠連罷了。

    直到有一我在食堂看見了謝隊,我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一個“無間道”的任務呢。那次我溜之大吉。因為我知道,越是謝隊這種平常看上去大大咧咧、平易近人的領導,越是大智若愚、心思縝密。真要是被他捉住,知道我還沒聯係過李出陽,他一定會把我往死整的。

    晚上我趕緊給李出陽打電話,不想竟是停機。這再正常不過了,他和我曾經師出同門,又在一個分局共事四年,現如今不明不白地辭了職,當然也會在同學圈子銷聲匿跡。記得剛畢業一年,我們班的一個同學因為心存貪念被一個歌廳的老板拉下水,收了幾個月的“保護費”之後被市局清理出門戶,還判了刑,到現在都杳無音信。誰願意成為別人恥笑的靶子啊。

    不過這樣也能看出,李出陽的辭職的確另有隱情。

    我給班其他同學打電話,仍舊打探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上qq,他的頭像永遠是灰的,留言也如石沉大海。我不知道除此之外他的別的聯係方式了。看來,趙書記和謝隊交代我的驚大任務,在還沒運作之前,就胎死腹中了。

    這可怎辦是好?直接去找趙書記或者謝隊?恐怕他們得臭罵我:早幹什去了?一個多禮拜了,現在才來這套,不是裝孫子嗎?再了,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好歹也是四年大學同學,怎可能就無跡可尋了呢?如果真是這樣把他們惹急了,把我退回便衣支隊,再跟我們隊長添油加醋地一,那我以後在分局也別混了。

    這叫什事兒!李出陽,你辭職就辭職,幹嗎拉我當墊背的?

    那幾我像耗子躲貓一樣四處亂竄,一是躲謝隊,二是找李出陽。謝隊是好躲,他最近去市局培訓,得一禮拜呢,李出陽那兒依舊是沒進展。嚐試著問了蘇玉甫和王姐,兩個人都是諱莫如深,表示並沒太深接觸過,不知道家住哪兒、家電話是什。我心想,好歹也是三年的同事,誰信?可又不能深問,防止露餡兒。刑偵支隊的人個頂個精得都跟猴似的,誰睡著了都比我醒著明白。唉,我看我也沒必要再問宋琦和廖潔了。

    不過話回來,整個三隊我和宋琦還算是最搭調的。宋琦是我的校友,雖然有些人五人六,但跟我也算臭味相投。值班時我們沒事兒就談地,南海北。有時候下班,他還請我去健身房健身。他那一身腱子肉就是成在健身房泡出來的。

    這下午,他叫我來健身房一起練練,晚上再一起回單位。他的那家健身房離我們分局不遠,叫“超能訓練營”,和一般的作坊還不一樣,器械、泳池、溫泉、桑拿、美容……一應俱全,足足占了三層樓,據是古城頭一號。宋琦,他這健身卡就比市麵上的貴好多,要是辦個全套的vip,半年的工資都不見得夠。那都是上流社會的消費,咱們警察連個熱鬧都看不來。

    什是上流社會的人?宋琦給我指了指他身邊跑步機上的一個中年人。那人看上去歲上下,有些禿頂,腆著肚子,穿著塑身衣,正揮汗如雨地狂奔。“你看那個,挺普通一人吧?好像是什公司的副總,姓戴,幹什都一擲千金,在這兒是超級vip,每次來都是健身房老板親自迎接,然後派好幾個人前呼後擁,有專門的訓練器械。好像在這兒還有股份呢。”

    “你看看他胖成那樣,練得出來嗎?”我。

    “這你就不懂了,像這種大bss,成應酬,大魚大肉吃著,燈紅酒綠過著,能沒個高血糖脂肪肝?沒事到這兒練練,就算沒什效果,也算心理安慰了。總比吃補品強。尤其最近,他過來,凡人不理,肯定又是應酬多了,身體盯不上了。”

    “也是,”我在一邊玩兒著杠鈴,“像他這號的,能多活一,就多享一的福。可惜命呢。”

    “可不,你瞧他那速度調得多快,要擱我,長時間都不見得能堅持。真夠玩兒命的。”

    我一看,可不,那家夥累得腦袋上直冒蒸汽。那跑步機不僅速度快,坡度也調得高,他那倆腿跟風扇似的狂轉,真不敢想象一個腆著大肚子的人能跑得這歡。我爸跟他差不多歲數,要是讓他老人家也上去跑幾步,恐怕不出一分鍾就得從上頭摔下來。看來這有錢人花錢的理念也跟咱平頭老百姓不一樣。花錢買罪受不是?

    宋琦朝我聳聳肩膀,戴上耳機調好速度開始了他的萬長征。我雖沒怎練,但碰碰這個玩玩那個也弄了個滿身大汗,想著去更衣室找東西洗洗澡。正準備動身,忽聽見不遠處一聲巨響,扭頭一看,剛才在宋琦身邊健身的那位戴老板已經從跑步機上摔了下來!

    因為此刻是午時,人不多,健身房又放著搖滾樂,所以就我倆發現了這情況。我們趕緊上去準備把他扶起來。但到他麵前才發現情況似乎沒我們想得那簡單:因為他的機器速度調得太快,所以他摔倒時因為巨大的慣性,腦部撞到了跑步機的控製台,又在倒下之後被傳送帶甩出了跑步機。這一撞一摔之間,血流滿麵。再加上這個人的身體本就虛弱,所以看上去臉色慘白,渾身是汗,怎叫都沒反應。

    越來越多人發現了異常,都過來圍觀。健身房的經理跑過來,心驚肉跳地給急救中心打了電話,然後反複在患者身邊喊著“戴先生”,嗓子都喊啞了對方也沒個動靜。經理手忙腳亂地找來了毛巾,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詢問著有沒有人懂急救,先給弄個人工呼吸或者心跳複蘇什的。沒人應聲,這年頭,這情況,出個主意都擔著莫大的風險呢,誰敢往火坑跳?

    經理讓人找來戴先生的手機,往他們公司撥了個電話。我才知道這個戴老板的全名叫戴鑫,所在公司就是古城赫赫有名的“聖奇國際”。這個“聖奇國際”總部就在古城市區,所以很快有人趕到了現場。過來的兩個人一個叫楊子漢,據是戴鑫的私人醫生;另外一位叫劉意涵,是秘書。他們進來時急救中心的大夫也趕到了現場,先觀看了戴鑫的生命體征,又是翻眼皮又是摸脈搏測心跳的,然後就開始讓無關人員散開,又把窗戶什的全打開,給戴鑫做心肺複蘇。

    我們一幹人等被疏散到門口,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什再有錢管什用?不是該歇菜照樣歇菜?看這陣勢,人八成是懸了。正在著,我見門外有個人腦袋探了一下。我下意識扭臉一看,覺得好像是李出陽的臉!還好我反應快,追出去時看見他身影還在下麵樓梯上,我三步並兩步跳下樓梯,跑著到了一樓。大廳除了前台有兩個接待,別的地方空空如也。再往外走,發現一輛黑色奧迪車已經絕塵而去。我的兩隻眼睛都是51的,瞪大了往駕駛室玻璃處一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確定是我的校友李出陽無疑!

    這就太蹊蹺了。我邊抹著頭上的汗邊琢磨。我確信剛才沒出事時李出陽肯定沒在健身房,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怎他倒出現了?難道他跟這個戴鑫有什關係?如果真是親戚朋友,那他又為什不進來,僅僅是躲在外麵看一眼?

    橫不能是為了躲我和宋琦吧?

    我氣喘籲籲地回到健身房,宋琦告訴我戴鑫已經死了,猝死,體表來看是心肌梗死發作,很致命也很迅速,應該是過量運動導致的。我看見急救中心的人把屍體放在擔架上運了出去,一邊的跑步機也關上了。戴鑫的秘書劉意涵還在一邊哭哭啼啼。

    這起意外發生得很突然,但論起來似乎也順理成章。戴鑫已是中年,身寬體胖,應酬繁多,估計“三高”俱全,今這猛一鍛煉,身體上肯定難以承受。戴鑫家屬那邊隻有妻子趕來,在急救車前號啕大哭,自己簡直沒了活路了。

    “肯定是謀殺!有人要害我們全家!”她號叫著,然後拿出手機報警。

    “超能訓練營”樓前圍滿了人。戴鑫的妻子楊玥楓還在救護車前叫魂,工作人員拉的拉扯的扯,沒誰能把她和擔架分開,周圍還有不少路人拍照,場麵好不熱鬧。正亂著,我手機響了一聲,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上麵寫道:注意跑步機。

    我一激靈,來不及細想,趕緊把內容拿給宋琦看。宋琦問這號碼是誰,我不知道。宋琦:“趕緊上去看看,如果跑步機有問題,那不定這是謀殺!”

    我們上樓的工夫,已經有110過來了。我給兩個出警民警看了工作證,了一下當時發生的情況。我尤其提到懷疑那台跑步機有故障。他們讓工作人員把那台跑步機重新啟動,然後觀看端倪。

    “怎可能是這機器的問題呢?警察也太題大做了。”人群有人先不屑起來。

    跑步機開始運行,民警讓工作人員把公數設成5、速度設成8,看上去運轉並無異樣。很快跑步機程結束,停止運行,一切沒什不對勁兒。健身房的經理在一邊:“不可能是機器的問題,我們這兒的機器雖不敢是最先進的,但絕對是保養得最好的。定期檢修設備、定期檢測控製電腦,不會出問題的。”

    我問那個經理:“剛才你戴鑫每次來都用這台跑步機,對吧?”

    經理點點頭:“對,他這個位置好,臨窗,他健身時從來不把手機帶在身上,所以公司如果有人來找他,都會在樓下跟他打招呼,他在窗口的位置就很容見。因為他是大客戶,所以我們也就對這台機器格外上心,維護得很好,連跑步機上的電視都是信號最好的。”

    “問題絕對不可能出在跑步機上。因為這台機器又不是戴專用的,隻有在他預約後我們才為他預留,其他時候別的會員也會用這台機器健身,別人也沒出現過這個問題啊。”

    “對,我就用過,沒什不對勁兒啊。鬧了半你們健身房就為了應大老板的口兒,我這機器上的電視怎是最清楚的呢!”人群有人抱怨。

    看起來倒真像起意外事件了。但我依然犯嘀咕——那條提示跑步機的短信實在太詭異了。關鍵是經過核對,跑步機並沒有問題。

    我給那個陌生的號碼打過去,竟然提示我對方不在服務區。不在服務區有很多的可能性。要就是真的不在,要有可能是手機在開機狀態時直接被摳了電池,要有的用戶把關機設置成了這種提示。總之,不能一概而論。

    難道是有人發錯信息了?這種巧合太不可思議。是有人惡作劇?這種動機很匪夷所思。那隻剩一種可能:有人在借我之手,擾亂視聽。這種人,必須符合兩種情況:一是到過現場,知道戴鑫斃命一事;二是了解我的身份,有我的手機號。

    那隻有一個人具備這些條件——李出陽!

    我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明白了什,又瞬間糊塗得暈頭轉向。他跟戴鑫會是什關係?

    宋琦覺得我不太對勁兒,也問:“你琢磨那條短信的事呢吧?真是邪了門兒了,能是誰發的呢?”

    “不知道。打不通。有可能哪個目擊者認識我,瞎懷疑來著,又不想露麵,就來了這一手。”我順嘴編了個違背常理卻邏輯通順的猜測。宋琦罵了句:“那更是搗亂!那兩個派出所民警估計得笑話死咱們——刑偵支隊的就這智商?跑步機殺人?”

    人有旦夕禍福,甭管多有錢,該玩兒完時也得玩兒完。我和宋琦互相感慨著回了單位。沒想到到了晚上,薛隊忽然過來找我們,問我們下午健身房遇見的事兒。我們才知道,原來戴鑫的妻子楊玥楓堅稱丈夫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必須讓公安機關立案,同時要求法醫對屍體進行鑒定。屬地派出所沒有能力接這起案子,隻能轉給刑偵支隊。本來今不是我們隊值班,但謝隊一聽當時我和宋琦在現場,再加上今值班的二隊傾巢出動搞一起盜竊案了,這個案子便轉到我們隊了。

    “唉,上健身房練個身體,倒把自己個兒練加班了。”宋琦無可奈何地叼上了煙。

    “走吧,還是先做筆錄吧。你別,下午練這一會兒,我這精神頭還挺足,讓我睡我都睡不著。”我抬起胳膊做伸展運動。

    “你等著吧,明就該渾身疼了。”

    戴太太在詢問室哭哭啼啼。我和宋琦在她對麵坐了0分鍾,問了無數個問題,得到的都是她的哭聲。後來宋琦煩了,一拍桌子:“你哭他就能活過來啊?”

    “有人要害他。就是那個趙威,肯定是他!”

    “趙威是誰?”

    楊玥楓邊擦鼻子邊:“是他的一個員工,上個月被他解雇了。跟了他好多年,後來因為工作上的一點兒事兒兩人起了爭執,趙威發狠話要報複他。肯定是他!”

    我:“你要搞搞清楚,你老公是在健身時猝死的,現在沒有線索顯示他是被人謀害的啊。”

    楊玥楓瞪著我:“你也了是‘現在’,誰能保證以後會不會有線索?再了,屍檢結果也沒出來,你怎知道他沒被人下毒?”

    我和宋琦對視一眼,問她:“那你,你為什懷疑那個叫趙威的人?”

    楊玥楓,趙威原來是戴鑫的司機,跟了戴鑫好多年。戴鑫平時脾氣不好,對趙威比較苛刻,總因為一些事兒斥責趙威。本來這多年趙威也忍過來了,但最近趙威的妻子生病了,趙威總因為照顧妻子耽誤工作,而戴鑫另外的司機又恰巧被調走了,所以戴鑫總不給趙威批假。上個月趙威的妻子發病,正趕上戴鑫去機場,所以趙威接戴鑫時遲到了,被戴鑫大罵了一頓,而此時趙威的妻子的病情又突然惡化,被醫院發了病危通知。後來戴鑫再次數落趙威時兩人發生了爭吵,趙威的積怨爆發,激怒了戴鑫,直接把他解雇了。

    “趙威家的經濟狀況不好,他妻子又有重病,戴鑫這一來,等於斷了趙威的活路,再加上他的妻子隨時有可能沒命,我猜趙威肯定是恨透了戴鑫,才想方設法加害戴鑫。”楊玥楓。

    我跟宋琦向薛隊匯報了情況,薛隊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她的有一定參考價值。尤其是如果這時候這個叫趙威的妻子死了,他萬念俱灰,很可能會對戴鑫采取報複行動的。而且他跟隨戴多年,熟悉他的各種習慣、生活方式,包括他經常來健身房健身、健身前後的飲食、行走路線等等。如果他想要下手,也不是什太難的事兒。”

    “那現在怎辦?傳喚趙威?”

    “那不行。”薛隊彈了彈煙灰,“你們先去調查走訪一下,別針對趙威,誰都問問,順便問一下趙威家的情況。就作案動機來,肯定先要把他設成重點。”

    5 _

    第二上午我們就去了聖奇國際。那是幢金碧輝煌的大樓,麵的工作人員絡繹不絕,電話聲此起彼伏。據這家公司主營進出口貿易,老總叫戴垚,是戴鑫的叔伯兄弟,做期貨和股票發家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短短十幾年間,聖奇國際已經從最初一個的組裝公司發展成了集進出口、地產、電器於一身的大型家族企業。我和宋琦也有幸在這座泰坦尼克式的堡壘的中心,見到了他們唯一的真正巨頭——戴垚。

    這次會麵也是戴垚的初衷。堂弟因故身亡,作為並肩戰鬥多年的戰友,他當然要把緝拿真凶的願望向警方表達出來。但除此之外,這位其貌不揚的老總並沒提供什有價值的線索。他給我們沏了一壺上好的猴魁,衝我們感慨了幾句,甚至掉了幾滴眼淚。宋琦:“您也別太傷心,重要的是,現在您有沒有懷疑的人,能給我們提供一下偵查方向。”

    戴垚想了想,:“大鑫工作特別認真,當然就對手下人比較苛求,但都是僅限於工作方麵。除去工作,他還是很關心下屬的生活的。當然這也是因人而異,比如他之前那個司機趙威,家困難,妻子重病,他隔三岔五就接濟,後來趙威因為實在不能再擔任工作,他就想先給他調離崗位讓他休整一段時間,但趙威不同意。後來據趙威還管戴鑫借過錢,但戴鑫沒借,兩人還起了爭執。最後戴鑫就把他辭了。”

    戴垚很懂得領導藝術。態度全在話,立場卻是絕對客觀的。我和宋琦都笑笑,問:“那您聽過這個叫趙威的司機在事發前有沒有什異常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隻是個司機而已,還是被辭退的。具體情況你們可以去戴鑫的部門了解了解。”著,他打電話叫了戴鑫生前的秘書劉意涵。

    我和宋琦之前在現場見過劉意涵,是個0多歲隻會哭哭啼啼的女性。這次見到我們,她很是義憤填膺,沒等我們開腔就一直向我們描述趙威的為人:“簡直就是一隻喂不熟的狼。按他也是公司的老人了,但最近才露出真麵目。你他家有困難,讓他休假他又不休,嫌錢少;戴經理要經常出車,碰巧他另外一個司機又被調走了,所以趙威又嫌活兒多。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有了很大的矛盾。其實我早應該看出這個人來,本來嘛,一個司機,平常比我們秘書還趾高氣揚,經常在大場合對我們吆五喝六!有一次戴經理在省出席會議,讓他臨時回來接我給他送材料,你們猜怎著,他愣是讓我自己連夜坐動車去的省,完事還不讓我告訴戴經理。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那你為什不告訴你們經理?”

    “怎告訴?”劉意涵翻著眼睛,“趙威從十幾年前就跟著經理,兩個人一起喝的酒比我給他寫的稿子還多呢。你知道人家具體什關係?我要是給他點了,還能吃這碗飯嗎?”

    “不過我聽,後來他們兩人關係惡化了,這些你知道嗎?”

    “知道,”劉意涵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冷笑,“趙威的媳婦有病,管戴經理借過錢,當時我就在辦公室,後來戴經理讓我出去了。不過後來我聽見兩人在辦公室吵了半,最後趙威臉紅脖子粗地出來了。”

    在戴鑫的辦公室,我們又見到了戴鑫生前的醫生楊子漢。楊子漢,他自己原先供職於市一所知名的保健醫院,有一次戴鑫代表公司去那給醫院捐助電器設備,兩個人便成了朋友。後來楊子漢搬了一次家,嫌單位離家太遠,便離職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新單位。而戴鑫那會兒正好因為一次飲酒過量導致酒精中毒,恢複過來後需要做一段時間的康複,便請楊子漢過來當自己的私人醫生。楊子漢這一幹就是兩年。

    “你這兩年一直都是給他當私人醫生?”

    “是啊,雖然掙的沒有醫院多,但還是比較輕省的。”楊子漢低頭笑笑。他歲數雖然不了,但看上去還挺靦腆的。

    “你們戴經理在事發前身體狀況還穩定嗎?”

    “挺穩定的。雖然他有高血脂、脂肪肝的問題,但基本不妨礙他鍛煉。我每個禮拜都定期給他開一些保健藥,清單在這。”

    他遞給我們一張剛剛打印出來的表格,上麵列著一些藥品名稱。“我知道,如果他是醫學上的猝死,我也有責任,因為在他進行劇烈運動前我沒有履行告知的義務……”楊子漢的頭埋得更低了。

    “現在先不要那些,”宋琦擺擺手,“法醫的鑒定結果現在還沒有出來,如果真是運動導致猝死,那更大的責任還是在他自身。”

    “不可能是猝死,一定是趙威!”劉意涵大聲搶斷,“戴經理的身體一直很好,除了酒喝得多點兒,去過醫院,沒得過別的什大毛病!而且這兩年他很控製飲食,身體比往年強多了。”

    我平常最煩這種紅口白牙瞎分析的人,看著她:“你要搞清楚,你們經理是死在健身房的跑步機上的。現在沒有證據證明趙威在那家健身房出現過,也沒有人看見趙威去過那。”

    劉意涵冷笑起來:“你見過趙威?你他沒去過健身房,那你們調取超能訓練營的監控錄像了嗎?你們調取超能訓練營附近路上的監控錄像了嗎?有工夫在我們這兒扯閑篇,不如去幹正事兒!”

    我的暴脾氣騰地上來,剛要指著鼻子訓她,被宋琦一把拉住:“你現在把趙威的聯係方式和家庭住址告訴我吧。”

    回到隊沒多久,負責聯係趙威的蘇玉甫和廖潔就打回了電話,宋琦接了電話後向薛隊匯報:“聯係不上趙威。剛才去了他家區,他的鄰居,上個禮拜他妻子去世了!”

    薛隊一拍桌子:“務必把這個趙威給我找到!”

    我們分兩隊行動,蘇玉甫和廖潔去健身房調取當日的監控錄像,我和宋琦則去了趙威妻子生前進行治療的醫院。大夫,他妻子患的是尿毒症,兩年一直進行透析治療,但最近半年因為經濟原因,透析的頻率降低了,所以最近兩個月病情急劇惡化,體內的器官都衰竭了,趙威一直陪伴左右。一個禮拜前醫院再次下了病危通知,隔便回魂無術。但趙威陪妻子走完最後一程之後就再沒露過麵,現在屍體還在太平間放著呢。

    “警察同誌,你趕緊幫我們找到這個家屬。遺體一直放在太平間也不是個事兒啊!我們也不知道他家的聯係方式,還得靠你們了。”大夫一臉無奈。

    “您好好想想,在妻子過世後趙威有沒有什異常表現?”

    “異常表現……”大夫昂著頭,“這個家屬平時雖然脾氣急點兒,但照顧妻子一直很任勞任怨。據他家孩子在外地上大學,我也沒接觸過。不過那剛宣布他妻子死亡後,他進重症監護室見妻子最後一麵後,確實有點兒反常。”

    “怎回事兒?”

    “當時他拿著一隻很大的黑色行李袋,我們問是什,他是一些洗漱用品,想給妻子理理發、梳梳頭、擦擦臉。護士那些東西不能帶進重症監護室,要梳洗也得等屍體拉出來再。他不同意,就跟我們護士吵起來了。”

    “然後呢?”

    “醫院的規定當然不能違反,我們當然不能讓他把那些東西帶進去。但是這個家屬當時很有情緒,所以拉拉扯扯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我出麵,幫他提著東西,才算讓他進去了。他那包很沉的,不知道麵放著什。不過我覺得,如果僅僅是一些梳洗用具,應該不是那個重量吧。”

    我和宋琦給醫生做完筆錄,在車聊著趙威這個人。宋琦認為,趙威肯定是恨透了戴鑫的,多半會把妻子不治身亡的大部分責任算在戴鑫頭上,起殺心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醫生提到的趙威那日拿著的沉重行李,很可能就是準備作案用的凶器一類的東西。

    “可問題在於,戴鑫根本不是被故意傷害而死的啊!”我在他長篇大論之後。

    “你想,你要是蓄意殺人,肯定也會多管齊下,對不對?何況是追隨戴鑫多年的司機,他肯定有很多種方案。”宋琦不屑一顧。

    回到隊,廖潔正在跟薛隊分析從健身房拷回來的監控錄像。他們,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趙威的信息來看,沒有疑似趙威的人出現在健身房麵。甚至,戴鑫從進入健身房到斃命,幾乎都沒跟什人接觸過。這就沒道理了,難道趙威會意念殺人?

    薛隊吩咐蘇玉甫:“你這樣,先把趙威的個人情況做成協查通報給指揮中心發過去,讓他們給各個派出所傳一下。一會兒咱們再去走訪走訪趙威的街坊四鄰。”

    蘇玉甫剛走出門,沒兩步又折了回來:“孫聖,值班室有個男的找你!”

    我過去一看,正是上午剛見過麵的戴鑫的私家醫生楊子漢。楊子漢是個很靦腆的人,見到我有點兒局促,哈著腰:“對不起,孫警官,我自己在辦公室琢磨了一中午,覺得有些情況還是有必要過來跟您明一下。”

    他看上去至少比我大0歲,這客氣我反倒不自在起來。我把他帶到一間沒人的屋子,給他遞了支煙。我很少見醫生抽煙,但他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吸著,手還顫著,倒有點兒像抽大麻。

    我:“您講吧。”

    他見我打開了記錄儀,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孫警官,我是來提供情況的,這個……就先不必要了吧。”

    我想了想,把記錄儀關上,笑笑:“看來是很重要的情況。沒關係,那咱們就當閑聊,我知道醫生都比較謹慎,所以出來的話一定都是有憑有據的。”

    楊子漢又把頭低下了:“是這樣的……上午,我不方便,其實戴經理還有別的疾病……”

    “什病?”我一探頭。

    “他一直以來就患有慢性心力衰竭,確切地是左心有些衰竭。但是並不算嚴重,一直靠藥物控製治療,不過控製好了、運動得當,一般是不會出現什意外的。隻要沒有外界刺激,他和平常人沒什區別。”楊子漢猛吐幾口煙,緩緩道。

    “您的意思是……他可能受到過什刺激,造成心髒病突發?”我問。

    “我沒這猜過。”楊子漢躲著我的眼睛,“我隻是把我知道的情況都出來了。”

    “可是你上午為什不?”

    “我是怕……”他給自己續上一根,緩了半神才,“我是怕劉意涵聽了,告訴戴經理的家屬。那他們肯定以為我沒盡到醫生的責任,在明知道他有這種慢性心髒病的情況下還放任他去劇烈運動。其實我一直建議他不要運動過量,可我畢竟不能時刻在他左右……”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楊先生,今上午一直是劉秘書在跟我談論趙威這個人,你對他怎看?你覺得他有可能是凶手嗎?”

    這下楊子漢撥浪鼓似的搖頭:“人命關的事兒,這個可不好瞎猜。我又不是警察。我從來都是眼不見不為實的!”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想了半,最後隻能:“你把聯係方式給我留一下吧。”

    送走了楊子漢,我把了解到的情況跟一屋子人了,宋琦先皺起眉頭來:“我怎老覺得這個楊子漢沒頭沒尾的這些話,是在暗示什。”

    薛隊點點頭,:“有人就是這樣。越是想跟你什,越是要讓你自己把他的初衷琢磨出來。”

    正著,廖潔接了一個電話,竟大喊了起來:“嘿,有個派出所查出了趙威的蹤跡!”

    那個派出所就在超能訓練營附近,我們一夥人趕過去,是副所長接待了我們。副所長讓我們在他狹的辦公室坐下,介紹著他們民警曾經碰到趙威的過程:“是這樣,昨下午我們有民警在附近的地鐵站巡邏,碰到了一個攜帶刀具的人準備進站乘車,安檢員就把這人檢舉到了民警那。後來從這個人留的身份證複印件上來看,正是你們要找的趙威。”

    著,這位副所長讓人拿進來一個塑料袋,麵放著一把大概0厘米長的西瓜刀,刀刃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有些刺眼。

    “這就是當時趙威攜帶的刀?”

    “對。”然後副所長又把電腦打開,調出一段昨地鐵的視頻監控,果然看見安檢機旁出現了趙威的身影。當時趙威穿著一件很普通的恤,戴著一頂棒球帽,提著一隻應該就是上午醫生提到的很大的行李袋。

    “是他是他。查出刀後,就讓他走了?”宋琦一臉急切。

    “是啊。”副所長愛莫能助地,“你們刑偵支隊辦刑事案件,可能有所不知,首先是他帶的這把刀不屬於匕首、彈簧自鎖刀、三棱刮刀那種管製刀具;再者他在過安檢機時就被工作人員攔下了,並沒有帶著這把刀進站乘車;所以根據咱們的《治安管理處罰法》,他並不屬於攜帶管製器具進入公共場所或乘坐交通工具,所以我們的民警當時對他短暫留置之後,核查了他的身份,讓他寫了個檢查,留了身份證複印件,就讓他走了。”

    “這個人的態度當時怎樣?情緒如何?”

    “情緒……我不知道,據態度很好,自願把這個刀上交了。因為西瓜刀在街麵上也很普遍,現在又是夏,哪兒哪兒都能買得到,所以我們批評教育了他一番之後就放行了。總不能因為一把西瓜刀就把他拘了啊,何況他也沒有任何前科。”副所長聳聳肩膀,“我看你們還是先在網上給他掛個一級臨控吧,這個人很可能再次乘坐地鐵,那到時不管他帶不帶刀,都有可能被查獲了。”

    人家得有憑有據、合乎情理,雖然此人有作案嫌疑,但當時沒有任何犯罪跡象可循。何況還是一個根本沒定性,甚至不知最後能否定性的所謂殺人案!一級臨控基本就是逃犯的意思。所以就現在這個案子而言,把趙威算作逃犯,很牽強。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有重大嫌疑,一切都隻是懷疑和排查。

    我和宋琦一遍一遍看著監控錄像幹著急,薛隊則陷在沙發皺著眉頭抽煙。

    副所長看我們一籌莫展的樣子,又:“不過話回來,一把西瓜刀,殺傷力是有,但很多時候並沒有一刀斃命那種威力。很多人雷聲大雨點,拿這種家夥複仇的,多半也都是做做樣子、嚇唬人。你們也不要被誤導。”

    嚇唬人……心髒病……健身房……我在腦海把這些詞一個一個地接起來,忽然好像形成了什。我騰地站起來,大叫宋琦:“上回健身房的經理是怎跟咱們的?為什戴鑫會一直選擇那台跑步機?”

    “因為那台機器設備好,離窗戶近啊……”宋琦還沒完,也跳起來,“戴鑫是什時候死的?”

    “昨咱們去健身,進門前我看了一眼表,是下午點半!”

    我們又從頭看了一遍地鐵監控錄像,趙威出現時,畫麵清楚地顯示時間是16:46。這個地鐵站離超能訓練營步行不過十分鍾的路程,也就是,昨事發時,趙威還是很可能去過超能訓練營的。

    “可是不應該啊,那座健身中心的監控錄像我們都看了啊,沒見到類似趙威的人啊。難道我們眼花了?”蘇玉甫一臉無辜地看著廖潔,廖潔卻白他一眼:“你眼花了,我可沒花!我能保證趙威肯定沒出現在健身房,至少是沒出現在健身房的監控範圍內!”

    “走,跟我去趟健身房!”薛隊大步流星地叫我們。

    到了健身房,一切如故,很多健身發燒友還在器械上揮汗如雨,完全沒了昨的緊張氣氛。隻不過那台跑步機被套上了罩子,暫停使用。估計是有人嫌晦氣。我們在經理的陪同下,又仔細觀看了那台跑步機所在位置的地形。跑步機臨著一麵巨大的落地窗,視野開闊,能把超能訓練營的大門和院子盡收眼底。薛隊問:“院子有監控嗎?”經理:“沒有。”

    到目前為止事情已經基本清楚了:因為妻子生病的緣故,趙威和老東家戴鑫的關係變得緊張起來。尤其是趙威屢次向戴鑫借錢,戴鑫已經不願再伸援手,而且趙威的妻子病情惡化,最終不幸病故。而趙威因此情緒崩潰,並對老板懷恨在心,一直伺機報複。但因為自己已經離職,沒有了正常接觸戴鑫的渠道,所以盡管熟知戴鑫的生活工作規律,卻無從下手。再加上他本身並無太深城府,所以對複仇之事並無周密策劃,看到路邊有賣西瓜刀的,就買了來,想著哪砍戴鑫一下;就是砍不到,也要嚇嚇他。於是他就拎著刀,來到了戴鑫鍛煉的健身房;並且準確地找到了戴鑫所在的窗口位置。

    戴鑫那邊,也對趙威的妻子的病故異常震驚,甚至有些歉疚;從而也有一些恐懼,擔心趙威狗急跳牆報複,心理上一直有些負擔。同時他心髒又不好,再加上當時正在劇烈運動,所以看到趙威殺氣騰騰地出現在了窗外,甚至還可能看到趙威亮出了明晃晃的西瓜刀,於是突然心肌梗死,一命嗚呼了!

    趙威看到戴鑫一頭撞倒在跑步機上,知道自己把他嚇壞了,甚至有可能猜到出了人命,便急匆匆離開,乘地鐵時又被民警查出了包的刀具。他佯裝無事,但心知道自己已經露了馬腳,便趕緊出走,逃離警方視線。

    聽了我和宋琦七拚八湊的分析,薛隊良久不語。他在車抽了半煙,才:“照這樣,咱們繞了半,還是回到了原點:戴鑫意外猝死。頂多給趙威定個蓄意殺人,還要看到時候趙威本人認不認、有沒有別的證據佐證。”

    “關鍵還是要找到趙威,咱們想到的這些,也許隻是一個框架,還要靠他自己一點點地把內容填進去。”我。

    “你子,現在還一套一套的。”薛隊笑笑。

    6 _

    我們開始尋找趙威的蹤跡。在他家周圍部署了警力,並且走訪周圍群眾,查找趙威的蹤跡。蘇玉甫負責醫院那邊的布控,告知大夫和護士一旦發現趙威立即與公安聯係。廖潔還聯係了趙威在蘇州上大學的兒子,他兒子卻表示最近也跟父親失去了聯係。具體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按薛隊的分析,趙威應該還沒離開古城。第一,今剛剛事發第二,加上他本身應該沒什計劃,應該不會這快逃跑;第二,他妻子的遺體還在醫院太平間,他不太可能就此逃之夭夭。

    果然,就在我們進行嚴密布控的第三晚上,趙威借著月色鬼鬼祟祟地回到了他住的區。我們在區監控室進行仔細比對,確認是他本人之後,馬上實施了抓捕,趙威就在推開家門的一那落了網。抓他時他還大聲喊冤,自己沒殺人,隻是想嚇嚇戴鑫而已,他的死和自己沒關係。

    我們連夜對趙威進行了突審,他對我們交代的情況和我們之前分析的基本一致:因為對老板戴鑫懷恨在心,所以一直想方設法報複,但始終沒有章程。這種意念在他妻子去世後更加膨脹,於是鬼使神差地買了一把刀,準備在戴鑫上下班或者應酬的路上下手。可由於戴鑫新換了司機,而且有了防範意識,他一直沒有機會。終於那他跟蹤戴鑫發現他仍按照老習慣在下午去了健身房,又是自己一人開車前往,便想在健身房外藏匿,等他出來時跟他理論,或者是脅迫和報複。沒想到他剛一進超能訓練營的大門便發現戴鑫在窗口看到了他,他便改變了主意,幹脆先亮家夥嚇唬嚇唬,然後再做下一步打算,沒想到卻看見戴鑫忽然摔倒,自知情況不妙,於是溜之大吉。

    “我不知道他怎就發生了意外,我什都沒做,我連健身房的大門都沒進!”他在訊問室大喊,吵得我們全捂住了耳朵。

    薛隊一拍桌子:“你給我聲點兒!”然後掏出一隻塑料袋,“這麵的東西你認識嗎?”

    他看了看,是他之前買的那把西瓜刀,便臊眉耷眼地點點頭。

    “這把刀是你準備做凶器來進行打擊報複的,對不對?明你有主觀上的故意!而且幾乎所有證人都指認你和戴鑫生前有矛盾,你的動機很明顯!何況你不嚇唬他,他又怎會突發心髒病死在跑步機上?”薛隊。

    “刀是我的,但我沒衝他砍過一下。照你這,滿大街都有拿這種刀的,那豈不是誰都是殺人犯了?”他還振振有詞。

    薛隊點上一支煙,不緊不慢:“趙威,你跟著戴鑫多少年了?”

    “大概十五六年吧!從公司還是個草台班子起就跟著他幹,沒日沒夜,隨叫隨到,簡直跟狗一樣!沒想到那個王八蛋最後這對我!”趙威咬牙切齒地。

    “對,十五六年。戴鑫的工作、起居幾乎都離不開你。你也肯定帶他去過醫院進行過慢性心力衰竭的治療。尤其是在楊子漢給他當私人醫生前。這本早年的戴鑫的病曆本就是我們在你家找到的,上麵清楚地寫有心外科醫生的診斷記錄。”

    趙威死死地盯著薛隊手晃動的塑料袋,不發一言。

    “這就明,你知道戴鑫心髒不好,受不得刺激,所以你就更要嚇他。尤其在他身體不勝負荷或者是很虛弱的時候。你想把他嚇壞甚至嚇死,對不對?”

    “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給我看證據!”

    “證據,還不夠多嗎?你蓄意殺人未遂,就等著坐牢吧!”薛隊站起身來,又叫我們:“跟我出來一下。”

    回到辦公室,薛隊問蘇玉甫:“法醫那邊有結論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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