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死神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馬拓 本章:門外的死神

    每個人都有單獨在家的經曆。當敲門聲響起時,就代表了一種未知的來臨。你不知道到訪者的身份、相貌、性格、目的,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敲錯了門。

    你,我會看貓眼,會接通門禁通話器。

    可你別忘了,一切都是能夠偽裝的。記得紅帽的故事嗎?記得畫皮的故事嗎?記得什叫引狼入室嗎?

    有時候,危險就潛伏在你的眼皮底下,你卻還盲目地自信。

    8 _

    法醫的鑒定結果出來了,基本能確定戴鑫斃命於低鈉血症引起的猝死。楊子漢難逃製裁是肯定的,但是就健身房經理李國新是否違法,我們在會上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一種聲音以薛隊為代表,他認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無法將戴鑫的死亡與李國新篡改機器數據聯係到一起,那就無法認定李國新對戴鑫有謀害意圖。頂多是為了商業效益存在一定的欺詐行為。另一種聲音由法製處陳處發起,他認為李國新是否有動機還待查,可以先對李國新進行拘留,獲得更長的調查取證時間,由刑偵支隊和預審大隊聯合,繼續深挖案情,搜尋證據。即使檢察院不予批捕,最起碼也不會給這個案子留下一條尾巴。

    討論進行了一上午,兩種聲音不相上下。後來分局局長楊勝東把薛隊、謝隊以及陳處都叫到了他的辦公室,我們則在辦公室等信兒。中午吃飯時宋琦興衝衝地進來,大叫:“我就怎著李國新和那個技術員何越都應先以破壞生產經營罪拘留!看來李國新少也得是緩刑了!”

    沒想到我們還沒應聲,後麵薛隊黑著臉就進來了:“你吵吵什?你懂個屁!等他把咱們告上法庭,你出庭啊!”

    得我們一屋子人都蔫頭巴腦,隻得趕緊埋頭辦手續。一直忙到晚上,楊子漢的手續還沒做完,更可氣的是陳處還讓我去楊子漢曾經工作的單位取證,給他以前的上級領導做筆錄,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幸虧謝隊推門解救了我:“孫聖,你跟我先出一個現場去!陸庭區發現一具女屍!”

    女屍可是所有偵探必須提到的,我一下精神百倍,扔下電腦就跳到門口。謝隊厲聲道:“你看看你那形象!把扣子都給我係上,把帽子也戴上!陸庭區那多老百姓,你怎一點兒都不注意警容風紀!”

    我一路挨著罵,跟他來到這座位於市區邊緣的中檔住宅區。這樣的區在古城有很多。古城雖然經濟繁榮,但由於主打三產,照顧旅遊業,市區內的主流建築都是古建築,三步一牌坊五步一佛廟的。市中心的住宅區都是大戶的套院,現在都是有錢人的私宅或者公司。再加上近年來一些低矮民房的拆遷改造,工薪階層的老百姓一般都住在環市中心的新建區。這陸庭區就是其中一幢,麵住了很多白領,有租房的,有供房的,還有一些吃瓦片(依靠房屋出租生活)的本地人。見警車嗚嗚地開進來,事發樓下已經被住戶圍得水泄不通。

    我們上了四樓,發現1的廚房有一具頭朝窗戶、麵部朝上的女屍。從麵部的鐵青程度和四肢僵硬程度來看,應該是剛發現沒多久。一個在現場勘查的技術員跟謝隊:“初步看就是機械性窒息死亡。死者脖子兩側有瘀痕和破皮,應該是凶手留下的。”

    那女子五官精致,而且好像還是素顏,臉上基本上看不到化妝的痕跡。而且衣著也很隨意,就是普通的居家服,隻不過上衣的扣子從上麵開著兩顆,這好像不大正常。

    “死者身份確認了嗎?”謝隊問。

    “還沒有。但從室內的擺設和生活用品來看,死者生前應該是一個人居住。這應該是她的手機。”旁邊一個偵察員提起一個塑料袋。

    “從手機的聯絡人查查她的身份,還有趕緊找到她的身份證件。現場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嗎?有貴重物品嗎?”

    “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臥室的櫃子有一些現金,數目不大,還有一些銀行卡和首飾。感覺不太像是圖財害命。”

    回到隊沒多久,技術隊吳良睿那邊就帶來了話,是現場沒提取到有價值的指紋和足跡。看來是被人故意擦拭過。

    我趁著謝隊跟薛隊講案情的工夫,跟著吳良睿到了他的辦公室,問他號碼幫我查得怎樣了。吳良睿正抓著麵包大嚼,見我進來先一通抱怨,什工作太忙了雲雲,隻是幫我草草地查了查,發現那個號碼是沒有用身份證注冊過的,而且最起碼已經三沒開過機了。我問:“那能幫我定下位嗎?”

    “大哥,你太高看我了,就算是開機的號碼,也得有充足的通話時間來定位,再想精確,那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搞定得了了。”他兩手一攤。

    “為什不能?隻要他開機!”我一臉不屑。

    “你開玩笑呢,那也得謝隊批示才能給你細查。我倒想問問,一個騷擾電話,你用個軟件屏蔽了不就行了嗎?至於這上心?”

    我看了他半,終於試探著問:“哎,原先咱們隊的李出陽,你不會不認識吧?我們班的,和我一個宿舍的那個?”

    吳良睿麵無表情地點下頭,繼續嚼著麵包:“認識。”

    見我不話,他也不開腔,拿起杯子使勁兒喝水。

    我隻能采取主動:“你知道他為什辭職了嗎?”

    “我怎知道?不過他的事你最好別打聽。”他聳著肩膀,把剩下的皺巴巴的塑料袋扔到垃圾桶。

    “為什?你就照實告訴我,我又不傳出去。”

    “你查這個電話跟李出陽有關?”

    “當然沒有了,我是看見你突然想起來了。刑偵支隊除了你我,好像就沒有李出陽的同學了吧。”

    吳良睿把門關上,一臉嚴肅地坐下來,又神神秘秘地讓我坐下。我見他有吐口的跡象,趕緊催:“你就吧,這兒就咱們兩個,還搞得跟地下工作似的。”

    “我也隻是聽,具體的也輪不到我知道。我隻知道李出陽在辭職前上了一個專案。這個專案好像隻有謝隊、你們隊的薛隊和宋琦,還有刑偵總隊的幾個人參與,其他人一概不知。李出陽腦袋瓜子聰明,人又成熟,據他把案情理得門兒清,又自己摸出了不少線索和證據。但是他卻辭職了,大家都覺得匪夷所思。”

    雖然他得含糊其詞,但也是我來到刑偵支隊之後聽到的有關李出陽最詳細的描述了。我一臉興奮,趕緊追問:“那你知道他們上的是什專案嗎?”

    “好像是個殺人案。嫌疑人是個年輕女性。別的我就什都不知道了。”

    “他和那女的有私情?”我覺得聽到這我隻能這分析。

    吳良睿趕緊揮手:“我一猜你就和他們一樣肯定往這方麵想!具體的誰知道啊。不過我倒是覺得,要真是有私情,哪能這容易就批他辭職?且得查他呢。”

    我想到自己就是衝著查李出陽去的,先汗顏了一把,又:“那個女的被處理了嗎?”

    “沒有,來也怪,到現在那個案子還沒下文呢。據隻有李出陽掌握了證據,但他辭職了,所以全部線索都斷了,也就更別提形成什證據鏈了。更奇怪的是,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李出陽和那女的有私情。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李出陽自主脫離公安隊伍。你這事奇葩不奇葩?”

    “是挺奇葩的,要不然謝隊……”我差點兒就出謝隊委派我的任務了,趕緊改口,“要不謝隊他們現在緘口不提這事兒呢。”

    “別你了,我在刑偵幹了三年,眼看著他們上專案上了兩個多月,也沒再聽到這個案子有下文啊。不定就當無頭案,不查了。要是再查,發現李出陽真有事兒,那咱這兒可就該雞飛狗跳了!”

    我正想再問什,就聽樓道薛隊正在扯著嗓門兒喊我。我回去一聽,他們分析案情正到關鍵之處。是這個女屍案現場最大的疑點就是雖然死者被掐死,衣服也被扯開,但目前並沒有性侵的跡象。而且從現場來看,屋內仍留有相當一部分財物,比如筆記本電腦、ipad(蘋果平板電腦),甚至還有一些銀行卡。如果是劫財的話,不像是熟人作案的特征。如果是劫色的話,又沒有足夠的證據。薛隊,感覺像是有人臨時起意,入室劫財劫色,但因為某種原因,劫色沒有得手。

    “死者名叫傅欣欣,是古城郊區人,公司白領,一直獨自租住在陸庭區。家屬已經聯係上,正在從郊區往這趕。”廖潔。

    “區有監控嗎?”

    “區大門口有,但院內的監控少得可憐。單元門口肯定沒有。”

    “走訪周圍住戶有什發現嗎?”

    “周圍住戶普遍反映傅欣欣生前獨居,有個男朋友,來過她這兩三次,但最近一個月都沒來過。”

    薛隊用手指頭敲著桌麵,:“這樣,盡快督促技術隊把現場發現的可疑物品歸納出來,然後把收集到的指紋盡快輸機,對照信息庫,看看有什收獲沒有。蘇玉甫去電話局調傅欣欣的通話記錄,宋琦和孫聖去傅欣欣單位走訪,重點是找到她的男朋友,我和廖潔留下接待傅欣欣的父母,看看還有什其他線索。”

    這時已經過了淩晨點,我和宋琦眯了一覺,趕在早上9點就到了傅欣欣的單位,那是一個時尚的圖書公司,傅欣欣還是個官兒,好像是編輯部主任。據她的同事反映,傅欣欣還算比較好接觸,除了有些拜金外,對朋友比較仗義,對下屬也很照顧,公司沒什仇家。她生前確實有個男朋友,但是她兩個月前就跟搭檔已經分手了,也沒明是什原因。

    “你猜可能是什原因?”我問她的搭檔。

    “唉,錢唄!”她的搭檔聊起八卦來就滔滔不絕,剛才這姐們兒還在我們麵前哭了一鼻子呢,現在又暢所欲言起來,“欣欣這個人,對生活質量要求比較高。她自己掙得不少,但還老是做夢有一能發大財,當上大老板;所以工作上拚命,生活上苛刻。她男朋友叫高野,是她的大學同學,不是本地人,專門為她來到咱們省,在古城的一家出版社上班。剛開始我們公司就利用高野從出版社弄到了一些書號,後來這層關係用不到了,兩人也就聚少離多了。而且出版社一個月能掙幾個錢?所以我們姐妹們早就他們長不了。”

    “你認為兩人從關係轉淡直到最後分手,他們之間有矛盾嗎?或者你聽過他們吵過架什的嗎?”

    “哎喲,這個我還真沒聽過。私生活的事兒,欣欣想就,不想我們也從來不問。畢竟她還算是我的上司呢。不過你想啊,他們兩個一旦分手,肯定是欣欣提出來的啊。哪個男的被甩了心能沒想法?”

    從傅欣欣的公司出來,我們第一時間給薛隊打了電話,薛隊的意見很明確:高野還是有一定作案嫌疑的,所以務必要聯絡到這個人。

    找高野很方便,他所在的那家出版社雖然古舊,但確實是古城出版界的老字號,我們到那時他正在辦公室校對書稿。見到我們一行人很莫名其妙,他問:“怎,我出的書有什違禁的內容嗎?”

    聽自己的前女友死於非命,高野的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顫巍巍地站起來,在陽台上抽了半煙才緩過神。他問我:“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我跟她都分手兩個多月了,基本都沒怎聯係過。”

    “一次聯係都沒有?”

    他狠狠地吐著煙霧:“要一次都沒有,也不是。她郊區的父母去年買房子管我借過六萬塊錢,當時我們還沒分手,分手後她一定在今年上半年一次性還給我呢。上個禮拜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問這事兒,不信你們看這個。”他三下五除二地打開一個抽屜,從麵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就是傅欣欣寫給他的借條,與他所無異。

    我們還是把高野帶回了隊。在詢問室,宋琦問了他兩個問題:第一,案發時他在哪;第二,他們是如何分手的。

    高野,昨是禮拜日,他一直在自己的出租房屋內休息,由於禮拜六加了一一夜班,所以昨他睡到晚上才醒,然後就一直上網看新聞,並沒有離開家門。至於他們分手的原因,高野倒是講得頗為坦誠。他他和傅欣欣確實存在價值觀不同的問題。傅欣欣比較理想化,總覺得自己是資,生活要有情調、有質量;而高野比較務實,比較重視柴米油鹽。所以兩個人在工作後就像兩條僅僅交叉過一次的直線一樣,越離越遠。但基本上兩人也算是和平分手。因為二人畢竟交往過很多年,都熟悉彼此的秉性,而且也都不了,不再是那種氣血衝頭的年紀了;所以在確定無法結婚的情況下,很快料理了彼此之間的事情,各自開展新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據你所,你和傅欣欣之間並沒有把事情料理幹淨啊。你們之間還有六萬元欠款呢。”我。

    “對,可是我有借條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現在並沒有到她答應還錢的期限,即使到了她不還我,我也可以去法院起訴她啊。她有那體麵的工作和收入,我還怕她一直拖欠著不還?”

    好像理論上得通。宋琦又問:“傅欣欣跟你分手後,又交新男朋友了嗎?”

    他搖搖頭:“這個我完全不知道。也不過問,沒意思。”

    “她這個人,社交麵複雜嗎?”

    高野昂著頭想了想,:“你要複雜吧,也不複雜。因為她畢竟是個編輯,在出版界還是很循規蹈矩的。撐死了認識一些作者、雜誌寫手、網絡作家啊,都是足不出戶的宅男宅女,原先聽她過跟這些人打交道挺沒意思的。”

    “那她平常有什愛好嗎?”

    “愛好……這你得容我想想。”

    這當兒薛隊把我叫了出來,問情況怎樣。我還沒什收獲呢,薛隊一臉官司地撓著頭:“唉,傅欣欣的父母一個犯了心髒病住院了,一個在我那屋哭得暈過去兩回,我腦袋都大了!”

    “問出什來沒有?”

    “她媽——就是在我屋那個,就昨中午她還跟傅欣欣通過電話。是因為頭兩傅欣欣問她手頭上有沒有錢,先湊兩三萬,她想把高野的錢還上。於是她就打電話告訴閨女錢已經湊夠了,什時候給她打過去。”

    我:“看來高野倒是沒瞎話。”

    我想了想,又:“傅欣欣的屍體是在晚上8點被鄰居發現的。這樣來,傅欣欣肯定是死於當下午或者晚上之間,這點倒比法醫給出的結論更準確。”

    薛隊看著我,笑道:“是嗎?你確定當時接電話的就是傅欣欣?雖然她母親聽聲音是,但畢竟講了不到半分鍾就掛斷了。”

    我感到後背一陣發冷,問:“問出是因為什掛斷了嗎?”

    薛隊聳著肩膀:“你可以進去再問問。”正著,他那屋又傳出一陣歇斯底的哭聲。

    薛隊:“我還是趕緊進去再安撫安撫吧,別又暈過去。你們好好盯盯高野,一定要找出有價值的線索!”

    我回了詢問室,聽見高野正在跟宋琦講情況,兩人正什網上購物。據高野,傅欣欣在家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網購,癮很大,幾乎每都要上購物網站,有時一個禮拜就要買好幾百的東西。這也是她為什一直攢不住錢還要管他借的原因。

    宋琦問:“她平常都愛買什?”

    高野答:“一般都是女裝和化妝品。有一家網站她是常客,原先戀愛時,她挑好了東西還經常讓我付款,所以我也有她的賬號和密碼。”

    宋琦:“那你現在能登錄那家網站,看看她最近有沒有下單嗎?”

    高野:“可以啊,如果她沒改密碼的話。”

    我們找了台有外網的電腦,看著高野上了那家購物網站,用傅欣欣的賬號登錄,果然成功。然後交易記錄顯示,傅欣欣在前中午購買了一款爽膚水。賣爽膚水的店家就在本市,已經發貨,但還沒有確認收貨。

    “看物流!”宋琦用手指頭敲著桌麵。

    物流信息顯示,那款產品已經運送到本市一家快遞公司。派件員叫李守言。

    “聯係這個李守言,看看他昨去沒去過傅欣欣家!”宋琦如獲至寶。

    沒想到這個李守言聯係得也異常順利。網頁上有他的電話,我們直接聯係他,發現他正在周邊派件。聽到我們講述了情況,他主動表示現在就到隊來接受調查。

    李守言來了,是個0多歲的年輕人。據他反映,昨中午他確實去過陸庭區給傅欣欣派件,但上樓敲門後,傅欣欣卻不在家。

    這就不應該了,傅欣欣的母親明明中午給女兒打過電話,難道傅欣欣掛了電話後就出門了,讓快遞員吃了閉門羹?

    “你到她家時是什時候?”

    李守言想了想,:“大概是下午1點多吧。”

    “送快遞,收件人不在家,你不打電話嗎?”

    “打了,沒人接啊。後來我一看估計收件人真的沒在家,就走了,現在她買的東西還在我包呢。”罷,他翻翻包,果然把傅欣欣的包裹找了出來。

    宋琦把包裹放到一邊,聲問我:“當時傅欣欣的鄰居是怎發現屍體的?”

    我:“當時傅欣欣的屋門根本沒鎖,甚至都沒關嚴,虛掩著,後來她家對門兒的住戶出門找狗,以為狗跑到傅欣欣家了,就叫了兩嗓子,沒人應聲,他推門一看,就發現這事兒了。”

    “對門是個男的?”

    “對啊,是一對夫婦,女的平時上班,男的在家炒股。你懷疑那男的有問題?”

    宋琦咬著筆杆子想了想,最後:“走,跟我去一趟那家!”

    9 _

    我們來到傅欣欣對門兒,又是這男的一個人在家。那男人叫嶽斌,見我們前來,神色頗不自然。宋琦例行公事地笑笑,:“您別緊張,因為您是報案人,所以還是想再讓您把發現屍體的情況講一講。”

    “講什?該的我都過了!我那上午去了交易所,中午在家睡覺,睡到晚飯時間,就發現了這事兒,真是晦氣!”嶽斌很是不耐煩。

    宋琦完全不看他的臉色,繼續問:“我想了解一下,死者平時的鄰關係怎樣?鄰居中她跟誰比較熟識?”

    嶽斌:“這我怎知道。你們也知道,現在這種區,別看一幢幢樓挨得挺密,每戶都是一牆之隔,但鄰居之間幾乎不相往來,跟拆遷前住大雜院、住胡同可差遠了。誰家有什事兒我們互相都不知道。”

    “那你和傅欣欣算認識嗎?以前過話嗎?”

    “不認識,基本沒過話,隻知道她租住在我對門兒,有時臉對臉走個照麵都不見得打個招呼。”

    我冷笑了一下:“既然是這種關係,看見對門兒門沒關嚴,你推門就進?”

    嶽斌一下子暴跳如雷:“我都了我是找我家的狗!”著,他指了指客廳懶洋洋趴著的一隻貴婦:“那是我老婆養的,我弄丟了她非跟我沒完不可!再傅欣欣以前在樓下喂過它,很喜歡它的樣子,很有可能跑到她家去啊。”

    宋琦站起身來,對嶽斌:“在你家轉轉可以嗎?”

    嶽斌:“你隨意。”

    嶽斌家是兩居室,宋琦轉了轉,扭頭問嶽斌:“你和你老婆分床睡?”

    嶽斌漲紅了臉反問:“怎了?不行嗎?”

    我聲問宋琦:“你怎知道的?”

    宋琦:“太簡單了。那間單人臥室的被子還沒疊呢。而且……”他聲跟我耳語:“你看,紙簍還有好多衛生紙團。”

    我差點兒笑出聲來。嶽斌顯然有些掛不住:“怎,還有什問題嗎?”

    我:“沒有了。還是想問一下你,昨中午你聽見對門兒有什動靜沒有?”

    “我都了我白一直在睡覺,什動靜都沒聽到。”

    我們從嶽斌家出來,聊著這個人,都覺得有些問題。我:“這個人是個宅男,看起來挺色的,老婆在外麵上班,對門兒又住了個傅欣欣這樣挺有姿色的人,難免有什不軌之心。”宋琦也覺得大有問題:“你看剛才咱們問他時他那神色,肯定有蹊蹺。”

    隨即我們又走訪了樓上樓下兩家鄰居,有一個願意配合的大媽告訴我們,嶽斌和他老婆好像正在鬧離婚,他老婆最近很少回來,具體情況她也不清楚。

    我們打電話向薛隊報告了這一情況,薛隊馬上指令把嶽斌帶回隊問話。在車上,嶽斌的情緒很不穩定,一直在絮叨:“我不是了嗎?我什都不知道!我就是找狗時發現了對門兒有異常才進去的,平常我根本不去傅欣欣的家!”

    “誰跟你死者叫傅欣欣的?你知道的還挺多!別在這兒此地無銀了!”宋琦一語道破。

    回到隊,薛隊看了嶽斌的樣子,對我:“這一看就是根老油條,我和你們一起審!”

    薛隊果然有經驗,在詢問室嚇唬了嶽斌幾句,就把他嚇得屁滾尿流。他一邊哆嗦著擦眼淚一邊:“警察同誌,我的都是真的,我確實是一直挺關注傅欣欣的,也知道她一個人住,在哪兒上班、家是哪兒的、家幾口人,但這都是在樓下遛狗時她無意間告訴我的。雖然我和我老婆感情不好,但畢竟還沒辦離婚手續呢,我也不敢胡來啊——就是胡來,也不敢弄死人啊!”

    “沒你故意弄死人,有一種罪名叫過失致人死亡,聽過沒?有因為想強行與人發生性關係導致被害人意外死亡的,明白嗎?”

    嶽斌的哭聲更大了:“我真的是去找狗!”

    “狗找到了嗎?”

    “找到了啊!”

    “在哪兒找到的?”

    “就在樓道啊。”

    “沒跑到院去?”

    “我們的單元門是電子門,它跑不出去啊。”

    我剛想繼續問,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趕緊把薛隊叫出來:“電子門是不是就是那種如果登門拜訪的話,必須由主人在房間內按一下按鈕,才能打開的門?”

    薛隊:“是啊!這點兒常識你都不知道?”

    他完先愣了一秒,然後幾乎跟我同時道:“李守言騙咱們呢!”

    確實,以李守言的筆錄來看,他是直接上樓發現傅欣欣不在家的;但是並沒有提誰給他開的電子門!

    我們很快又找到李守言,問他電子門的事兒。李守言聽聞我們的問話,想了半,:“你們這一,確實是有人給我開了電子門……”

    “誰給你開的?”

    他又想了想,大聲道:“我想起來了!就是傅欣欣家給我開的!我按的她家的門鈴!”

    我們異口同聲:“你不是她家沒人嗎?”

    “可是門確實是她給我開的啊。我還問了問她是不是傅欣欣,她她是!”

    “是一個女人?”

    “對啊!可是我到了她家門口後敲門,又沒人給我開門。我敲了半,確定她不會給我開了,我才下了樓。”

    這就奇怪了,難道在李守言上樓那兩分鍾,傅欣欣發生了什事導致無法開門?還是給他開電子門的壓根兒就不是傅欣欣?如果不是,那為什還要給他開門呢?

    我們讓李守言待在候問室,一屋子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宋琦認為這個李守言肯定有問題,不僅的話前後矛盾,而且就有人為他打開電子門一事,他為什不提前?肯定還有什故意隱瞞的細節!

    薛隊則認為,李守言也不見得肯定有嫌疑。傅欣欣死得離奇,不定在李守言按電子門時,她家已經出現了嫌犯,隻不過還沒到劍拔弩張的時候,所以她很正常地給快遞員開了門;而恰巧在那之後,嫌犯對傅欣欣下了手,所以傅欣欣無法給快遞員開門。

    “可是,我有一個問題。”廖潔沉吟道,“既然是這樣,那到底是什原因,令嫌疑人在這短的時間內對傅欣欣下手呢?嫌疑人如果知道即將有一個人來敲傅欣欣的房門,他怎還貿然對傅欣欣發起攻擊,甚至準備性侵害呢?”

    我咬著筆杆子:“最最離奇的是,性侵害還沒實施成。按李守言並沒有進到傅欣欣的房間,嫌疑人是有充分的條件來達成他的目的的啊。”

    我們又去候問室詢問了李守言,李守言在他敲傅欣欣房門的時候,並未聽見房間傳來什聲音。一片寂靜。

    如果是對門兒的嶽斌來到了傅欣欣的房間,不管出於什目的,傅欣欣是沒有理由打開電子門後,卻不讓快遞員進門的。經過走訪我們也得知,傅欣欣和嶽斌並沒有什不軌行為,如果嶽斌覬覦傅欣欣的美貌,那也頂多是他的一廂情願。傅欣欣沒有理由看上嶽斌這種一事無成的男人。

    如果是高野來找傅欣欣,不管是為了情還是為了錢,他也沒有理由連個快遞都不讓她收。何況她之前已經按下了電子門,快遞員距離他們已經近在咫尺。

    “隻有一種可能,”宋琦眯著眼睛,表情有點兒壞,“如果當時傅欣欣的房間有個男人,在快遞員李守言上樓時,這兩人忽然來了感覺,然後寬衣解帶,準備好好親熱,又不想被快遞員打擾,於是就沒開門。”

    “這可能嗎?你這什邏輯!”廖潔一臉厭惡。

    “怎不可能?你想想,快遞員在門口敲門,他們兩人在麵親熱,有人還就願意圖這份刺激呢!”宋琦侃侃而談。

    “惡心!”廖潔朝他瞪眼睛。

    薛隊皺眉聽著,道:“如果就分析案情而言,宋琦的倒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我有兩個疑問:第一,為什傅欣欣會被掐死?第二,為什屍體在廚房?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不匪夷所思,”宋琦著,站起身來,比畫著,“你想,廚房離門近,可能就在傅欣欣準備等著給快遞員開門時,那個男的尾隨著她,跟她打情罵俏,不讓她開門,然後兩人開始親熱,等李守言敲門時兩人玩兒得正歡,但男的可能有些心理變態,或者下手沒輕沒重,竟然把傅欣欣掐死了。於是屍體當然可能出現在廚房了。”

    薛隊:“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嫌疑人之前一直在傅欣欣的房間,可能因為什事在跟她發生爭執,或者要和她發生性關係被拒絕。而這個時候傅欣欣正好知道快遞要來,就想借機把這個人推出去,甚至想借機呼救。於是這個人沒給傅欣欣機會,直接把她掐死了。”

    我們一致點頭:“這個可能性倒很大。”

    薛隊吩咐蘇玉甫:“你等會兒跟我去一趟區安保部,看看麵的監控錄像,不定有嫌疑人的畫麵呢。”然後又對我和宋琦:“你們再去找一趟高野,我總覺得他這個人哪兒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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