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迦醒了。
醒的時候,四周白茫茫一片。
她反應了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
“周迦!周迦你醒了啊!”耳朵是顧行遠清越的聲音。
意識慢慢回籠,昏迷前所發生的一切通通湧入腦海。她仿佛再次看見了陸以沉為了她縱身躍入火海,又看見了陳水沫像個女瘋子一樣將她踹下了樓梯。
“以沉——”
周迦猛地坐起身,一聲驚呼。
顧行遠眼神微微暗了暗,但沒一會,眼睛又亮起來,“周迦,你躺了一一夜了,你媽媽替你去做飯了,你過會就能吃飯了。”
周迦抓住顧行遠的手,:“他呢?陸以沉呢?陸以沉去哪兒了?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陳水沫逼死了?”
顧行遠拍了拍她的肩膀。帶一點寵溺和安撫的味道。
“沒死。周迦,他沒死。他也在燒傷科,就在隔壁病房。你吃了飯,我陪你去看看他。”
顧行遠話音未落,周迦已經奮力從床上爬起來,猛地衝出了病房。
顧行遠看著她急速離開的背影,目光出了神。
……
周迦猛地推開了隔壁的病房,“陸以沉——”
卻見一個被開水燙傷的女人正在換衣服,那女人啊了一聲,連忙拉上床簾。
周迦意識到自己闖錯了房間,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周迦關上門,深呼吸兩口氣,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沒有問一問顧行遠陸以沉究竟是在哪個旁邊的病房,是左邊還是右邊?
周迦向另一個病房走去。
她不知為何,緊張地手心都是汗水,她站在病房門口,僵硬了好一會,才敲了兩下門,輕聲,“陸以沉?”
沒人應。
“陸以沉,你在不在?”
“……”
“我推門進來了。”
周迦進門,看見陸以沉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但因為燒傷嚴重,幾乎整個肩膀都綁滿了繃帶。
索性,他的臉沒有什大礙。
周迦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他。
她沒有再朝他靠近,就隻是遠遠地看著他。
看了也不知道多久,她才輕聲啟口,:“陸以沉,謝謝你。”
所有跌宕起伏的情緒再歸於平靜,她默默把他的模樣刻入記憶,然後轉頭,徑直離開了。
出去的時候,周迦碰見了陸以沉的秘書方建力,方建力看了眼周迦,欲言又止,最後道:“太太要走了?”
周迦愣了愣,才意識到他口中的“太太”是稱呼自己的。
她輕笑一聲,道:“我早已經不是陸以沉的太太了。那個是陸以沉太太的周迦,早就死在地震了。”
方建力麵部微微一僵。
隨即,他點點頭。
……
周迦回去了自己病房。
麵傅雅芝提著保溫盒,已經在等她了,傅雅芝朝她笑笑,:“陳水沫沒死,被警察捉走了。以後估計會在牢過很長一陣。”
周迦點頭。
傅雅芝不動聲色地問:“去看陸以沉了?”
周迦點點頭。
她看著傅雅芝,目光又與顧行遠相交,她輕笑兩聲,“放心,我不會再重蹈覆轍的。”
傅雅芝這才放心了,“來,吃飯吧。餓了一你也該餓了,媽做了好兩個你喜歡吃的菜。”
……
方建力進房間的時候,陸以沉睜開了眼睛。
實際上,在周迦在門口喊他名字的時候,他就醒了。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總之就是沒有主動去應她。他感覺到她在看自己,也聽見許久之後,她對自己“謝謝你,陸以沉”,也聽見了她對方建力“那個叫陸以沉的太太的周迦,早就死在地震了。”
這就是全部。
她沒有因為他救了她而感動,也沒有因為他救了她而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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