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腳步聲再次傳來。

    陸以沉認得這個腳步聲，就像認得這個腳步聲的主人一樣的熟悉。

    他抬頭。

    她低眉。

    光與影重疊的地方，他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頭有不清的含義。

    周迦吸了吸鼻子，：“我不相信我。”

    “你誤會我，無數次地誤會我。”

    “你要過我皮膚。”

    “你打過我們的孩子。”

    “你甚至還想要我的子宮。”

    “陸以沉，我永遠，永遠都會記得你帶給我的這一切。我也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你。”

    陸以沉輕笑了一聲，目光溫柔地像春的風，把周迦整個人簇擁著擁抱著。

    他：“我知道。”

    周迦單手掩住下半張臉，鼻子一酸，眼淚已經抑製不住，“我從沒想過你會死。陸以沉，我沒想過你會死。我總覺得你那厲害，你會活很久很久，你……”

    周迦不下去了。

    她眼眶熱乎乎的，擠滿了眼淚。

    她看著他，“我騙不了我自己，陸以沉，我明知道你那壞，我明知道你以前對我那不好，可是我隻要一想到你隻有那幾了，我就恨不得每都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就是這一個又沒用，又軟弱，又容易心軟的女人，我在你麵前永遠都隻能這樣……”

    周迦哭著著，最後哽咽地不下去了。

    “陸以沉，你知道嗎？我特別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真的。”

    ……

    周迦和顧行遠和平分手了。

    分手是顧行遠得知陸以沉生病後，第一時間提出來的：“周迦。傅姨的，陸以沉快要不行了。我本來一直都覺得，隻要我陪著你，陪著你走下去，總有一我可以幫你忘掉陸以沉。我知道你對他還有感情，我也知道你試圖在抹去你對他的感情，我想幫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他頓了頓，輕輕地親吻周迦的額頭。

    “周迦，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去他的身邊。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會一直等你。”

    “一直等著你。”

    周迦抿唇，沉默了會。

    閉上眼，眼淚劃出眼眶。

    她輕呼了一口氣，。

    “別等我了，行遠。你要知道，你總會知道，愛情就是這一件不講道理的事情。就像你愛我，就像我愛陸以沉。我那懦弱，無能，膽，甚至永遠無法像愛陸以沉一樣愛你，我和陸以沉之間的愛情，就是因為我愛得太多，我和他愛得關係不平等，所以我和他才沒有一個好結局。我不想，我們也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她輕輕擁抱著他，：“你不必等我了。我不會再回到你身邊的。”

    ……

    周迦又回去了陸以沉身邊。

    她在陸以沉麵前，永遠都是那副樣子，忠貞、盡心竭力，毫不保留地照顧他，愛護他。

    一如當初。

    大多時候陸以沉都會進化療室做化療，所以他們之間的聊的時間並不多。哪怕待在一起的時候，也不上多少話。

    但陸以沉很滿足。

    他甚至感謝上在臨死前幫助他這自私地把她捆綁在自己身邊。

    八十後。

    陸以沉的生日到了。

    以前每年，陸以沉生日周迦都會花很多心思做滿滿一桌菜，在陸以沉從未領情過。

    但她沒有在陸以沉麵前提起這些傷心往事，而陸以沉，似乎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曾經做過這些混賬事。

    周迦問他，這回他想怎樣過生日。

    陸以沉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側臉，：“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日出。”

    他們第二起了個大早，淩晨三點半就驅車去了海邊。

    車程半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