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求生
(三)
“送走?為什?為什要送走?”廚房,對著一群朝夕相處的鄰居,鶴舞卻睜大了眼睛,不解地望著他們。
“秋雲?”鶴舞看向離自己最近的秋雲,秋雲卻默默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雙手不停扯著衣角。
鶴舞又看向站在秋雲身旁的菊影。
菊影也趕緊移開視線,輕歎一口氣,也埋下頭去,手中的長勺機械攪著鍋的白粥,攪得粥麵冒起一個又一個泡泡,咕嘟作響。
“你們……你們都怎了?倒是話呀!”鶴舞有些著急,不禁跺了跺腳。
始終未話的桂隱從灶底抽出幾支柴,把灶火調了些,在圍裙上擦擦手手,站起來走到鶴舞身邊。
“不能將他留下來的,鶴舞。”
“為什?”
桂隱抬眼,看著鶴舞因為難過而泛紅的眼圈,心中有些不忍,卻還是硬逼著自己對她出那個決定。
“平樂村,不能留下來路不明的人。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約定,不是嗎,鶴舞?”
“我……”鶴舞一時語塞。眉頭緊緊鎖著,眼底也跟著起了霧——桂隱得沒錯,“不留外人”,是她們從在此落戶生活那日起所立下的規矩,經曆了接二連三的動蕩之後,她們再也沒有麵對災難的勇氣了,隻求能在這無人知曉的深山林中活得安穩平靜。
“可,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我們怎能……見死不救呢……”鶴舞著有些哽咽,身形也跟著搖晃不穩,秋雲急忙將她扶到桌前坐好,又默默替她擦了擦眼淚。
菊影見氣氛有點僵持尷尬,盛了一碗粥送到鶴舞跟前,安慰道:“鶴舞,別怪姐姐們狠心。前些日子,河對岸發生那可怕的事情,你還記得嗎,那夜的火光,竄龍似的,咱們在這兒都能望見……現在想想都覺得害怕。而那個男人,又緊跟著火災第二日出現在河邊兒,身上哪兒哪兒都是傷,這未免也……”看著鶴舞十分難過的樣子,菊影心中一疼,也不忍再下去。
“可是”鶴舞心有不甘的想要分辨,卻在對上桂隱雙眸的一那,不覺啞口。隨後,她大眼睛眨了眨,漸漸低下頭去,看著手中那碗白粥靜靜地散發熱氣,一會兒的功夫,就感覺碗壁有些涼了。
“他現在還沒完全恢複”眼眶被碗中熱氣熏得有些發潮,鶴舞狠狠吸了吸鼻子,口中喃喃。
“不是現在立刻就要送他走,我是……”桂隱還在勸,卻驟然止聲,眼睛盯著門口。鶴舞及眾人見狀,也不由回頭去看。
破舊廚房外,束江倚門而立,因為逆著光,所以看不大清他的神色表情,隻看到陰影中一雙亮眸,如琥珀一樣。
“啊,您……”葵看束江隻穿著單薄衣衫站在風,不由驚呼。
束江卻不理,隻在光線略為昏暗的廚房找尋鶴舞的身影,一時看到了,便拖著還有些不太聽使喚的雙腿,一步一挪朝她而來,走到麵前也不言語,一把牽起她的手放到鼻尖,深吸氣細細嗅。
束江一連串舉動都太過突然,眾人皆瞠目結舌,無一人出聲。鶴舞當即更是羞紅了臉,手臂使勁兒掙紮,卻擺脫不了束江的緊握。
“哎,你怎……放手,快放開!!”葵連連驚呼,見束江仍是不動,氣得背轉身從柴火堆拾起一根燒火用的粗樹枝,朝他頭頂揮過來。
不料束江卻突然轉過頭,衝葵喊到:“家可有白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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