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寂靜的走廊，一群人站著，每個人的臉色都不相同，但每張臉上都沒有笑。

    宋鍾國單手插在褲袋，眉頭緊鎖，秘書聲地請示，“宋先生，下午還有個會。”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告訴秘書幾點會動身，隻了句，“你先回去！”

    秘書把車鑰匙遞過去，欠了下身就轉身走了。

    進了電梯的時候秘書才扯了扯領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空氣終於清新了些，剛剛壓抑的他幾乎喘不過來氣了。

    出醫院門的時候有記者認出了他是宋鍾國的秘書，像獵人遇到了獵物似的迅速湊了上來。

    “請問唐姐怎樣了是否母子平安？”

    “宋先生也在麵嗎？他是什看法？”

    “請問凶手有眉目了嗎？”

    他擺擺手，禮貌地：“抱歉，暫時無可奉告。”

    母子平安？誰得準呢！才8周的嬰兒就從母親肚子剖了出來，當時情況有多緊急，他不知道，隻聽醫生在那兒唾沫橫飛地講，講當時的情況，孩子和大人都很危險，在母親還沒打麻醉和手術之前，孩子必須從母體取出來，無論生死。

    後來千鈞一發之際，孩子安然取了出來，隻是早產太嚴重，孩子隻有8周，體重不到000克，的一隻，皮膚都似乎還是半透明的，放在保溫箱，看起來比花朵還要嬌嫩和脆弱，肺和心髒的功能很弱，已經搶救過一次了，剛剛又進了急救室，再折騰兩回，恐怕……

    他搖了搖頭，打車走了。

    醫院走廊，秘書走了之後，跟費敏一起來的侄女似乎也受不了這樣沉悶的氣氛了，聲跟費敏告辭，然後也迫不及待地逃走了。

    走廊上隻剩下費敏宋鍾國和宋子言，一家人已經好多年沒有同時待在一個地方了，在這樣的境遇下，卻並不讓人覺得愉快。

    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宋子言捂著腦袋坐在外麵的座椅上，費敏緊緊地攥著挎包的帶子，看著兒子，心情複雜而沉重。

    兒子瘦了很多，一米八幾的個子，原本體格不錯的人，瘦得幾乎脫型，眼窩深深地凹陷進去，顴骨聳得很高，整個人顯得脆弱而單薄。

    此時宋子言低著頭坐著，從費敏這個方向，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發旋，和頭頂銀白的幾縷發絲，還不到三十歲，已經有了白發，是新近才長出來的。

    自從唐瑤入院以來已經將近兩周了，兩周的時間，像過了兩個世紀，宋子言日日陪著，整宿整宿地失眠，白眼底都是血絲，唐瑤還沒有醒過來，意識不知道什時候才會恢複。

    或許明，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誰也不準。

    腦部受重擊，沒有明顯淤血，也沒有大的損傷，就是不醒。

    醫生具體的情況查不出來，或者隻能開顱了，手術的過程中查找原因，但是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還是找不到原因，或者依舊昏迷，我們就隻能進行開顱了。”

    費敏盯著兒子，隻覺得腦仁疼的要命，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生氣，或者悲哀，抑或是兩者都有！

    她在出神，宋鍾國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推抵到牆上的時候，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宋鍾國沉著臉，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告訴我，是不是你幹的？當初害唐錦慧不夠，還要害她的女兒？你的心怎就這毒！”

    費敏看著他，耳朵嗡嗡響，“我在你眼就是這樣的人？”她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覺得宋鍾國似乎想要掐死她。

    她快要窒息了。

    “不是嗎？”宋鍾國看著眼前的女人，她原本不這樣的，不知道什時候起就變成了這樣的歇斯底，整個人像是潮濕的濕地長出的鮮豔蘑菇，越是外表豔麗，越是讓人心驚。

    他已經快要不認識她了，這個曾經和他一起孕育了一個兒子的人，已經麵目全非的他都認不出來了。

    他想起最初的在一起那些日子，他和她的婚姻是身不由己的，但也沒有到達非要拒絕不可得地步，可有可無，就是那種感覺。

    新婚之夜，兩個人躺在大紅的錦被下望著花板直到半夜，氣氛像是凝結了，尷尬的要命。

    最後是他悄悄趴過去，抓了抓她的手，問她，“要不要試試？”

    她臉色騰地一下就紅透了，也不行，也不拒絕，手指緊緊地攥著被單，一雙大眼虎靈靈地看著他。

    他從那眼神讀到了渴望的信息，於是傾身壓了上去，先是解她的睡衣扣子，然後扣住她的手，翻身跨了上去……

    他們的愛情是從床上開始的，從深夜每一次共吟和貼合中獲得默契和愛，然後去維持俗世的生活。

    那時候，他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沒有什不可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