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爹親媽哄進醫院的馬五對父母的評價一直不高，畢竟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經常要為這對年齡加起來超過一個世紀的夫妻擦屁股。

    可是當打打打鬧鬧的一家人，真正地站在爺爺病床前，父親的哽咽和母親的淚水，還是刺痛著他的心靈，而最令他難受的，是醫院發出來的繳費通知單。

    他把通知單遞給母親，後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到慘不忍睹，還不等他把費用單轉給父親，馬老四立馬撲到馬老三病床上：“老三啊，我來晚了……”

    排隊交完費的馬五作為家屬，馬不停蹄地趕到醫生辦公室，一個******彬彬有禮的醫生接待了他。

    醫生打開觀片燈，馬五看著兩個不規則的半圓，捂著空落落的肚子下意識地：“這像豆腐腦呢。”

    醫生：“這是你爺爺的腦。”

    “哦，”馬五揪揪頭發，“以後讓那老頭少吃豆腐腦。”

    “經過初步診斷，你爺爺屬於閉鎖綜合症，是由於基底動脈腦橋分支雙側閉塞，導致腦橋基底部雙側梗塞引發的腦幹的血管病變，呈現出來的狀態就是不不動，貌似昏迷我們俗稱這種狀況是假性昏迷。”

    “能簡單點嗎？”

    “換句話，他有意識，卻不能通過自主地表達出來。”

    “能再簡單點嗎？”

    “植物人。”

    仿佛一顆69式跳雷在腦袋爆炸，馬五忽然感覺眼前一陣黑暗，看著那張黑白片子，沒辦法再自欺欺人的開玩笑，他努力咧開嘴，跟醫生了句：“你挺像梅婷演的《不要和陌生人話》的那個衣冠禽獸的。”

    深受打擊的馬五甚至不知道自己怎從辦公室回到病房的，他不知道怎跟父母講，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他隻是隱隱感覺到自己歲以後的人生要肩負更多的責任。

    “兒子……”

    “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