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愣神的杜淩軒此時回過神來,本能的順著沈弼手指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片碧空如洗中,一隻紅綠相間的蝴蝶紙鳶迎風翩翩起舞。彩色的翅膀上下揮動,時高時低。映著那滿城的金色花海,使這陽光明媚的重陽午後顯得越發明媚動人。
“若是能做一隻紙鳶也不錯。”杜淩軒有些出神的望著空中,“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沈弼眉毛微挑,展開折扇輕聲道:“紙鳶飛的再高,線還是扯在別人手中。有什好羨慕的。”
杜淩軒眼神微黯,仿佛自己美好的夢境瞬間被人擊碎一般,硬生生的被扯回這過於現實的滾滾紅塵。她側身看向身旁的沈弼,頭一回如此認真的打量著麵前之人,目光中卻滿是複雜。
沈弼的折扇搖著搖著慢慢停在了胸前,因為他從眼前女子的眼中讀出了似是憐憫、似是慈悲、似是那個名為惻隱之心的東西。
而這種眼神……卻是他從到大最不缺少、也讓他最為厭惡痛恨的東西。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聲音也有些低沉:“你這是什眼神?”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杜淩軒卻無所畏懼般仍仰頭望著沈弼,不慍不火的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嗎?”她答非所問。
“我性使然。”沈弼卻莫名其妙的知道她問的是什。
“沒有人生如此……”杜淩軒看著他,眼中有什情緒一閃而過,卻隻是瞬間別過頭去,轉身看向樓外,終究沒有再下去。
屋內塵世浮華,樓外萬俱寂。
一陣喧嘩打破了此時露台上的尷尬氣氛。不遠處人頭攢動,人群漸漸向紅樓聚集,議論聲四起。有人從紅樓跑了出來,驚聲呼叫著抱頭鼠竄。隨即人群嘩的一聲如炸了鍋似得四處散去,隻剩下幾個人仍站在原地,不知是被什景象嚇的不敢動彈。
“死人啦!紅樓死人啦!”有人邊跑邊喊。
原本熱鬧的市集頓時變得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沈弼和杜淩軒對視一眼,忙轉身朝屋內走去。
此時雅間的絲竹之音也停了下來,沈弼打眼看去,大部分人都已經醉的有些不省人事,隻剩下兩三個人看著還算清醒。
沈弼快步走出雅間隨手抓了個仆役過來,問道:“外麵發生了什事?”
那人麵露慌張,牙齒都有些打顫:“回沈公子的話,樓下好像……死、死人啦……”
“死的是什人?怎死的?”身後跟來的杜淩軒問道。
“的不知道……”那仆役抓了抓頭,哆嗦道:“有人突然喊了起來,死人了。然後就發現廳堂角落躺著一個人。的也不清楚是怎回事啊……”
沈弼鬆開手,轉身對雅間的月娘吩咐道:“我下去看看。你讓人將這些人的隨從叫來,先把他們送回各自的府。”轉身便朝樓梯走去。
“我同你一起。”杜淩軒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
沈弼微一頷首,便朝樓下走去。
此時廳堂的客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樓上的客人聽聞此事也都紛紛離開,口中不斷的道著晦氣。寶姨在門口點頭哈腰的賠笑著送客,隻剩下幾個膽大的樂師和仆役侍女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遠遠的看見沈弼從樓上走了下來,寶姨急忙快步迎了上去。
“沈公子,實在抱歉,你看今日之事實在是預料不到,多有怠慢……”
沈弼擺了擺手:“寶姨無須多禮。讓人報官了嗎?”
“去了去了。”寶姨隨手用絲帕擦了擦臉上的汗,一臉的苦悶,“你這大好的日子來這一出……”她氣得直跺腳,不停的歎氣。
沈弼沒有跟她多,舉步便朝角落的那具屍體走去。身後響起寶姨阻攔的聲音。
“哎,沈公子,你別過去啊,免得沾了晦氣……”
沈弼不予理會,來到屍體跟前仔細查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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