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之後,趙鑫告訴我,說劉文彪已經查清楚了,那天課間偷我課文的人其實是宋曉蕊。
對於這個結果,我沒覺得特別意外。宋曉蕊肯定是想趁機討好劉文彪,但是聽趙鑫說,劉文彪知道這件事以後,並沒有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反倒有些嫌棄宋曉蕊。
這幾天,我經常留意到宋曉蕊找張萌的茬,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係。
如果隻是普通的找茬,也就罷了,畢竟張萌這個人比較老實,很有涵養,不太喜歡和人爭鬥,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宋曉蕊做得太過分了。
那天中午,我從食堂吃完飯,回到教室,打算休息一會兒。因為離下午上課還有一段時間,班很多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覺,也有個別人在小聲聊閑天。但是整體來說,班還是比較安靜的。
我進教室的時候,宋曉蕊就正在和另外兩個女生聊天。我從她們身邊路過,宋曉蕊似乎說得太投入了,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
但是,我卻清楚地聽到了她說的話,她正在議論張萌。
她說,你們大概不知道吧,張萌小學的時候,她爸媽就離婚了,後來,她媽又帶著她找了個後爸。哎喲,她這個後爸啊,真不是東西,可是人家也真有錢,她媽就是看上人家的錢了。你們說,就這樣一個媽,帶出來的閨女能是什樣,嗯?別看她平時一副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骨子啊,不知道多肮髒呢……
我一聽到張萌的爸媽離婚,頓時也有了八卦的心思,想多了解一點,就故意放慢了腳步,多聽了兩句。誰知道後麵宋曉蕊就開始糟蹋張萌的名聲,我實在忍不住,就說了一句,你能不能別在人背後造謠,跟個長舌婦一樣。
宋曉蕊似乎嚇了一跳,但是看清楚是我以後,倒顯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說,你算哪根蔥啊,也想替張萌出頭?彪哥和班主任給你的教訓,還沒讓你老實嗎?
她不提班主任還好,一提到班主任,我就想到她偷我的課文,讓我在辦公室一邊被訓,一邊挨餓,一邊抄課文的屈辱。
我說,你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你那天偷我課文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但是,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話……
宋曉蕊冷笑起來,說,你能怎樣?打我一頓?你敢嗎?就你這慫樣!
我雖然未成年,也不高不壯,但始終還是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挖苦嘲諷,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我真想抄起個凳子,砸她臉上,看看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然而,前幾天打架受罰的事還心有餘悸,真不想這快就再落到韓學城的手。
更重要的是,男人打女人這種事,即使我再有理,也是極其不光彩的。作為一個男人,和女人起了衝突,似乎隻有忍耐的份。
這算什世道!
我強壓下火氣,對宋曉蕊說,別再造張萌的謠了。
她說,你一口咬定我在造謠,你怎就知道我說的不是真的?你很了解她嗎?
這話倒問得我啞口無言了。
說實話,我還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張萌,隻是她的柔弱與可憐激起了我的保護欲罷了。
我隻能說,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這話我說得也沒多少底氣。
宋曉蕊說,得了吧,你們男人呀,都是下半身動物。見到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就忍不住跑到人家麵前,展示一下自己有多厲害,然後在腦子幻想她有多完美。你問問自己,你了解她嗎?話說回來,要是彪哥那樣確實有實力的,我也就不說什了。可你算個什東西?又軟又慫的貨,還非要在女人麵前逞英雄,你可真有意思。
這一番話說得我怒火中燒,同時又麵紅耳赤。我不得不承認,她這話雖然難聽,卻基本上是實話。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宋曉蕊卻接著說,你大概不知道吧,張萌那個後爸就是個禽獸,曾經對張萌意圖不軌,連警察都驚動了,很多人都知道這事。後來又說她爸根本沒得手,再後來又說是張萌誤會了,她爸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哼,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你看看她爸那個德性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樣了。至於得沒得手,誰知道啊。
另外兩個女生一個瞪大了眼睛,一個捂住了嘴巴,看起來吃驚,但明顯更多是興奮。
其中一個低聲說,居然還有這種事?
宋曉蕊看起來很滿意她們的反應,說,不然呢,我為什總瞧她不順眼?你們也不拿腦子想想。
我腦袋嗡嗡直響,都忘了自己是怎回到座位上的。
過了一會兒,張萌回來了。我看到宋曉蕊她們偷偷地在背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張萌依然是一臉平靜,似乎什也沒有發覺。
這平靜的臉龐後麵,究竟隱藏著一顆什樣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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