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從屋走了出來，滿臉怒氣衝衝，兩隻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張萌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媽。

    不得不說，張萌之所以長這漂亮，多半是繼承了她媽媽的基因。張萌媽雖然已經四十歲了，姿色卻並不輸給十幾二十幾歲的女孩多少，可以想象，她年輕的時候，必然是比張萌還要迷人的美女。

    然而，此時此刻，她如同凶神惡煞一般，又滿嘴都是髒話，已經完全沒有美感可言了。

    我定了定神，說了一聲，阿姨好。

    張萌媽露出很吃驚的表情，用嘲笑的語氣說，你個小蹄子，可以啊，都把人勾搭到家來了，長本事了啊你。

    我趕緊解釋，說，阿姨，我不是……

    她大吼一聲，說，你給我閉嘴，你誰呀？

    我說，我叫林凡，是張萌的同班同學。

    她又問，你們倆什時候搞到一起的？

    我說，我們沒有……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她笑了，又用剛才那種嘲笑的語氣說，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就是比我想象的還要亂來，是吧？是不是已經把肚子搞大了，不得不來見家長了？

    我狠狠攥了攥拳頭，見張萌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真同情她怎攤上這一個媽。

    張萌媽拽著張萌的衣服，把她拖到客廳，大喝一聲，給我跪下！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眼睜睜看著張萌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任憑她媽媽怎辱罵她，也不敢說一句話，更不敢反抗。

    我心想，這真的是親媽？

    張萌媽完全當我不存在一樣，扯著嗓門訓斥自己的女兒，說，真不知道怎生出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玩意出來，在家勾引你媽的男人不說，還在學校把肚子給搞大了，你說你還有臉活著嗎？就因為我給了你一個漂亮的臉蛋，你就這給我丟人，我今天非打死你個不爭氣的爛蹄子。

    說著，她隨手抄起了茶幾上的煙灰缸，向著張萌的頭上砸去。

    張萌趕緊用胳膊護住頭，卻不躲也不閃，硬生生挨了好幾下，直到她媽媽打累了，才停下來。

    我終於知道她胳膊上的傷痕是怎來的了，同時，我也被嚇傻了，竟然都忘了衝上去保護她。

    我說，阿姨，你……你真的誤會了，我們倆就是普通同學，沒有你想的那回事。

    張萌媽像是剛想起我來，說，喲，你還在呢？我教訓女兒跟你有什關係？你怎還不走啊？這晚不回家，你父母不生氣嗎？

    她提到我的父母，我心的火突然就湧了上來，說，我父母再生氣，也隻會跟我講道理，不會動手打我，因為我是他們親生的。

    張萌媽像是聽到了一種從來沒聽過的理論，反駁我說，就是因為你是他們親生的，所以他們才有資格打你，因為是他們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要感恩，懂嗎？

    我說，有些人如果知道他們的父母是什樣子，或許根本就不希望自己被生下來，你居然還要求他們感恩，哼，真是可笑！

    張萌媽突然把手的煙灰缸朝我扔了過來，幸虧我反應快，躲到了一旁。煙灰缸砸在防盜門上，發出一聲巨響，然後落到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我沒想到她會突然對我動手，簡直如同潑婦一般。

    不過，既然她動手了，我也就不客氣了。我走過去，把張萌拉了起來，讓她坐在沙發上，她的膝蓋肯定已經很疼了。

    張萌媽一巴掌就扇了過來，我輕輕鬆鬆躲了過去，然後把她的手腕攥在手，稍稍一用力，她就疼得呲牙咧嘴了。

    這是在人家家，她又是長輩，縱然再過分，我也不好弄傷了她，隻能輕輕一甩，把她甩到了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她騰地又彈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大罵，你算什東西？你有什資格管我家的事？看在你是個小屁孩的份上，我就不報警了，不過我告訴你，我家男人出去喝酒了，一會兒就回來，到時候有你受的。

    我皺起了眉頭，知道她說的男人就是張萌的後爸，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看張萌的眼神。

    我問她，你剛才為什說張萌勾引你的男人？你是說她勾引自己的後爸嗎？

    張萌媽狠狠瞪了張萌一眼，說，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外人就不要多問了。

    看得出來，她已經有點怕我了，雖然語氣還是冷冰冰的，卻已經不再那囂張了。

    記得宋曉蕊說過，張萌後爸曾經對張萌意圖不軌，後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究竟真相如何，外人也隻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