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道德特區

    真正的道德（或曰“大道”）應該首先實現於政治和製度層麵，這是我國古典政治觀的精髓。這種作為政治的道德，在當代要繼續擁有說服力，它就必須是普適性的，本質上不承認任何道德特區的存在。

    ●畢會成／文

    我多不想看到有老人站到我座位旁來檢驗我的道德。然而，還是有位老人站過來了。

    我七十歲的母親也曾這樣站到了一位姑娘的座位旁，姑娘連眼皮都沒有抬。母親就扶靠在姑娘身後的座椅背上，我在母親身邊一隻手拽著吊環，騰出另一隻手半抱著她，一直堅持到終點，姑娘始終沒有抬起眼皮。

    所以，我也不想抬起眼皮。

    年輕的姑娘在我的心激起了怨恨，我再把怨恨傳給我身旁的老人。受害的都是老人，要把這怨恨再傳回姑娘那，至少得五十年以後吧。可是，我仍舊無法釋懷：憑什別人不給我母親讓座，我就得給別人的母親讓座？這個關於怨恨的因果鏈條我有必要搞清楚嗎？憑什這個鏈條必須由我來終結？

    令人氣餒的是，我仍站起來：我不能在一個年齡與我母親相仿的老人麵前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