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婚姻還差著一道旨意,不過那也已經成了一個必然。按照擎蒼的慣例,女子成親所用喜服上的圖案是要自己親手繡上去的,如此才能夠使婚姻長久、家庭美滿。因著此,戴長樂最近生活的全部也與其他所有待嫁女子一樣:忙著趕製繡品。
長時間的枯坐讓她脖子酸痛,連翹替她端來一杯清茶後,將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幫她揉了揉肩膀,“小姐,這東西不著急,咱們時間充足。要最後實在不行,不還有我?”
戴長樂端起茶,笑著婉拒了她,“事關自己的幸福,這東西我可不想假手於人。”
連翹撇嘴,不過卻也打心眼真心實意為她開心,“是啊是啊,搶來的大理寺卿夫人肯定不一般!”
戴長安笑的越發得意,“她梅傲珊什時候贏過我!”
連翹還想反駁,卻看見戴長樂不知何時來了,正倚在門口的位置上靜靜看著二人,於是閉了嘴,衝戴長安使了個眼色。
“今個怎想著來我這?”戴長安一邊將東西收拾起來一邊問。
戴長樂抬腳跨步進門,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邊放著繡品的那個籠子,那兒,一隻栩栩如生的鴛鴦仿佛活在錦緞上。
戴長樂看得一陣心酸,不由得想起來多年過往。戴長樂雖然隻比他大了一歲多,可從小到大卻一直都是她照顧著他,他欠她甚多。現如今她著了曹阿瞞的道,爹娘不便將事情攤開,可他豈能放任不管?不答應退婚?那他就隻能用自己的辦法了。
“姐!你放心,隻要我在,誰也休想阻礙你的幸福!”撂下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戴長樂匆匆離去。
連翹莫名其妙,“小姐,都說女子出閣情緒波動讓人難以捉摸,咱們少爺這難道因為你要出閣也……”
戴長樂探著脖子往外看了看,不免有些擔心,“爹娘可是在府上?”
“說是之前去了趙大人府上,已經回來好一會了!”連翹解釋著往前走,沒注意腳下忽被一絆,直接磕上了桌子。先前放在桌邊的那杯茶被這一撞直接撲了出去,戴長安伸手去挪繡品,可即便她動作再快也已經再來不及。
茶漬汙了繡品,戴長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拉了回來。
入夜,幾個黑衣人出現在曹府之外,夜幕將他們的身形完全隱藏。
“你可是看清了,本少爺可不想白跑這一趟!”戴長樂伏在樹後,壓低了聲音問。
今日承浩手下人來還透露了一個消息:曹府書房似乎藏了什重要的東西。曹阿瞞武功高強,又位居大理寺卿,突然死了怕是會惹出麻煩。可如果能捏著關於他的什把柄,那要挾他做出拒婚這樣的事情,應該也不是什難事。
身側黑衣人連連點頭,黑暗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小的我親眼看見的,連開關的位置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書櫃後頭肯定藏了什了不得的東西。那曹阿瞞進去沒多久就哭著跑了出來,一個大老爺們,那哭的叫一個慘……”
確定這些就已經足夠了,戴長樂懶得聽他絮絮叨叨廢話,將蒙麵的黑布拽了起來,一邊狠狠踢了旁邊那人的屁股,一邊衝著身後人招了手,“前麵帶路。”
十三個黑衣人陸續躍過曹府院牆,然而誰也沒注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身後不知何時起出現了另一個身影,那人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袍,武功高強,足下動作快的像是鬼魅一般。
因為目標明確,十三人一路上沒有半點耽擱,直奔曹瑞書房。
眼瞅著到了書房門口,戴長樂右邊眼皮忍不住的跳了起來。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可不是什好兆頭。
伸手攔了一眾人,戴長樂與其餘十二人閃身隱進了書房前麵的假山上。
這曹阿瞞好歹是大理寺卿,這曹瑞有錢買下這大的宅院,即便是節儉,家仆役數量少,可看家護院的總不至於一個沒有吧!現如今他戴長樂帶著一幹人闖了進來,曹府沒有半點反應,若不是陷阱,就隻說明了一點……
之前那黑衣人探身湊了過來,“這底下已經到了,戴公子讓大家守在這難道是怕著了他人的道?”
戴長樂沒說話,那人竟是沒有半點規矩的輕笑了起來,“曹府一貫如此,曹阿瞞曹瑞等人一貫自恃武功高強,不將別人放在眼,這曹府雖大,可平日是沒有半個守衛的。”
雖然心中隱隱不安,可被一個下人摸到如此心思未免有些丟人。戴長樂提劍一指,對他道,“走!”
黑衣人道了聲“是”,從假山上跳了下來,黑暗,誰也沒有看到他眼角閃過的那道決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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