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感覺到後背被人拍打，齊倚月轉過身來。謝絡華已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雖然說泥水還在向下淌著。

    “這……這是……”

    齊倚月話還沒說完，一口嘔吐物就沿著食道湧上來塞住了她的話。

    “這玩意兒是人形自走炸彈，必須要排除。不是什小蘿莉，本體其實是根樹杈子。”謝絡華滿不在乎地說道，走過去撿起那把掉在地上的洋傘。

    “所以說，你又是……什情況？”

    齊倚月舉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著。現在想想，自己能舉著手指著那堆不忍細看的殘骸，心理承受能力也是蠻強的。

    “不好意思，把你拉進‘次世界’了。否則你看到的真的是一截爛木頭。”謝絡華投過來一個真誠的眼神。

    “次……世……界？”

    齊倚月的腦子更亂了，大概是進了雨水的緣故，也可能是在十分鍾以內被迫接受了七八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概念的緣故。“魔法少女”“人形自走炸彈”以及“次世界”……

    這都是什東西啊！

    “你再這樣站在雨麵回去準得發燒。先回去吧。你吃飯了沒？”

    謝絡華攥了一把齊倚月的頭發。雨水浸滿她的手指。

    “哦。”

    齊倚月覺得自己僵成了木頭。直到謝絡華拉了她一把，她才在恍惚間邁動了步子。

    齊倚月發覺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謝絡華家蹭飯。

    謝絡華的家也隻有她一個人。她自己說是家比較有錢，在宿舍睡不安穩，於是在學校旁邊的唯一的居民區租了房子。

    謝絡華頂著一條盤起來的白毛巾，拿著小刀削蘋果。打了蠟的蘋果皮哧哧地順著刀子卷起來，露出果肉。齊倚月則披上了一件浴袍一類的東西。

    “……謝謝。”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齊倚月還是接過了謝絡華遞來的馬克杯。薑糖水上麵漂著幾撮糖沫，使她聯想到方才的場景，又是一陣膽寒。

    “我給你解釋一下吧，”謝絡華將那個蘋果淩遲成小塊，接著在麵前裝著大量蘑菇的盤子撒上一層馬蘇拉奶酪，然後一邊抖著胡椒粉一邊重新撿起話題，“有關魔法的事情。我先告訴你，魔力並不是好東西哦。”

    謝絡華不這說，齊倚月也會這想。製造那樣的屍體似乎已經成為了謝絡華生活的日常，然而自己竟然不加判斷地信任了她，也真是個奇跡。

    “世間過剩的魔力將一些樹杈子一類的東西扭曲，使它們成為正常人類的樣子。順便提一句，平時的話正常人是看不到它們的，隻有被魔法少女規正之後才能夠被看到，雖然說在我們眼中是小女孩的屍體，但是在正常人看來是樹杈子，就僅僅是一截破破爛爛的樹杈子而已哦。”

    說實話，齊倚月連過剩的魔力是什都不清楚，然而目前她決定先相信謝絡華的話。

    “你說把我拉進‘次世界’了，就是說我能夠看到這些……玩意兒嗎？”

    “差不多吧。”謝絡華意義不明地打了一個響指，“絕大多數魔法少女自身也儲存並利用著魔力，雖然我還不是很明白機製，但是在某些人心理波動比較大，或者是自我意識比較虛弱的時候，就能夠觀測到魔法少女和棕人這些東西。——哦，棕人就是樹杈子扭曲成的人形的稱呼。”

    “那你是怎回事？為什……會有兩個你？”齊倚月試探著問。

    民國風的少女。身穿白色洋裝的少女。同一張臉。怎看都太詭異了。

    不，該說是今天晚上幾乎沒發生什正常的事情吧……齊倚月搖了搖腦袋。

    “啊，你說那個啊。你就把那個當做‘變身’吧。解釋起來的話，大概就是將生命都抽出來，然後再塑造一個新的身體，這樣就可以消耗魔力了。——你吃蘋果嗎？”謝絡華說著端起盤子站起來，走向房間角落的烤箱。

    這都什跟什啊……齊倚月隻覺得比聽數學課還暈。